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想用我所有的美好的过往,换取此刻与你相聚,纵然只有一刻,也好过千百个日日夜夜孤独的活着】
“傻瓜。”朦胧的水影中有人在我面前呢喃了一句。
耳边有清清浅浅的歌声想起。
“沅水有芷,瓣若雪兮,秋波泠泠,细枝颤颤。
一折芳兮,奈之若何,秋风飒飒,永待归兮。”
水边,是谁将千百年的思念浅唱,宛转在心头不知沉淀了多久的守候,又是谁在坚守。
手上的花纹发出刺眼的白光。
“你该知道,一夜之间从一个几乎全焦的炭人化为一个芳华正好的少女,并且拥有无上的灵力,是要付出代价的。”红衣翩跹飞舞,大司命勾唇笑得魅惑众生。
“我和云中君打了一个赌,”她说,“赌你,是否会情动?”
何为情动?
“就是眨眼间,灰飞烟灭。”她笑得诡异,仿佛暗黑中绽放的血色花朵,浓烈的香气危险而又让人迷醉。
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清瘦模糊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似曾相识的面容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剑气在他背上晕开灿若云霞的花朵,绯红而又妖娆。
“快走。”他咬牙道,面色惨白的好像孱弱的白芷花瓣,正在接受凋零的命运。
我一手擦干了满眼的泪,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入怀中。
血腥的气息包围了我,是那样的幸福,充盈了满心满肺的幸福,似乎只要再多一点就能毁天灭地了。
我颤抖着双手抚上他的脸,温暖尖瘦,熟悉陌生,在梦里惦念着无数次的脸庞。
扬手,一团叶球飞向了胜七,他抽出大剑来抵挡,盗跖因着那一剑的抽出身子一抖,口中咳出了血,落在了我的面纱上,蜿蜒开出一朵娇艳的梅花。
我慌忙抱紧他。
胜七又挥剑冲了过来,我仰头,眉间隐隐闪现肃杀之气,轻轻放下盗跖,起身迎上。
手上的白色花纹渐渐消失,浓郁的紫色妖娆绽放,像夜里开到奢靡的紫丁香,却又带着清冷孤绝。
“沅水有芷,瓣若雪兮,秋波泠泠,细枝颤颤。”我用残破的声音唱着,双手合拢来胸前,紫光汹涌在叶球之间,诡异惨烈。“一折芳兮,奈之若何,秋风飒飒,永待归兮。”
手上闪烁着诡异紫光的叶球飞了出去,他一刀挡在身前,惊恐地发现这团叶球擦过大剑,仿佛水一样穿透过去,尽数没入胜七的身体内,无声无息。
“这又是什么鬼门道?”胜七有些诧异地停止了动作。
“这叫做,合欢无痕。”我拭去唇角一丝血色,轻轻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合欢无痕吗?”我目光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兀自痴笑,“云中君曾经练得一种丹药,选自开得正盛的合欢花,配上女子伤心欲绝的眼泪和死不瞑目的恨意,那种丹药便叫做,合欢,而阴阳家有一个禁咒,可以起死回生,逆天而行,那个禁咒,便是,无痕。今日,我终于结出了合欢无痕,胜七,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得离开,都是你!”我近乎嘶吼出来,“都是因为你!”
“你,你在发什么疯啊?”他开始后退,目中流露出恐惧。
“你不知道,无痕的代价,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喃喃道,目光陡的仿佛两道利刃一样锐利,“今日,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扬手,无数绿叶纷纷涌向胜七,仿佛飞舞的蝴蝶一样,温柔,缱倦,带着致命的气息。
一枚枚绿叶,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划过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血痕。
胜七仿佛木头一样被定在原地,一枚绿叶穿过他的眉心,两枚定住他的双脚,其余密密麻麻定在他身上,触目惊心。
“无痕,永生不死,很痛苦吧。”我转身抱住盗跖,“太早,太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告诉你关于我的,很多很多,可惜,我不能了。”
看着他的脸庞,脸上又是温凉一片。
相遇,终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