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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邪】余音(新人拜吧,大概慢热,结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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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娘~~~


1楼2012-07-03 11:01回复
    因为兰道说黑邪吧只要是以黑邪为中心的all邪也可以,所以在下飘过来了…………
    【如果实在不行,请吧主删帖~~~~~~~~~~~】


    2楼2012-07-03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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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20:3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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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音》
      序幕 天机
      作者:Srallod(斯语夏)
      Cp:all邪为主的各种奸情,主cp未定
      内容:半架空,半文艺,慢热,
      各种反原著,有斗有生活
      原创人物:无一生还
      结局:绝对HE
      注意:
      此物涉及各种颠覆原著,各种黑化,各种崩坏,各种纠结,伤眼慎入
      文案:总有些事情,我们永远也看不清。
      “我直到现在都想知道,当年九门事件里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可是能回答我的人都进了棺材,他们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闭上了嘴。”
      十五年前张家祖宅的闯入者究竟是谁?张大佛爷在那场大火中究竟看到了怎样的“天命”?
      十年前那个绑架吴邪的男人为什么会死于非命?那个叫端木的孩子最后又去了哪里?
      解子扬甘愿坐牢三年也不愿说出“他”的名字,解雨臣因“他”而与吴邪兵刃相见。十几张出自一人之手的旧照片,寻找一个拥有狼眼的男人。死去的人留下的讯息,频频出现的老九门尸体。你知道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3楼2012-07-03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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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
        这里要强调一件事,契子里的“我”是吴邪,第一章是以黑瞎子的视角写的,第二章的“我”还是吴邪。所有chapter后的那段话是“小三爷御用倒斗组”中的一个人说的话,不一定是吴邪说的。
        小三爷御用倒斗组:
        【核心组】吴邪;黎簇
        【实战组】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
        【外挂组】端木;小朵;唐文远(文人唐)
        【抽风组】解子扬;王月半;王萌萌
        【稳重组】潘子;张海客;邓伯/苏万
        【残暴组】阿宁;云彩;霍秀秀
        


        4楼2012-07-03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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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暴晒下化为灰烬。
          二叔看着一身黑衣的少年从里室里走出来,而后堂而皇之地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少年拔出随身的墨刃,沉睡的刀刃倒映上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沉静得就好像狼一样,在炽热的夏季里,散发着阴森的寒气。
          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叔偏过头瞟了一眼墙上的西洋钟,脚步声从玄关断断续续地接近,然后在门槛绊了一个趔趄,便听到来人喘息不定的声音。
          【“二,二爷!”】
          【“叫张爷,”】二叔低吼了一声止住来人的话,那人才战战兢兢地发现了主位上的少年。他战栗地叫了一句【“张少爷”】,几个呼吸后才踉踉呛呛地跑到二叔身边,口齿不清地喘道。
          【“二,二爷,小少爷,小少爷找到了!”】
          二叔一惊立马从地上跃起来,头晕目眩中只见一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他微怔后一把甩开那伙计扶着自己的手,眸色一凛咬牙切齿道。
          【“去叫人通知老爷,叫老三暗地里待命,我去跟着那小子!”】
          二叔喝了口茶顿了顿,我却还愣在故事里没回过神。我心想二叔平日里这么一个沉稳的人,竟也曾有乱了阵脚的时候,便觉得我现下的“天真无邪”恐怕也有点遗传因素。老吴家的血统里好像天生就藏着那么些个不安分因子,要不然三叔怎么肯违背祖命跑去盗墓,爷爷又怎么会成了九门提督里赫赫有名的狗五爷?
          二叔兴许是看出了我的念头,却只是瞟了我一眼未再多言。他低头猛抽了一口指间的残烟,然后抬头凝视着天花板徐徐吐出。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秦岭墓穴里闷油瓶的眼神,几丝恐惧,几丝悲切。
          “小邪,”二叔的声音有些恍惚地传来,我抬头看他,却觉得他似乎是在透过我,缅怀那些我遗忘的过去,“你说,你为什么该记得的都忘了呢?”
          我心想记忆这东西又不是遥控器,想什么时候看哪一段都可以随心所欲。闷油瓶那么一个强大的家伙不也拿着玩意儿没辙,折腾地十来年就得格一次盘,而且每回格完盘都跟个傻子似的,搞得“斗下神通广大,斗上九级伤残。”
          二叔将烟磕了磕,一把将我的思绪扯回。然后他老人家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了那件绑架案后一直被人们噤若寒蝉的真相。
          当时二叔跟着那张少爷往外跑,可那张家的人是什么速度?发起疯来跑得比孙爷爷都快!二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张少爷顺手在吴家大院里拎了一个报信儿的,开了车一溜烟就没人了。二叔两条腿哪跑得过人家四个轮子的?当下一着急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翘了自家老爷子的车开了就跑,惊得满院的人瞠目结舌,拦都不知道怎么拦才好。(听到这儿我才明白,为什么三叔总说二叔一点儿都不愧对他的排行,已经二到一定境界了。)
          别看那张少爷看起来年纪不大 ,只怕骨子里早成了个千年老妖,就算是现在看那小哥不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弄不好人家的年龄早成三位数了,做你爷爷都绰绰有余!这张家的谜太多了,什么都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这是二叔原话。)当二叔马不停蹄地赶到目的地时。那张家少爷早就没影了。环顾四周,猛地定睛一瞅才发现墙角里口吐白沫的乞丐,正是被那张少爷拎走的自家伙计,想来那人定是自己先进去了。二叔在内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摸了伙计身上的“家伙”,一个闪身便隐入了面前那座建筑。
          


          6楼2012-07-03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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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我愣了一下,心想二叔平日里人精得跟个狐狸似的,怎么当年一出事竟比三叔还莽撞?老狐狸兴许是看出了我的鄙夷,眯着眼磕了磕烟灰,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小邪,倘若哪天你发现解雨臣不是解雨臣了,你会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丫的小花这小子早就不像他本人了!成天不去搂那香喷喷的大姑娘尽在小爷这儿腻歪,也不怕别人怀疑他性取向不正常啊?还是说这小时候的女孩家心思没轴正好,留下后遗症了?
