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龟梨岂不是要向我告白?赤西仁突然醒悟过来,可是,怎么可能,他是樱花精啊。
完全没有听到前两对恋人在说什么,赤西仁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偷偷抬眼看一眼龟梨,他竟然还投来一个明朗的微笑,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好,然后是最后一对,是你要向他告白吧?”主持人把话筒交给龟梨。很明显地可以感受到心脏的快速跳动的节奏,赤西仁很紧张地看着他,他会表白喜欢我吗?
龟梨握紧话筒,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一个。我等了很久,那么漫长的等待已经让我几乎不抱希望了。,可是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可以那么深刻地明白我孤独和忧伤,真的让我很高兴。
你知道吗?我一定要在生命终结前找出一个人做我想守护的那个人,让我永远地陪在他身边,陪他老去,给他幸福。认识你到现在,你教会我很多,也让我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所以我想守护你。你愿意成为让我守护一生的人吗?”
说这番话时,龟梨一直很认真地看着赤西。不算长的一番话却已足以打动人。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来回应龟梨的真诚。
“真是有创意的告白啊,说得像是想成为他的守护灵似的呢。”主持人边拍手边插进来,“那么你的回应是什么呢?”赤西仁很高兴龟梨这么说,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项链是毫无悬念地系在了赤西仁的细长的脖子上,而且是龟梨亲自为他戴上的。“希望你会一直一直记得我。”龟梨对赤西仁说这话时,隐隐透着感伤。
“不会忘记,永远会记得。”赤西仁用手托起项链,樱花瓣中心的钻石闪着璀璨的光,和龟梨眼中的光好相似。如果他真的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那是一件很美的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陪我回到白樱那里去一次,好吗?”因为龟梨的请求,赤西仁又和他一同回到了两人相识的地方。已是深夜,但白樱树却不黯淡,好似花瓣会发光一般,白樱早夜色中依旧美的动人。两人坐在树下欣赏着夜樱,不用幻彩灯光做陪衬,依旧可以陶醉其中。
困意浓浓,赤西仁揉揉眼问龟梨:“我睡觉了,可以靠着你吗?”龟梨点头微笑:“当然啊,睡吧。”赤西仁很安心地闭上眼,不多时,他又睁开眼,带一点困,很可爱地恳求:“不要取消我的那个梦好吗?我还是想继续梦下去。”龟梨有点吃惊,但还是点头:“恩,不取消,放心睡觉。”“谢谢你,和也。”赤西仁笑了一下,有点迷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就睡着了。
龟梨一愣,随即微笑着摇摇头:和也吗?这么叫真好。可是明天很快就到了,你让我怎么面对离别呢,仁?
幽黑的地方,赤西仁又再一次接住那些从天而降的白色樱花瓣。飞扬的花瓣消失散去,又凝成白色的少年,这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容,那么清晰的外貌,俊逸的脸庞不正是和也吗?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不舍呢?赤西仁习惯地伸手触碰,又如往常一样,少年消失在赤西仁的梦境中。
醒来已是阳光明媚之时,赤西仁急切地睁开眼,幸好,和也还在身边。他一直看着自己,难道一夜无眠吗?
“还好你在,你知道吗?在梦中你在我面前消失了呢。”赤西仁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马上。。。。。。就要实现了啊。”龟梨伤感地说。“什么意思?”赤西仁皱起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樱花精要在一生中选定一个想守护的人,然后陪伴他一生。”龟梨轻声说,眼神有些哀伤。“这我知道呀,那个人是我,不是吗?”赤西仁不解。“可是还不止这些,”龟梨无奈地笑着,“樱花精只能和选中的人相处一天而已。”“什么?!你明明说是一辈子的啊!”赤西仁惊得大叫起来。
“一天之后,就会在那个人面前消失,但只是看不见,事实上是陪在身边的,”龟梨低下头。“不要!看不到你,也感觉不到你,和不在又有什么区别?”赤西仁大声叫起来。龟梨只能无言地摇头。
白色的光渐渐从龟梨身上显现出来,一点一点地扩散,随着白色的增强,龟梨的身影开始变淡。“不要啊!和也,看不到你又算什么事呢?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就要永不相见吗?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赤西仁的脑海中闪过曾经的时光,那么快乐的时光,现在该偿还了吗?
看见赤西仁流泪,龟梨的心也觉得好痛,可是这是宿命,抗争也是徒然的。“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归宿吧。不要怕,仁,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想我,想想我们的过去。”龟梨的样子已有些迷糊,他微笑着看着赤西仁。好想拭去他脸上的泪,但已是不可能,这是无奈的结局,早该知道的吧。
“和也,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说过对不对?我现在说,不要让我看不见,好不好?”赤西仁带着哭腔说,让龟梨也感到深深的不舍。
“我也喜欢你呀,仁,可是没有用的,我必须消失在你面前,无可逃避,这是樱花精灵最残酷的命运啊。”龟梨的身体已淡却许多,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每一个字都刻在赤西仁的心上,痛彻心扉,“想我的时候就看看那条樱花的链子吧,那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了。仁,对不起。”
微风中,花瓣飘落,看着龟梨一点一点地淡却身影,突然觉得白樱树是那么凄美,那么残忍。
泪,无止尽地顺着脸颊滴落,最后看见的是龟梨英气逼人的容貌,虽然已淡到看不清,但已深深记在赤西仁心中。
“仁,能够认识你真好。”龟梨带着笑容不见了,留下赤西仁一人站在白樱飘飘的樱树下,泪流满面。这阳光明媚的一天,也是明朗到令心脏刺痛的一天。因为这一天,龟梨和也的样子再也看不到了。
一如既往的幽黑之处,白樱纷纷。伸手接过花瓣,如往常一般消散。最后一次看见幻化的少年,龟梨的笑容,摄人心魄,永生难忘。然后,少年淡却,最终不见,又回归原始的黑色。黑衣的少年站在那里,泪,一滴一滴滑落。
醒来已坐在回程的列车里,一切好似一场梦,一切很长的梦。但低头看着胸前那根樱花项链,赤西仁知道这不是梦。定定地凝望窗外的风景,不知何处飘来白色的樱花花瓣,只是一瞬,又随风飘去。
仿佛在玻璃窗上又看见龟梨的笑了,那么纯洁,那么透明。握着手中的项链,想起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仁,能够认识你真好。
和也,能够认识你也真好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