十
如果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那么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千石呆呆的看着空旷的房间。
那天晚上事情在千石的大哭声中落下帷幕,哭到累了,就睡着了。在后来的事,就全都记不起来了。
半夜的时候千石开始持续的低烧。
隐约的感觉到冷,于是下意识的挤向身边的热源,在得到了契合的温暖之后再一次的睡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醒过来,身边早已失却了温度的床铺空无一人,亚久津的衣服消失不见,人也不见踪影。只剩下自己昨天穿过的裕袍行单只影的留在地面。
全身的神经全部坏死,坚冰从心脏开始,冻结全身。
不管什么离谱的错,都怪我,是我心甘情愿的,是吧,阿仁?
习惯了,也就麻痹了,没有知觉了。所以即使幸福来到身边,也不敢伸手去抓。
“吵死了,笨蛋!”衣服砸在头上。千石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站在房门口的亚久津,在抽着烟。
“……阿仁,没走吗?”
“……”
“刚才……我还以为你又丢下我了。”
“……”
亚久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往千石嘴里塞了样东西。
栗子蛋糕。
蓬松柔软带着甜美香气的蛋糕,还是热的,应该刚做好不久。千石的脑子里条件反射的就出现了有关秋城的信息。亚久津不可能自己做蛋糕,优纪回来不可能不和他打招呼,只有可能是秋城做的。
千石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身体尚未恢复,轻微的晕眩和呕吐感,脚软得厉害。亚久津从背后托了一把摇摇欲坠的他,着实让千石意外了一把。
“她不在。”可能是怕千石见到自己会不高兴,秋城很早就离开了。
“……哦。”
“……”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亚久津就这么抱着千石,千石默默地嚼着嘴里的蛋糕,然后,千石觉得好像咬到了什么东西。
“阿仁,能不能帮我去拿杯水?好干。”
亚久津说了句“麻烦”到底还是去了,千石趁着亚久津出去的时候把嘴里的纸条吐了出来。
秋城夹在蛋糕里的。
大音声稀,大象无形,大爱无声。好好的享受一段时间吧,千石君。
……什么意思?
千石从半夜开始低烧一直到凌晨都不退,亚久津最后手忙脚乱的把秋城叫了回来。秋城看了看千石,拉了拉床单,开始以一种独特的眼光看着亚久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以你的急躁性格,没弄伤他真让我觉得是个奇迹。”
“还不是你说受伤很麻烦!……喂,你别乱看!”
“放心吧,他不是你的人的时候我都没怎么样,现在他成了你的人,我更不会打他的主意。”秋城多少有些戏谑,“说起来,你还真是在意他。”
“……我不也很在意你嘛?”
“那不一样,阿仁。你大概都没发现,你宠他比宠我多得多。”
“谁要宠他?!”很没气势的丢下这句话,亚久津瞪着去厨房做蛋糕的秋城。
“反正你宠都宠了,不如继续宠下去好了。”顺水推舟。
“……谁要你多嘴……”
亚久津带千石去洗澡,把他抱进浴室,然后丢进浴缸。看着千石吃痛得叫了几声,亚久津得逞般的在一边抽起了烟。亚久津没有离开,而且之前又吃了甜的东西,千石的心情开始好转,也逐渐暴露出了调皮的本性。
“阿仁,一起洗嘛。”
“不准命令我!”
“凶什么凶……”
看着千石伪装出来的伤心欲绝的表情,亚久津掐灭了烟头,认命的开始脱衣服。
千石故意拿水去泼亚久津,亚久津反击,两人挤在不大浴缸里打水仗,热气腾腾的浴室水花四溅。不过之后不久千石就开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当的代价,对于人类而言,浴室永远是最好的调情场所之一,这种看似古老的方式经久不衰,屡试不爽。
最后是被亚久津扛出浴室的,辗转到床上继续。就算身体仍然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千石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原来他也可以有这种表情。
亚久津曾经见过和忍足在一起的迹部,那样的笑容和神情,已经不是用一个漂亮或者美丽之类的形容词可以形容的。
原来千石也可以。
忽然就迷醉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不好。
之后向学校告了三天假,替千石请的。逃课从来不眨眼的亚久津会请假,而且还是替别人请的,着实看傻了一班人。
然后一起看看电视,吃吃寿司,打打游戏。被亚久津抱着在各个房间穿来穿去。千石走路还不是很方便。
只是还差一句话,谁都没有先说。
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