            想归想但话总不能这么说,我支支吾吾半天倒叫二叔瞧了笑话,索性干脆闭了嘴一言不发 ,任由二叔继续讲下去。
            “在那个人皮面具这玩意儿严重泛滥的年代,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超乎你的想象。你现在也知道你三叔其实就是解连环,难道你就不好奇,真正的吴三省去了哪里?”
            怎么可能不好奇!每回一想起这事小爷就气得咬牙切齿,那老狐狸一会说让小爷去这儿,一会又让小爷去哪儿,逗逗转转那么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耍猴都不带这么耍的!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旧照片连个注释都没有,我又不是万能扫描机这么一堆鬼画符谁看得懂啊!折腾到最后我连他死没死都不知道,老狐狸的真正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整我玩吧!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稳地把茶杯放在桌上,纵使解叔叔说三叔只是为了寻找当年失踪的陈文锦,也许说不定哪天自己溜达溜达就回来了,我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找他。那些层出不穷的谜题告诉我,我现在经历的一切与当年九门的秘密息息相关,爷爷他们究竟隐瞒了什么,以至于九门后人从此噤若寒蝉。三叔的失踪肯定与这件事有关,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倒底是为了找到三叔,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而事情的真像已经掩埋在了时间的沉沙里,又是谁在翻动土灰,诱惑我们去看?
            爷爷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遗产是由律师分别交于继承人手里的。所以我既不知道继承人都有谁,也不知道他们都继承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爷爷这么分配肯定有他的理由,然而我现在却觉得,也许爷爷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现在的一切。
            我拿到的遗产是爷爷生前一直很保密的笔记,那里面隐晦地讲了太多事,但假若我不经历这些,只怕是绝对看不懂的。这就是爷爷的精明之处。
            我可以想象二叔的心情,联合笔记里晦明不清的记载,大概可以推断出当时九门发生了一件大事,并且这件事略过了父辈那一代,直接将我们这一代串入了九门阴谋之海。
            当年的九门,今天还在你身边的伙计明天就换了另一个人,顶着同样一张脸说着同样的话,但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这种感觉很令人害怕,甚至会硬生生地将人逼疯。二叔当年只身一人跟踪那张家少爷只怕也是出于无奈,吴家祖宅混入了太多探子,再晚一步,只怕我年年都能收到不少人寄来的纸钱。
            二叔抽了根烟突然笑了笑,眯起的眼角隐匿着些许促狭的味道:“尽管如此,在当时那种混乱的场景里,无论谁却都可以一眼分辨出那张少爷。因为他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简直就跟狼一样……”
            二叔的话听起来有些耳熟,我略微一思忖却不由得瞠目。秦岭古墓里胖子曾对小哥做过这么一番形容,用的也是这么一句话。我顿了一顿抬头看向二叔,老狐狸眯着眼抽着烟说不清是喜是怒,我有些踌躇地开口,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
            “二叔……那少爷,是不是小哥?……”
            二叔沉默着笑了笑,我便寻思着果然没错。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我会和那闷油瓶子有一腿,本以为欠小花的人情债就够我还的了,这下又多了个扯不清的。不过假若我们从小就认识,那么有些事就说得通了,也许黑瞎子从一开始就在暗示我,只可惜我一直都没明白


            7楼2012-07-03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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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边际的思维被一晃而过的杂音打断,夏日的风浪将树叶吹得嘶呜作响,他回头看向哑巴张,却发现那人也是冷着一张脸凝神细听,就好像那林子里,藏了一头蠢蠢欲动的凶兽。
              看样子,这林子的主人要来了。
              黑瞎子扬唇笑了笑,伸手扶上腰间睡着的短枪。
              大陆禁止携带枪龘支,别人没有,不代表他黑瞎子也没有。
              暗下瞳孔,他透过深色的墨镜安静地监视着那片颤抖的树林。那些细微的响动越来越清晰,直到毫不避讳地喧嚣着如海浪般涌来。
              然后刹那间,沉寂得像一片死海。
              泥地上腐朽的枯叶发出阵阵哀鸣,有什么东西优雅地漫步而来。他听见马蹄的响动,揉杂着木制机械的声音在风声中间歇作响,低矮的灌木丛发出阵阵悲鸣,然后在野兽的嘶吼中,他看见了一双杀戮者的眼睛。
              ——————————————————————————————
              大奎在电话传出忙音的一瞬间便挂断了电话,他转过头看着古董椅上坐着的老爷,语气颇有些毕恭毕敬的味道。
              “三爷,那瞎子的电话已经进入盲区了,您看……”
              三爷身后站着的潘子半躬身为他点上一支烟,抬头瞟了一眼大奎便又转向三爷。
              “前些日子有人见那瞎子去了趟仙霞,只怕这事儿和小三爷拖不开关系。”
              “慌什么,”三爷仰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白烟,“那瞎子还没胆儿对小邪怎么样……”
              “让浙江那边的人先帮我看着他,告诉他们,最好别处什么差错……”
              三爷半阖了眼,嘴角溢出一丝白烟。
              “否则,就算他们逃得出杭州,也要死在京都。”
              ——————————————————————————————
              平稳的马蹄声在古道上安静地回旋,揉杂腐叶破碎的哀呜。一切就好像是闪烁着夕阳色的鸡尾酒,沉淀着糜烂的香气。
              那个人说的话他从未细想,而如今事过境迁,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在几十年前,便布下了谜局。
              十几分钟前,那个骑着马一身军装的男人从树林里冲出来,一张冷脸堪比墓地里不甚友好的粽子。哑巴张大爷二话不说便收了枪,黑瞎子只得无奈地耸耸肩,放下枪以示友好。
              只可惜人家并不买他的帐,那军装小哥顶着张面瘫脸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其间动作表情竟与哑巴张如出一辙,惊得他“啧啧”了两声后扭头一笑,上扬的语调就好像看到了世界奇迹。
              “哑巴张,老实说,这小哥是不是你兄弟?”
