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静静的看着彼此,也许有些事情,一旦逝去,便真不可再来了吧。
“不要告诉雅莉真象,不要告诉她你是他父亲。”许久,他等到的却是朱苏这样的打破沉默。
“她才十二岁,她承受不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朱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也养育雅莉十二年,你要带她走,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男子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他在心里爱到过生死尤随的,女孩。
“好,我答应你。”
朱苏有点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好,以酒为盟!”朱苏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男子伸出手,酒杯象被一种力量牵引着,飞到了他的手里。
“生死不悔。”
而此刻的雅莉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手”了,当肚子肆无忌弹的猛叫时,她不得不把自己从驰骋疆场的美梦中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她昏头昏脑的坐起身来,一想到待会儿回家即将面对的“酷刑”就头痛不已。
但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从小不知从哪染的一身歪风邪气,偷鸡摸狗欺善凌弱的干得自己也数不清多少回,最重要的是乐此不疲,得心应手。
朱苏开始还本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教育理念循循善诱,期待有天她能回归正常儿童行列,但自打雅莉把她辛辛苦苦做成的一件貌似碎花裙子的东西从身上拦腰撕下,当做披风披在身上和邻居一长相厚重的小男孩拼了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后,朱苏便放弃了最基本的请求老天开眼,只能放任自流。于是雅莉便更如鱼得水,除了名字全身没一处象个女孩。再加上开口闭口以将军自称,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小流氓,整日里带着一帮“谋臣”为非作歹。
朱苏实在看不下去,便生拖硬拽的带着雅莉离开了离烟城,这座塞外最繁华热闹的城市。
东挑西捡,终于选定了绸云古道。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影,看你黄雅莉还能怎么疯。于是便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雅莉支撑着站起身来,落日的余辉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薄纱,最后一抹云霞绚烂着最透彻的红。雅莉一直最喜欢塞外大漠的这种日落,绵延无际的黄沙美的有点不真实。
“等等,好像是马声。”雅莉马上警觉的把耳朵贴在地上。“应该是,我做梦的时候大将军就是这样辨别敌军的。”她没来的及自我陶醉,因为她已经明明白白的看到一匹黑马已经急速的奔向她,转眼即到眼前。
“啊!!!”雅莉惊叫着躲开,飞扬的尘土漫过她的全身。
“你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宰了你!!!”雅莉确定自己没有人身安全后冲着绝尘而去的奔马大叫到。
她本以为马上的人不会理会她,因为生活在这种地方,遇见这种事绝对是家常便饭,骂一下也是惯性使然。
但在奔出了十几米后,马上的人竟一勒缰绳,马头调转,直直的冲着雅莉,停下。
一身白衣,被风无绪吹起的黑色长发,腰间一杆白得透明的箫,被这样萧瑟绚丽的落日衬托着,马上的少年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雅莉。
“好..好…好…美啊..”雅莉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形容一个男子,谁叫自己平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这时候,她竟然看的有点痴了。
少年看着雅莉要留口水的样子,不觉微微一笑:“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雅莉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认真思索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什么来着?”自己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说一句是一句,哪里还有再回想的道理。
雅莉一看自己被问得窘了,便嗓门一大:“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少年看她这幅傻样,冷冷一笑:“你说,你要宰了我。”
雅莉不自然的调整了下姿势,“是啊,你惹到本将军我,还是快快受死吧。”
还没等她得意的宣战完毕,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临空腾起,既而又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雅莉吃痛的大叫到。
“不是要我受死吗?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少年轻蔑的看着她。
“你…”雅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泪水生平头一次要夺眶而出。
“就只有这样吗?”少年挑衅的问道,“你不是自称大将…”少年突然用手紧抓住自己的胸口,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