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伤心太重太酸无力承担
当爱太累梦太慢没有答案
难道不能坦白地放手哭喊
要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很痛
很难
夜已过半,所以没人能看到这个眼眶泛着红,衣衫散乱,赤脚在大街上狂奔的男孩了,更没有人会去问他奔跑的原因。
其实他也不清楚,他只是想见到那个该痛恨的人,见到他之后要干什么要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在第二个红绿灯处就看见他了。
他站在斑马线前,看见酷拉皮卡,只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酷拉皮卡便像中了魔咒一样跟着他,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个阴暗而潮湿的地下车库,到处都是另人作呕的气味,气氛压抑得不舒服。
“事情的真相你都知道了吗?”
“是的。”
“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想还能给你最大的刺激,就是死亡了。”
“你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把我杀死了。”
“有什么遗言吗?”
“你,到底有没有……”
对方的笑声打断了他的问话:“这就是你追过来送死的问题?很遗憾,没有,如你所知,这是阴谋。”
酷拉皮卡闭上了眼睛。
“酷拉皮卡,也问你一个问题。”手枪上膛的声音。
“说。”
“你恨过我吗?”
“现在已经不了。只是…”
“只是?”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恨消失后,爱还是挽回不了。”
手抖了一下,但这并不影响他扣动扳机。
酷拉皮卡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被一团又温暖又结识的东西包围,那是自己日夜以对,非常熟悉,熟悉到忽视的东西。
梦醒了。
睁开眼,温暖的主人,是自己的恶魔,是那个老是跟自己闹别扭的恶魔,是那个老是恶作剧一大堆的恶魔,是那个老是喜欢怪怪地笑的恶魔。
是那个真的很关心自己的恶魔。
他的银色发丝贴着酷拉皮卡的脸颊,很温暖却又气力不支断断续续地说:
“酷…酷拉…皮卡…要记住…我…你…”
留下一句不清楚的话,就很不负责任地松开拥抱,从酷拉皮卡的怀里摔到地上。
“真是可怜啊,”库洛洛的语调很残酷,“其实这是圣灵弹,只对恶魔有效,而且是奇效,我就知道这个傻子一定会跑出来挡子弹。酷拉皮卡,好好为他哀悼吧。”
单调的脚步声渐渐移远了。
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话,请你嘲笑我吧。
因为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失去了一个爱自己的人。
酷拉皮卡蹲下身去,慢慢摇着奇牙倒在地上的身子:
“奇牙,别再玩了,我们回家去吧。”
没有回应。
“回家去吧,求求你跟我回去吧!”酷拉皮卡的声音越来越大。空荡的车库回荡着他的悲伤,悲伤到连哭也哭不出来。
有人在身后摁住自己抖个不停的双肩。
是伊尔迷。
他绕过酷拉皮卡,径直走到自己弟弟的身边,拎起他,扛在肩上,准备离开。
“他,他还会再回来吗?”
缄默。
“请你,”伊尔迷直盯着酷拉皮卡的眼眸开了口,“请你不要再伤害奇牙了。”
内心一瞬间被千刀万剐,然后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