              哑巴张斜眼瞟了他一眼,那表情竟好似有几分讥讽的味道,不过道上谁人不知道哑巴张一张冷脸冷千年,若是笑了,只怕才是奇迹。况且那哑巴张也算得上是斗界名人了,光是那两根奇长的手指便让很多人望尘末及,只怕他一伸手连粽子都得跪下,要知道那可不是三、五年就能练成的功夫。
              所以假如哪一天有人告诉他,说那张起灵其实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他恐怕连怀疑都不会怀疑。
              夏天的风在这里阴冷得如同身处古墓的甬道,树叶煽动着发出鬼泣似的哀鸣,马蹄蹂躏着枯败的腐叶,在深林的风声中呜咽得使人发寒。
              


              12楼2012-07-03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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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无边际的思维被一晃而过的杂音打断,夏日的风浪将树叶吹得嘶呜作响,他回头看向哑巴张,却发现那人也是冷着一张脸凝神细听,就好像那林子里,藏了一头蠢蠢欲动的凶兽。
                看样子,这林子的主人要来了。
                黑瞎子扬唇笑了笑,伸手扶上腰间睡着的短枪。
                大陆禁止携带枪龘支,别人没有,不代表他黑瞎子也没有。
                暗下瞳孔,他透过深色的墨镜安静地监视着那片颤抖的树林。那些细微的响动越来越清晰,直到毫不避讳地喧嚣着如海浪般涌来。
                然后刹那间,沉寂得像一片死海。
                泥地上腐朽的枯叶发出阵阵哀鸣,有什么东西优雅地漫步而来。他听见马蹄的响动,揉杂着木制机械的声音在风声中间歇作响,低矮的灌木丛发出阵阵悲鸣,然后在野兽的嘶吼中,他看见了一双杀戮者的眼睛。
                ——————————————————————————————
                大奎在电话传出忙音的一瞬间便挂断了电话,他转过头看着古董椅上坐着的老爷,语气颇有些毕恭毕敬的味道。
                “三爷,那瞎子的电话已经进入盲区了,您看……”
                三爷身后站着的潘子半躬身为他点上一支烟,抬头瞟了一眼大奎便又转向三爷。
                “前些日子有人见那瞎子去了趟仙霞,只怕这事儿和小三爷拖不开关系。”
                “慌什么,”三爷仰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白烟,“那瞎子还没胆儿对小邪怎么样……”
                “让浙江那边的人先帮我看着他,告诉他们,最好别处什么差错……”
                三爷半阖了眼,嘴角溢出一丝白烟。
                “否则,就算他们逃得出杭州,也要死在京都。”
                ——————————————————————————————
                平稳的马蹄声在古道上安静地回旋,揉杂腐叶破碎的哀呜。一切就好像是闪烁着夕阳色的鸡尾酒,沉淀着糜烂的香气。
                那个人说的话他从未细想,而如今事过境迁,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在几十年前,便布下了谜局。
                十几分钟前,那个骑着马一身军装的男人从树林里冲出来,一张冷脸堪比墓地里不甚友好的粽子。哑巴张大爷二话不说便收了枪,黑瞎子只得无奈地耸耸肩,放下枪以示友好。
                只可惜人家并不买他的帐,那军装小哥顶着张面瘫脸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其间动作表情竟与哑巴张如出一辙,惊得他“啧啧”了两声后扭头一笑,上扬的语调就好像看到了世界奇迹。
                “哑巴张,老实说,这小哥是不是你兄弟?”
                哑巴张斜眼瞟了他一眼,那表情竟好似有几分讥讽的味道,不过道上谁人不知道哑巴张一张冷脸冷千年,若是笑了,只怕才是奇迹。况且那哑巴张也算得上是斗界名人了,光是那两根奇长的手指便让很多人望尘末及,只怕他一伸手连粽子都得跪下,要知道那可不是三、五年就能练成的功夫。
                所以假如哪一天有人告诉他,说那张起灵其实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他恐怕连怀疑都不会怀疑。
                夏天的风在这里阴冷得如同身处古墓的甬道,树叶煽动着发出鬼泣似的哀鸣,马蹄蹂躏着枯败的腐叶,在深林的风声中呜咽得使人发寒。
                几十分钟前,他“被迫”服从哑巴张跟着男人冲入丛林。这次的“行军计划”全是张起灵定的,他黑瞎子充其量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有什么反抗的权利?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他一无资料,二无人手,若是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兽”,还指不定是谁折腾谁呢!
