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就好
春节，与往年一样，悄悄的逼近。
进入腊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或多或少地嗅到年的味道，让那份属于年的喜悦，在心底开始不安的涌动。
带着一身凉气走进家门的时候，母亲照例在厨房做饭，只是嘴里哼起了歌，这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事情。我猜想一定有喜事，就大声问：“妈，有什么喜事，高兴成这个样子！”母亲不说话，抿着嘴笑，那幅神采奕奕的神情象个小孩子。这时，父亲从里屋走出来，严肃的老脸也未能掩饰住潜藏的喜悦，最意外的是手里竟还拎着笤帚，这种现象几乎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消失。
一定是有喜事。我连忙走到母亲身后，央求她快点告诉我。可母亲依旧不说，扬着眉，让我猜。我能够感到她不是有意瞒我，而是在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品味，那种久违的欢喜。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母亲转过脸，说：“你哥今年回来过年。还有孩子。”我看见她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
我沉默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激动，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哥已经十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十年，一段足够可以忘记一个人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渐渐成熟，也可以让一个人慢慢老去。在父母花白的发丝间，我看到了岁月的沉淀。十年里，哥只偶尔回来过几次，来去匆匆，每次母亲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相聚的欢喜，就又经历了一次揪心的离别。每逢过年，母亲都会守着电话，象守着静静睡去的孩子，可每次没有说上几句，就会泪流不止。这时会响起父亲的吼声，他是埋怨母亲又在哭。可是，渐渐的，母亲照旧流泪，父亲的声音却是一年比一年小，渐渐的，父亲不吼了，哥来电话的时候，依旧是从来不接，只是倚靠在沙发的一角，叼着烟，吧哒吧哒的抽。
吃饭的时候，我问母亲哥什么时候回来。母亲说哥正在忙着买票，定下了就来电话。
我说：“票不好买啊。”
母亲说：“是啊。”又说：“我告诉他别急，争取买卧铺，路途远，又带着孩子，不同于自己走。”又说：“我对你哥说，路费妈给报销，那把你哥乐的。呵呵。”
我们继续吃饭。母亲惦记着哥回来了吃点什么。我说现在不同以往，不用太费心。母亲不听，说南方没有酸菜，哥最喜欢吃她的酸菜炖排骨。我接过话说，那时酸菜没见他吃多少，就那几块排骨，倒是基本上都被他消灭了。母亲听着就来了精神，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过年时，哥因为偷吃排骨被父亲揍了，现在想起来还心痛。我说那个时候被父亲揍是家常便饭。父亲在一旁听了嘿嘿的笑。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哥怎么今年想通了，要回来过年了。”
母亲没有回答，拿着碗去厨房盛饭，声音传过来，“你哥说孩子都五岁了，还没见过奶奶。呵呵。我的大孙子都五岁了。”
我没有再说，继续吃饭。父亲多喝了两杯，脸膛红彤彤的。
哥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南方的一个城市，选择了他喜欢的职业，选择了他爱的女人结了婚。他选择了他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反对过，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自己定，只要你过的好就行。每年春节，哥都会有各种原因不能回来过年，开始因为工作忙，后来因为孩子小。他有了自己的家，离家很远的家。尽管如此，母亲也从未埋怨。我知道她想哥，想她千里之外的儿子。
吃过饭，我躲到自己的屋子里读书。大约九点多钟，我感到有些倦了，就出来走走，竟发现母亲戴着花镜，正兴致勃勃的看从前的照片，还不时的笑出声来。我倚在门旁，静静的看。
母亲发现了我，抬起头笑着说：“照片不少，可全家人在一起的就那么几张，还都是在你们上学的时候。”
我说：“那时候我们为了骗你的钱，才总围在你身边。”
母亲还是笑，说：“我的儿子们都听话，学习不用妈操心。”
灯光下，母亲的白发格外显眼，那满是皱纹的笑容，触碰着我心的底处。我说：“今年照张全家福吧。”
母亲说：“应该的，还多了几口人呢。”说着又笑，泪光闪动。
哥回家的事一切顺利，到家那天，母亲偏要到车站去接。我不让，她还是坚持。路上，母亲挽着我的胳膊，总是埋怨车开得太慢。
我想起小时候，母亲挽着我的手到供销社麦鞭炮，我也总是埋怨母亲走得慢。我想起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在一起吃饺子，在一起放烟花。
