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混、蛋!”
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后,我狠狠的挂上了电话,然后全身脱力的瘫坐在电话机旁,过去的一幕幕毫无顺序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按下了免提,因为自己再无力拿起听筒了。
“喂?”沙哑苍白的声音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Talessta……,我”斋藤的声音响在房间里
我打断他,“解释吧,给我一个好一点的借口”
“Talessta”工微微沉默了一下“不需要什么借口的,我,是很现实的人”
心并没有痛,只是忽然变得很空,工一直说着,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睛酸疼极了,脑子在嗡嗡作响,“哥哥,我的傻哥哥”,嘴里这么轻轻念着,一遍一遍。
“哥哥不傻啊,傻丫头”
依然是轻柔的语调,温和的笑脸,当然,这里面加杂了憔悴、痛苦,但更多的是释然和我所不懂的东西。
曾经,我以为我坚强,足以坦然面对人生的现实;曾经,我以为我成熟,可以释然笑对人情的冷漠;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的天真和脆弱,不过还好,哥哥还在我身边。
“对不起啊,我和工的事,给你带来困扰呢,Talessta”
在我记忆里,那是哥哥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泪。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要去杀斋藤的冲动
喂,工ちん,我会听哥哥的话,不怨恨你,因为现实这么残酷,我知道了
呐,工ち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因为哥哥那么伤心,你知道吗?
嘿,工ちん,哥哥一定会很幸福的,因为你并不是他的全部,他知道的
喏,工ちん,祝你,新婚快乐!
夜已经很深了,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没有任何质量一般,坐在墓碑上随着悠扬的提琴声,歪着头点着拍子,身上散发着很柔和的光,照淡了这一片黑暗。是鬼吗?不这和爷爷的故事里差太远了,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义的话,我眼前的轻柔笑着的Koji是天使吧,Kenta的小提琴进步很快,现在他拉的正是哥哥和Koji一起写的那首曲子。
“Kenken……”Koji忽然开口
“嗯?”Kenta停下演奏,微笑着示意Koji说下去
“对不起,我……”Koji咬咬嘴唇,低下头去,手里轻轻地弄着衣角
“我……不爱你了,Kenta前辈”
忽然就这么黑下去,黑下去,隐隐约约中,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清脆的;像是玻璃碎掉发出的,眼前如电影回放闪过一组模糊的画面,有工ちん的、有ruru的、有Koji的、有Kenta的、有哥哥的,他们都是很开心的笑着,嘴巴在动,在说着什么;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画面逐渐扭曲、变暗,最后什么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用力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色很熟悉,这里是墓园的大门口,我扶着石门柱吃力的站起来。眯着眼看着晨曦中向这里跑过来的人影,是哥哥。
“Talessta,你没事吧!”
“我没事情,对不起,让哥哥担心”
哥哥一直是很自然、很温柔的人,总会为别人着想,为别人付出。记得工ちん曾经说:“Talessta,你哥哥傻得让我心疼”,当时我很不服气的答道:“胡说,我哥哥的智商比你高!”那时工ちん的拉面已经煮的很好吃了,而我则坐在树上,听Kenta说着自己的生活,看墓碑上Koji灿烂的笑脸。
“哥,最近Kenta前辈有没有来这里啊?”
“没有吧,他好久都没有来过了。”
“哥,我想去墓园里看看。”
“现在吗?共回家吃早饭吧,好吗?”
“嗯,好!”
“呵~,Talessta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人家长大嘛……”
长大了吗?嘿,也许吧。对了昨天ruru打电话告诉我,工ちん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问他见过没见过新娘子,他说见过。我问他新娘子到底那点比哥哥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ruru说Talessta,男人和女人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啊,后来我们又说了很多事,却都记不得了。
“哇!米饭和味增汤,好丰盛的早餐。”
“喜欢就好,快吃吧!”
“……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哥哥突然倒在我面前,等我冷静下来,才知道哥哥发了好高好高的烧,而从未照顾过病人的我彻底乱了手脚,找个人来帮忙吧,拿起电话,大概是真的昏了头,我竟然拨了工ちん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