                黑瞎子眯着眼望着远去的森林,扬唇勾起一个玩味的邪笑。前面几步外是那个像极了哑巴张的军装小哥,大理石雕似的背影在树荫里细碎的阳光下竟像是墓碑一般。黑瞎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悠哉悠哉的马车,轻言浅笑颇有些耐人寻味的味道。
                “呐~小哥!”他猛地一扯缰绳几步向前,“我们来时的那条路,继续走下去会到哪儿?”
                不远处马车中张起灵眸色一闪,放下手中的资料135°仰望顶蓬。马蹄声悠悠地从远处传来,然后瞬间淹没在骤起的疾风里。
                


                13楼2012-07-03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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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20: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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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后世界归于一片寂静,马蹄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听见男人幽暗的声音远远地响起,弥漫着森林间阴森的冷气。
                  “墓地。”
                  男人低沉的开口,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那条路的尽头,是来访者的墓地。”
                  “鬼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沉重的开门声后却是一座小家碧玉的林院。男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两条黑布,黑瞎子眯着眼笑了笑却见那哑巴张轻车熟路地戴上,看起来竟像是常客一般。
                  看样子这小哥知道的真不少。
                  摘了眼镜戴上黑布,黑瞎子轻笑着任由男人缴收了自己的枪。
                  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到什么程度罢了……
                  视觉被屏蔽思维就会活跃起来,他嗅着鼻端揉杂着腐朽的花香,突然想起不知在哪儿听过的传言。
                  【“那吴三爷手下要说怪人的话倒也有那么几个,神秘啊……嗯……好像有那么个人……那家伙听说跟谢小九爷关系铁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在吴家混下来的。”】
                  【“你说那个密医?别别别……那家伙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三爷给那密医住的地儿偏得很,整得跟金屋藏娇似的。看个病要求还挺多,如果不是大事,谁没事跑那儿受罪去啊?”】
                  【“医术?呵……三爷的人能差吗?”】
                  脚尖撞上坚硬的石板,再往上恐怕便是古宅的台阶。黑瞎子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掺杂着夏日凉风中的丝丝寒意。
                  “谁是病人?”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目标人物原来就是那个密医的,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尤其是在他已经被三爷的人盯上了之后。
                  “是我。”
                  哑巴张一如既往的冷漠让他不由得挑眉,这一路上有些事情太过顺理成章,就好像是事先演习过一样。来的路是哑巴张带的,其间的曲折可不仅仅是九曲十八弯那么简单,若是没了哑巴张那张破地图(那东西已经破到透光了。)只怕他早就和山崖下的前辈们“say hello ”了。
                  说实话,他手中并没有多少哑巴张的资料,除了“张起灵”这个名字外连一点实用的都抠不出来。几十年前查不到东西,几十年后状况丝毫没有改变。上头的老古董们嘴巴太紧,就好像张起灵这个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也差不多。
                  撞上张起灵有一半是意外,只是不知道这意外的程度有多大。如果说他调查的事情涉及到当年平三门“失踪”的陈文锦,那么张起灵正在查的,恐怕就扯上“大事件”了。
                  当然,这现在只是一种猜测,毕竟哑巴张这个人,很少有人能从他嘴里抠出一丝半毫的线索。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人,恐怕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他跟着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向前走,耳边萦绕着鸟儿细碎的低吟,视野里一片漆黑,从骨中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揉杂着心跳声变得不真切。
                  清脆的开门声传来,几步外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缄默不言,有温婉的花香悠悠地蕴开,就好像能嗅到阳光的味道。其实黑瞎子说的不错,如果他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就必须把资源共享,可是他无法把那东西交出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东西是解决这些谜题的线索,只要能找到“钥匙”,他就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是,自己成为“张起灵”的理由。
                  他必须保护那个孩子,
                  也必须找到那个叫“吴邪”的人。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轻轻地握上了自己的手腕,温润中带着一丝寒意,浅浅的药香一瞬间打散了所有的戒备,那种感觉就像是舌尖尝到了花蜜,懒懒得有些倦怠的味道。
                  医生吗……
                  任由那只手引导着自己向前走,他突然这么想到,然后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真是厉害的迷药……
                  手的主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翻过自己的手。干净的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地细细写着什么,痒痒得有些好笑。鸟儿的声音在耳边唧唧喳喳地闹着,藏在树叶的喧嚣声中,恍若隔世。
                  【你伤到哪了?】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缄默不语,张起灵轻抚着那双手停顿在腰间。掌心的手微顿,一个轻颤然后急速抽回,却被他使力反手一拽锁回怀里。
                  “告诉我,吴家的小三爷在哪儿?”
