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
她是他的命,而我,只能做他园里的一株合欢,看着他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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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他,是在三年前飞絮迷蒙的江南。
彼时岁月流光,莫不静好,烟笼柳暗影成双。
他在灯火阑珊处,眉梢眼底,尽是一片温柔。
却是对着他身前素衣温婉的女子。
“今日我以合欢树为媒,你可愿嫁与我?”
女子柔柔应了,腮边浮起一抹嫣红。
次日,他携着她回了府邸,而我也因着合欢作媒被移植到了她的园内。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朱砂点唇,胭脂香透。
我曾在梦里看见的场景,如今终于变成了现实。
只是有一点不同,梦里的女子是我,不是她。
是的,我爱他。
自我初见他眼底潋滟的温柔时就已经将心都交付给了他。
即便他根本不知晓我的存在。
我看着他与她日日琴瑟合鸣,赌书泼茶,黑白棋杀,端的是金玉良缘,郎情妾意。
终于有一日我将合欢果实炼出的汁液细细抹在她的脸上。
无人知晓她一脸丽色容貌被毁的缘由。
那天晚上,他在我的面前无言站了许久,眼中浓墨乌黑,难辨真意。
次日清早,他领来一群拎着板斧的杂役到我身前。
“给我砍了这棵妖树!”
我终于明白,他在乎的,始终是她。
临死之前,我还了她容貌。
多年后,我又长成了一株合欢。我被埋在土里,看到他和她鬓边都有了几许白霜。
恍惚间我忆起四字,相濡以沫。
他眼里的长生,始终是她,而非我。
[ 褚九渊执笔赠妤言,勿偷勿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