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依偎在笔畅的怀里的幸福是不言而喻的,至少雅莉这么认为。
“畅,暗莺霄雪,汐儿她…”雅莉很想知道她的情况,因为纵使她再怎么伤害了她,她的痛她真的体会到了。
“她死了,自杀了。”笔畅回答着,很无奈的语气,不知是因为不明真相无奈,还是感慨人世的悲哀。
“死了?!”雅莉的语气明显很激动,转而笔畅只能看到泪湿衣襟。
“雅莉,怎么了?”
“没什么…”
笔畅任由雅莉哭着,仿佛记忆里很少看到她哭,或者说从未看到,至少没有如此清楚地看到她哭,表情时而平淡时而剧烈,她哭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雅莉不明白为何有种可以击碎心里牵强防护的东西,汐儿死了,或许说如果没死,她会给汐儿求情吗?汐儿,一个苦命的人,一个甚至到死都难以再体会幸福是什么的人,如此的一个人,理应善良对待。
相比更苦的,更脆弱的,雅莉不愿承认的,是他,记得那个潭,记得那个冷到极致的潭水,记得汐儿的眼神,记得汐儿的话,但最深的就是,汐儿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他,一个国家的尊主,到底要承受背负多少,汐儿是一个,自己也是一个,都是要伤害他,注定要伤害他,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愿意。
“恩…”笔畅拭去雅莉的泪,“再哭的话,眼睛肿肿的,不好看了…女为悦己者容嘛。”
雅莉用凝结泪水的眼睛望着笔畅,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听见碗摔碎的声音,落地成碎片清脆的声音,接着就一片茫然,彻底沉溺,吻掉泪水,吻掉伤痛,吻你的唇,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味道。
既然很多东西没有发生,那么就不要时常担心,暂时遗忘,放纵自己,何尝不可?
当一切感情趋于平静的时候,脸上残留泪痕的时候,彼此对望深情款款。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笔畅笑了,很可爱的笑,雅莉这么认为,觉得他轻松了,他其实也有最本性的一面,他也不是天生那么冷性的。
“要我说什么,我的玉笛的?”沉溺幸福的人终于想到自己拼命保护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
“在这里,雅莉,为什么那天看到冰冷的你手中紧攥着这个玉笛?”笔畅虽不想提及,但还是问了。
难道要解释是自己为了玉笛而跳下潭中,雅莉心想这样只会带来更多疑问。
“没什么,把这个随身带着,看得出我可是很珍惜啊…”
“看得出。”雅莉瞥见他瞬间即逝的得意的怀笑,“不过,汐儿她真的不坏,她只是…”她想试图帮汐儿辩解。
“我知道。”他知道?雅莉不想再多说,因为那段经历并不快乐,他知道,他知道她是为了玉笛而自己跳下去的吗?他并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为那个举动,她知道她的感情,也不想再避讳了。
不快乐的日子悄然离开,虽然雅莉偶尔听到些闲言闲语,偶尔感觉圣主和夫人有些怪异,偶尔接触到一茜的眼光,不过都是偶尔嘛。
雅莉知道现在很快乐,因为他现在是她的御用乐师,他吹箫给她,保证只吹给她听,他会时不时地偷袭她下,然后她会极力“报复”他。
她并没有忘记她的任务,只不过一切看来太渺小了…
雅莉明白她有责任,她明白自己现在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他的妻子,不过还是个杀手,雅莉知道杀手的原则,知道她背负着宇春和靓影的幸福。
可是如果要伤害他她做不到,如果伤害了可以挽救宇春和靓影的幸福的话,那么她的幸福又有谁挽救呢?
雅莉嘲笑自己的自私,她并不伟大,她只知道,这段日子,她喜欢他,在乎他,更爱他,虽然一切来的不可思议。她要摒弃那些不现实的猜想,摒弃那些所谓的后果。
雅莉明白等到靓影再来给她指令的时候,她们需要见面,再危险也要见面,因为她的任务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有了感情的羁绊。
靓影不敢再看这个血淋淋的盒子,那个断臂,却能清楚地告诉她,是易惠的,因为宇春的手她太熟悉,易惠的手也太熟悉了,易惠,对不起,为了帮宇春帮我们,你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靓影哭了,真的,命运太残忍了,她和宇春都错了,他们像个固执要报恩的小孩一样追随煦成王,却伤害了那么多生命,甚至是自己朋友的。
靓影明白自己应该坚强, 不然她不法释怀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煦成殿下,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