                  怀里的人似乎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身高也不过刚到他下巴。张起灵微暗了瞳孔抬手钳住他的脖子,掌心下喉结伴着凌乱的呼吸轻颤,然后一个绵长的喘息后,少年突然反脚踢来,他有些不屑地冷哼顺势抬腿借力下压,一脚将少年掼倒在地上,满意地听到地板发出沉闷的呜咽。
                  “你……”
                  唇齿轻启话音却被一阵凌乱的响声打断,张起灵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布,却见一柄银惨惨的手术刀已是刺到眼前。抬手握住少年的手腕一个施力将人摔在墙上,手肘毫不留情地压上少年的脖颈,左手微一施力,便听见少年的手术刀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是不说吗……”
                  张起灵一把将少年从墙上翻过来,看着他面色惨白地滑坐到地上,那双白皙的手无力地耷拉着,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
                  半蹲下身看向少年低垂的眼睛,然后一瞬间言语却郁结于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恍惚间再看时,却没有了刚才丝毫的痕迹。
                  那一瞬间,他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她曾说过的。
                  灵魂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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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12-07-03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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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闷的响声后房间陷入沉寂,男人背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殷红的血液在腿边湿成一片,眼神却沉静得波澜不惊,就连呼吸都没有一丝凌乱。
                    “早知道这儿这么荒凉,我就不带消音器了。”
                    黑瞎子邪笑扬唇,深色的眼镜背光中看不出眼神。余光中手腕上的金属表倒映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影影绰绰的布满生机。
                    哪里不对。
                    他听见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自己。
                    一切都太顺利了。
                    这个男人分明是故意败给他的,他的行为几乎没有一点反抗意识,甚至和他本身的气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因为他们要带走的那个什么密医,其实就是货真价实的小三爷!然而现在的态度分明是有什么人希望小三爷消失,而碰巧闯入这栋别墅的他们被当成了靶子。
                    黑瞎子眯着眼笑了笑,瞳孔却锁定了那个坐倒在墙边的男人,那人始终都垂着头一言不发,却看不出一丝胆怯的意味。直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那个男人突然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般颓坐在墙边,任由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板,无力地耷拉着方才不可一世的脑袋,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就像一个苟延残喘的伤患。
                    前后不过几秒钟,就从英雄变成了狗熊?
                    黑瞎子冷笑了一声,他突然想见见那个令男人改变如此之大的人。张起灵依旧面瘫着一张脸推门进来,左手边似乎还扯了个什么人。黑瞎子眯着眼耐人寻味地勾起一抹轻笑,看着那个男人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流光。
                    来者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足够让黑瞎子失去所有的定力,他看着少年安静地垂着头右手不自然地耷拉着,然后愤怒地抬头撞上张起灵波澜不惊的眼睛。他看到少年直到看到男人的一瞬间瞳孔才闪过一丝慌乱,哀求似的动了动被张起灵钳着的手腕,苍白着脸胡乱地眨眨眼睛。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张起灵看见了那个瘫倒在墙边的男人。阳光打碎了他瞳孔中的聚焦,在那双沉静的眼眸中忽明忽暗,少年有些急促地眨了眨眼,张口结舌地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单字的音节。
                    “你想去看他。”
                    张起灵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然后看到少年一愣。他转过头瞟了一眼黑瞎子的方向,然后松开了少年的手。
                    少年有些感激地扬唇轻笑,黑瞎子却看到他回眸一瞬间彻骨的冷意。窗外鸟儿的嘤啼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凌乱的树叶声中,竟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他看着少年几步走向男人,然后暗下眸子扬起一抹轻笑,几步外张起灵一瞬间沉淀下来的眼神,就好像悲哀的发现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已经乱了……
                    窗外风声迭起,树海在疾风中悲鸣。黑瞎子看着少年慌张地摆弄着什么,然后看见那个男人无力地轻笑。
                    我们陷入的这个局,谁也改变不了……
                    视野外张起灵笑了,冰冷的面容上划开一丝弧度,隔绝了夏日所有的阳光。那一瞬间黑瞎子突然明白,原来他们都输了,赢家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笑。
                    视线里那个少年跪在地上低着头写着什么,白皙的手指沾着粘稠的血浆画下了一串奇怪的字符,苍白的侧脸出乎意料的沉静着,安静得就和十年前一样。黑瞎子突然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明白张起灵会来绑架的理由了,离十年恐怕不剩些时日了吧,哑巴张在数着日子倒计时,最后却还是舍不得他……
                    黑瞎子苦涩地笑了笑,他听见自己的厚底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伸手搂过少年的腰将人从地板上带起来,就像十年前一般嘻笑着,在阳光下迷乱了时间的颜色。
                    他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匿藏着几丝浅浅的哀意。
                    “我们该走了……”
                    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时间不多了……
                    林间传来树叶的喧嚣,揉杂着鸟儿的窃窃私语层层涌来。少年看见黑瞎子扬唇邪魅地轻笑,他身后的张起灵踏着地板上乌黑的血迹一步步走来,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阴暗得好像海底的深渊一样。
                    然后他听见身边的人亲昵的耳语,就好像咒语般蛊惑人心。
                    “如果再不走,娘家的人追上来,私奔可就不方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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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2-07-03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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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呢?那厢张起灵已经被三爷请去密谈,而这厢西泠边的巷子里,也已经蹲了一大堆人等着黑瞎子落网。