春节，与往年一样，悄悄的逼近。
进入腊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或多或少地嗅到年的味道，让那份属于年的喜悦，在心底开始不安的涌动。
带着一身凉气走进家门的时候，母亲照例在厨房做饭，只是嘴里哼起了歌，这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事情。我猜想一定有喜事，就大声问：“妈，有什么喜事，高兴成这个样子！”母亲不说话，抿着嘴笑，那幅神采奕奕的神情象个小孩子。这时，父亲从里屋走出来，严肃的老脸也未能掩饰住潜藏的喜悦，最意外的是手里竟还拎着笤帚，这种现象几乎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消失。
一定是有喜事。我连忙走到母亲身后，央求她快点告诉我。可母亲依旧不说，扬着眉，让我猜。我能够感到她不是有意瞒我，而是在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品味，那种久违的欢喜。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母亲转过脸，说：“你哥今年回来过年。还有孩子。”我看见她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
我沉默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激动，就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哥已经十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十年，一段足够可以忘记一个人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渐渐成熟，也可以让一个人慢慢老去。在父母花白的发丝间，我看到了岁月的沉淀。十年里，哥只偶尔回来过几次，来去匆匆，每次母亲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相聚的欢喜，就又经历了一次揪心的离别。每逢过年，母亲都会守着电话，象守着静静睡去的孩子，可每次没有说上几句，就会泪流不止。这时会响起父亲的吼声，他是埋怨母亲又在哭。可是，渐渐的，母亲照旧流泪，父亲的声音却是一年比一年小，渐渐的，父亲不吼了，哥来电话的时候，依旧是从来不接，只是倚靠在沙发的一角，叼着烟，吧哒吧哒的抽。
吃饭的时候，我问母亲哥什么时候回来。母亲说哥正在忙着买票，定下了就来电话。
我说：“票不好买啊。”
母亲说：“是啊。”又说：“我告诉他别急，争取买卧铺，路途远，又带着孩子，不同于自己走。”又说：“我对你哥说，路费妈给报销，那把你哥乐的。呵呵。”
我们继续吃饭。母亲惦记着哥回来了吃点什么。我说现在不同以往，不用太费心。母亲不听，说南方没有酸菜，哥最喜欢吃她的酸菜炖排骨。我接过话说，那时酸菜没见他吃多少，就那几块排骨，倒是基本上都被他消灭了。母亲听着就来了精神，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过年时，哥因为偷吃排骨被父亲揍了，现在想起来还心痛。我说那个时候被父亲揍是家常便饭。父亲在一旁听了嘿嘿的笑。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哥怎么今年想通了，要回来过年了。”
母亲没有回答，拿着碗去厨房盛饭，声音传过来，“你哥说孩子都五岁了，还没见过奶奶。呵呵。我的大孙子都五岁了。”
我没有再说，继续吃饭。父亲多喝了两杯，脸膛红彤彤的。
哥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南方的一个城市，选择了他喜欢的职业，选择了他爱的女人结了婚。他选择了他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反对过，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自己定，只要你过的好就行。每年春节，哥都会有各种原因不能回来过年，开始因为工作忙，后来因为孩子小。他有了自己的家，离家很远的家。尽管如此，母亲也从未埋怨。我知道她想哥，想她千里之外的儿子。
吃过饭，我躲到自己的屋子里读书。大约九点多钟，我感到有些倦了，就出来走走，竟发现母亲戴着花镜，正兴致勃勃的看从前的照片，还不时的笑出声来。我倚在门旁，静静的看。
母亲发现了我，抬起头笑着说：“照片不少，可全家人在一起的就那么几张，还都是在你们上学的时候。”
我说：“那时候我们为了骗你的钱，才总围在你身边。”
母亲还是笑，说：“我的儿子们都听话，学习不用妈操心。”
灯光下，母亲的白发格外显眼，那满是皱纹的笑容，触碰着我心的底处。我说：“今年照张全家福吧。”
母亲说：“应该的，还多了几口人呢。”说着又笑，泪光闪动。
哥回家的事一切顺利，到家那天，母亲偏要到车站去接。我不让，她还是坚持。路上，母亲挽着我的胳膊，总是埋怨车开得太慢。
我想起小时候，母亲挽着我的手到供销社麦鞭炮，我也总是埋怨母亲走得慢。我想起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在一起吃饺子，在一起放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