                      要说这俩人怎么这么受三爷“待见”,其原因还大多出在了小三爷身上。若是正儿八经的追究下来,只怕还是一年前那件几乎掀了半边倒斗界的事。
                      老九门当年在倒斗界可谓是一手遮天,尽管如今已是死的死伤的伤,却依旧不可小觑。小先生曾说过,倘若有哪个人胆敢跟老九门对着干,除非他是活腻了。所以当两年前,黑瞎子和张起灵毫不避讳地绑走了吴邪后,霍仙姑曾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九门……只怕要变天了……”】
                      这说到底还是九门的“家事”,尽管包括解小九爷在内,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两个绑匪是吃多了撑的,这人却还是要找的。陈四爷下了个斗回来发现自己盘口尽三分之一都改了姓,当下气得连拐杖都捏碎了。于是这小三爷一失踪,吴三省就像磕了药似的,连着解小九爷和霍家小姑娘,踏平了近半边斗界,一时间张起灵和黑瞎子瞬间成为人民公敌,人人都巴不得这俩人赶紧负荆请罪。
                      如果最后是三爷自己把人找回来了,那事情也就顺利落幕了。可偏偏是在小三爷失踪了近三个月的那天,立秋的上午吴三省刚回祖宅,便看见吴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正厅的雕花木椅上,几个呼吸后木然地转过头 ,就像丢了魂似的。
                      同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简直跟做梦一样。
                      这厢我将黑瞎子“请”出西泠的大门,看着巷子里蹿过的一个个黑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无比悲凉。想当年二叔跟小花不知结下了什么梁子,闹的小花每回来我这儿就跟闯雷区似的。然而三叔比起二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黑瞎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么想着我猛抽了一口气回头大喊,然后看着里厅里石化的王萌萌一瞬间内牛满面。
                      “王盟!你小子发什么呆,这个月工资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至于那黑瞎子,他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十来年前吴三省第一次见到吴邪这小子时,曾斩钉截铁地对解连环说,这小子将来一定是富二代执绔弟子的典范。再比如十年来,吴三爷兢兢业业地致力于将吴邪培养成娇惯少爷,却养出了个三孝好少年。
                      而此刻西郊三爷的宅子里,大奎很想提醒三爷,哑巴张绑的是您侄子而不是您媳妇儿,您不必用那种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他。但是在潘子警告的目光下直接消音。
                      其实吴家这么宝贝吴邪不是没有原因,吴小三爷从小到大一共失踪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要人命!第一次失踪后换上了臆想症,每天下午准时往后院跑,还非说有人在等他;第二次失踪后就跟换了魂似的,成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天花板;第三次回来昏迷了两个多星期,气得解小九爷一个月都挂着一张冷脸。
                      吴家上下一天到晚为了这个独苗儿提心吊胆,生怕小少爷再出什么差错。这厢吴三省一见张起灵就悬着一颗心,不光是气的,恐怕还有几分担忧的味道。
                      要知道,这张起灵可不是个普通人,倘若他要真带走吴邪,只怕吴老爷子诈尸都拦不住。
                      大厅里,张起灵依旧很淡定地和天花板谈天说地,直到老狐狸挨不住幽幽地咳了两声,才扯着他从几尺天花板上回了魂。
                      “据我所知,我的小侄子那儿并没有什么稀世珍宝吧……”
                      老狐狸斜倚在木椅里惬意地眯了眼,手上的烟枪不紧不慢地敲着矮桌,余光轻悄地审视着那位不速之客。正对面的张大爷低了头朝着边瞧了瞧,那双空洞的眸子里却什么也没藏。
                      “张小哥去我侄儿那参观了一圈又来我这儿,可是对我们爷俩的房屋布局,有什么看法没?”
                      三爷点着了烟枪吧嗒的抽了一口,眼神瞟了瞟四周的柱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坐的张起灵微微地合了合眼,几个呼吸后安静的站起来。
                      “三爷。”
                      吴三爷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烟枪,让张起灵叫爷可是件难事,而往往他叫了,接下来的事会更难解决。
                      “我来向您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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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2-07-03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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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前,张起灵站在三爷宅子的正厅里,阳光从窗间柔柔地落下来,为空气里的薄沙镀上浅浅的光晕。潘子从里间走出来,背光里看不清张起灵的表情,他觉得那小哥在笑,却好像又冷着脸有些阴涔涔的味道。他想不通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大爷,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三爷过不去,却没想到一切的因果轮回,早在五十年前就已注定。
                        这世间,终究是世事难料……
                        三爷望着手中的烟枪有些发愣,他看着点点火光燃尽烟草破败成灰,直到潘子沙哑的声音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在寂静的空气里发出阵阵轰鸣。
                        “三爷……哑巴张走了……”
                        吴三省踌躇着张了张嘴,干裂的抽痛硬生生地撤回一丝思绪。他觉得有些恍惚,窗外漏进来的柔阳将一切涂抹得虚幻,就好像没有什么再可以相信。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潘子。”三爷低头猛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再往小邪哪儿派点人,我要保准他万无一失……”
                        “还有……去查查这孩子小时候的事……”
                        “是,三爷。”
                        潘子面色复杂地皱了皱眉,然后沉默着转身离去。吴三省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望着门外刺眼的阳光,突然蓦地轻叹。
                        春末的暖阳中还弥漫着浅浅的微凉,阳光落进正厅,却照不到阴冷的地方。窝在阴影里陈旧的雕花木椅上,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男人寒入骨髓的话语。
                        【“三爷,请让我带走’吴邪’。”】
                        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无论如何,我都会带走他,不管是人还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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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2-07-03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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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我三叔这人手里虽没什么“上古神器”,龙脊背却也是拿得出手的。自从我继承了爷爷的遗产后可被带着见了不少明器,却没有几个比得上老狐狸那几样宝贝。
                          而且听说那老狐狸前些日子又倒了个斗,只怕又挖出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吧!
                          比起自家老爹吴一穷,我自小最熟悉的却是两个叔字辈的。二叔那张冷脸我至今都记得,想当年因为和小花出去玩而迷了路,最后被找到时他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最后更是背着老爷子把我在小黑屋里关了三天,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而三叔自从被逐出家门后更是有事没事就上仙霞串串门,打着爷爷笔记的主意带我认识各路古董文物,想不熟悉都难。
                          只可惜小时候的事我大多记不清了,现在只剩个朦朦胧胧的印象,二叔说这是当年绑架的后遗症,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怪也怪老吴家经年树大招风,战国帛书事件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到我们这辈儿才遭了报应。
                          只可惜当年所有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唯一剩下的几个也都噤若寒蝉,隐姓埋名不知道躲到哪个山沟沟去了。二叔在那次后彻底将我丢进深山老林,禁止再回祖宅,更别说允许我调查那件事了。而三叔也在那之后彻底与吴家决裂,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倒斗这条不归路。
                          只是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以我三叔当年瞎掰的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折腾出这场闹剧?那些年他明里暗里折腾那么多事不都搪塞过去了?怎么就这次非要同家里闹僵,害得爷爷将他逐出家门。
                          不过当年那场绑架,比起同样被绑了的小花,我算是好的多了。
                          当年小花被人找到时已经重度昏迷,整个人像是破布娃娃似的倒在血泊里,身上满是血迹看不出一丝本来的颜色。后来潘子曾笑着说,他们为了将被小花死死护在怀里的我抠出来,可是废了好一番力气。
                          只是那之后,小花就忘了绑架案里发生的所有事。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再见到他时的场景,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少年浑身扎满了绷带,在清晨冰冷的阳光里木然地回头。
                          那种场景,我此生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三叔说那是选择性失忆,只怕小花是看到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情。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小花变得萎靡不振,只听三叔说肇事者死得很惨,却没有人再愿意提起。在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老痒都是疯疯癫癫的,听人说他被找到时正锁在一个密闭的木箱里,瞳孔放大神志不清,就好像疯了一样。在疗养院的那段时间他平日里谁都不理,只有见了我才会喊上两句,但是我却宁肯他什么都不说。
                          因为他只会不断地重复。
                          “小邪,快跑!快点跑!”
                          “解雨臣!带他走,带他走啊!”
                          嘶哑的嗓音就像老旧的留声机,声嘶力竭。
                          不过说到老痒,这家伙自从当年回北京后就人间蒸发了,至今都杳无音讯,谁知到他是死是活?
                          口袋突然“嗡”地震动起来,思绪被瞬间惊醒然后猛地扯回现实。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23楼2012-07-0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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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桌子的斜对面放着一架穿衣镜,从穿衣镜里能看到对面墙上的书柜,书柜的后面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些无法言喻的东西。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小小的自己,然后看到对面的密室无声地开启,漆黑的甬道通向不知名的地底,就好像连接着阴暗的地狱。
                            突然间一阵诡异的响动划破空气,那声音一点点从甬道里向外爬,就好像老旧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可我的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个诡异的响声不是机器发出来的,而是人,比鬼更可怕的人。
                            我屏住呼吸看着镜子里战栗的自己,就像是即将被判刑的犯人。肺部因缺氧而抽搐得发疼,眼前一阵阵发黑,连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谁来救救我……
                            我听到脑海里传来自己五六岁时的声音,眼前的世界变得昏暗,就像老旧的无声电影。镜子里那个密室里的鬼影渐渐逼近,然后耳后风声乍起,什么东西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将我向后拖去。耳鸣声在脑海里喧嚣,渐渐发黑的视野里,我看到镜子里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电影里被掐死的人通常都死得不怎么好看。可疼痛并没有加剧,谋杀犯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我被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然后下巴一阵钝痛被迫张开了嘴。
                            那简直不是人的手,我的下巴几乎要被捏碎在他手里。扑鼻而来的恶臭熏得我眼前一黑,意识的最后有什么粘稠的浆液被灌到了我嘴里,混合着浓重的苦涩和血腥,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燃烧殆尽。
                            有谁可以……救救我…………
                            【“……小三爷……”】
                            【“…………小三爷…………?……”】
                            阳光瞬间撞入视野,我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模糊的一切,就像条缺水的鱼般剧烈地喘息。阳光刺痛眼睛泛起些许水光,朦胧间我听到一个人低低的笑声,揉在浑浊的思绪里就像错觉一样。后背被冷汗渗的阴涔涔地发凉,几步外一个年轻人缓缓走来,模模糊糊的视野里看不清长相。但他的声音我却很熟悉,就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小三爷……”年轻人轻声笑了笑,“您刚才可是做噩梦了?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阳光照得眼睛有些酸疼,我用力揉了揉却还是无济于事,年轻人有些挪愉地笑了笑,然后向右迈了几步挡住我面前的阳光。视野暗了几分清晰起来,我却仍无法看清他的长相。我觉得他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可若拿他跟黑眼镜比,又有些地方不一样。
                            “小三爷可是来替三爷接货的?”
                            年轻人欢快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就好像我们很熟悉一样。我心想三叔这老狐狸又搞什么鬼?上次接货把我坑去,害得我大热天抱着个粽子跑了几十里,他这回要在整那么些个离经叛道的玩意儿,看小爷不把他告到二叔那去!
                            那年轻人见我这么磨叽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盯着我把我看得发毛。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我抬头看向年轻人的脸,朦胧的视觉渐渐清晰可见,阳光中勾勒出一副熟悉的轮廓,仿若似曾相识。我盯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想了想,然后缓缓开口。
                            “话说回来,我还没听我三叔提过货的事呢!小哥儿可是来自外三门?那货……能瞧瞧不?”
                            其实我说这话也带了几分试探的味道,跟着三叔插诨打讹这么多年,这看表情识人的功夫也精进了不少。可那年轻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从头到尾他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半点慌张都没有。
                            “外三门?”年轻人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外三门的人。”
                            他向右挪了几步坐到我旁边,太阳似乎阴沉了一点,阳光从门外撒进来,将一切蕴得有些虚幻。年轻人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贯堂风吹进来,激得我潮湿的后背有些阴涔涔地发凉。
                            “我其实是回国找人的,”他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出了点小麻烦。”
                            “小麻烦?”
                            我挑了挑眉表示惊讶,事实上他苦恼的表情确实让我认真了几分。只不过他本人却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扬唇笑道:“不瞒小三爷,那其实不是多大的麻烦。只不过那样东西确实是个宝贝,我实在不放心它从别人那儿出手,所以才来拜托三爷。”
                            他这话说的真假参半,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哪些真哪些假,便只是敷衍地笑笑,说让他把货拿出来看看。他到也不介意,只是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个方形盒子,拆开厚重的包装露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盒子虽精致却怎么也不像上了年代的古物,年轻人冲我神秘地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那里面是一块通体墨绿的环形玉坠,正中央坠了颗翡翠珠子,虽名贵却也不算珍品,根本不值得他这么草木皆兵。倒是那放玉的衬布颇有几分古怪,镂空地绣着些不知名的图案,明黄色得很是乍眼。
                            


                            26楼2012-07-03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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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20:2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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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疑惑地看他,他却故作神秘地接过玉坠对上门口拂下的阳光。阳光下墨绿的环玉沉淀着古井的幽光,正中央的那颗翡翠珠子却好像镶嵌了水银一样。
                              “小三爷,”他勾起唇角轻声笑了笑,“这颗珠子里,可是住了一只麒麟呢……”
                              我偏过头看向他的眼睛,然后不由自主地接过那块玉。那只藏匿在翡翠珠子里的银色麒麟俯瞰苍生,宛若真物般威严可见。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将玉坠拖在手心对上阳光,翡翠中的银色麒麟宛若流光,影影绰绰地煞是好看。
                              ……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我皱了皱眉用指尖触动翡翠珠,惹得银色的流光一阵轻颤。脑海里划过一副熟悉的片段,然后一点点拼成一幅鬼魅的画面。
                              【“小三爷可是……看见了什么……”】
                              年轻人的声音恍恍惚惚地传来,思绪却乱成一片分不清界限。我看到一幅巨大的壁画出现在眼前,浓墨重彩中众星拱月的麒麟巍然屹立,却有些鬼魅的异样。
                              【“小三爷……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听到年轻人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轻飘飘地蛊惑人心,可我现在根本无法回答,身体僵直着呆滞,就好像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我见过那幅壁画!
                              脑海中轰鸣着乱做一团,耳鸣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清晰。我挣扎着想看清眼前的画面,身体却好像被摁进了下水道里,鼻腔里油乎乎的满是地沟油的味道,阵阵恶心在胃里翻江倒海。
                              直到脑海深处传来一阵轻幽的音律,眼前白雾漫起,一点点馋蚀着我仅存的思绪。所有的感觉都好像沉入了海底,世界变得虚无,泯灭了所有声音的痕迹。
                              【“……小三爷……小三爷……”】
                              【“……大侄子……喂……大侄子……吴邪!……”】
                              朦胧的声音沉闷地传入耳畔,恍恍惚惚的思绪却依旧漂流在一片白海,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仓促的时间,没有沉重的压力,就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愿就此长眠。有什么东西刺痛我的神经,然后敏锐地钻透千肢百骸。麻痹的时间开始飞速的转动,我感到从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意,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睡着了……?……
                              迷茫的睁开眼睛,视野里是模糊的一切。我揉了揉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古怪的年轻人,黑着一张脸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吊钱。三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还带着焦急的气喘,我愣愣地又看了那人一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的记忆好像乱成了一摊浆糊,甚至都记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什么……
                              “大侄子,你说你大清早的跑这儿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往这边跑,别看这巷子偏得没个鸟,卧虎藏龙的可不少!要不是刚那小哥临时泼了你一头水,恐怕你就醒不过来了!”
                              三叔边瞪着我边恶狠狠地警告,潘子看我呆呆的一头雾水,只得叹了口气给我慢慢解释。事实上这小胡同的尽头的那间四合院其实是坐死宅,平日里是没有人住的,但是那周边住的奇人到不少,说白了也就是一帮子怪人。一开始我看到的那个坐在胡同口的老头实际上也是个倒斗的,潘子说那老爷子抽的是七香盏,要不是小哥泼了我一头水我只怕还得睡上7个时辰,搞不好就死在梦里头了。
                              我心想我这大清早被人泼了一头水还得感谢人家,要不人家小哥儿一生气下回不泼我了,我还得干着急。这实在是有够滑稽的,不过倒斗这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看潘子的样子,只怕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小哥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老狐狸三叔这么听话。
                              我三叔这人平日里虽不算多疑,却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物。这小哥说泼水他就让泼半点考虑都没有,想必这人定是十分厉害。我悄悄地招呼潘子打探那小哥的来头,潘子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的手。
                              他的手,中指和食指特别的长,爷爷的笔记里曾讲过这种人,说那是发丘中郎将的典型象征。可这功夫没个十年八载是练不成的,看这小哥这么长的指头,难不成其实是个千年老妖?
                              我正想着却听到潘子压低了声音问我:“小三爷,您不记得这小哥了?他不就是两年前和黑瞎子绑架你的那个吗?!”
                              我不由得一怔,再看向那小哥时却有了几分说不清的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然后瞬间风声乍起。
                              眼前的景色与记忆重叠,铺天盖地的绿叶间漫起着炙夏的虫鸣,我听到一个寂若凉夜的声音,在漫天的喧嚣里,揉杂几分孤寂的味道。
                              【“吴邪,我是张起灵。”】
                              ———————————————TBC———————————————————
                              


                              27楼2012-07-03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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