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凭什麼…」对,我凭什麼。既不是静留的亲人,我凭什麼愤怒;既不是静留的爱人,我凭什麼妒忌?…还是说,你早就在我心中占了一席位? 「真是精明一时糊涂一世呢,学.园.长。」除了皱眉,我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回应。继奈绪的讥讽后是舞衣的慰问、Miss玛利亚的唠叨。而我,眼中依然只有公务。吃过饭了吗?吃了什麼?有好好睡吗?每天舞衣打开门话题一开就是这一连串问题。她的体贴,不禁让我联想到你…静留。没有吃饭是因为跟本没有胃口,即使吃过什麼也一样,反正食之无味。没有好好睡是因为不敢睡,害怕那连连梦魇。三星期以来,除了公务,唯一有印象的是每晚对著月亮祷告。「夏树,你这样静留前辈会难过的。」或许吧… 「学园长,请你保重身体。」我知道… 「喂,静留的身体很棒吗?」一声巨响,全场寂静。回过神,左手握拳打在桌上,指缝间渗出诡异的红,却没感到丝毫的痛楚。心,更痛。到头来,我还是只想自己。静留,你一定比我更痛苦吧。我,却在你最需要安抚的时候逃开了。我,很懦弱。我无法面对,也无法忍受你在别人身下承欢。是幻觉吗?看到学园长室门口,那日夜思念的浅紫色身影。是幻听吗?听到那久违的柔软腔调。不管怎样,我只想对你说… 「对不起,静留。」耳边隐约听到你惊慌的呼唤,模糊中看到你渐近的身影。你回来了?你遵守承诺回来了?不要再离开,好吗?然而,身体感觉愈发沉重,虚无在眼前扩大。然后是…冰冷和恐惧,黑暗的深渊。活该。一味的逃避,一直在那伤口上洒盐。这下可好了,即使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失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我的迟钝,我的怯懦,伤的你太深太深了。可以重来的话…这次我要对你说… 『为什麼要这样折磨自己?』感到脸上的湿润,温暖的触感。你身上特有的气息,安心的体温。睁开眼,朦胧中意识到自己身处保健室。弥漫四周的消毒水味,混著淡淡茶香。坐起身瞥见你窗边孤影。今晚满月,柔和月光映照於你格外柔弱。你低垂著头,双手合十。微微泛金的亚麻色长发,全神贯注的皎好脸庞,端庄整齐的淡紫舞星服,分布均衡的完美身段。皎洁月光下,圣洁如女神。此刻,终於明白导致一切愚昧行为的感情源头。拔掉点滴走到你身后把大衣覆上你纤细的双肩,顺势从后抱住你。你的身体明显因惊吓而紧绷,合十的手也放开了。「夏…学园长?」「很想你啊,我的静留。」在耳边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说,突然感到脸上的燥热。「…夏树…」执起我裹住绷带的左手,贴近脸颊轻轻磨纱。「为什麼…不好好爱惜自己?」反手抚上我的脸颊,热泪盈眶的红眸带著责备和心疼。苍白月光下,含泪的双眼显的晶莹剔透,紧抿的樱唇诉说著主人的悲伤,多麼的惹人怜爱。不知不觉低头吻上你诱人樱唇,伸手拭去你眼角的泪水。「夏树…你…」你会惊讶是理所当然,毕竟这种亲昵行为我们以前没有过。即使如此,此刻我有必需要说的话。在你面前,不需要坚持无谓的尊严。「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每晚,我都会向月亮祷告,祈求你一切平安,早早回到我身边。我…很没用,因为我的无能让你遭受如此屈辱,让你承受本来应该由我来承受的后果。对不起…静留…」「不,夏树不用道歉。夏树没错,是我…」「静留,一直以来对你的刻意挑逗,虽然嘴上尽是不满,但其实我很喜欢呢。从珊瑚生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高兴我就高兴,你难过我就难过…一个月以来,我想了很多,也梦见很多…」对那些梦仍心有余悸,收紧了环抱静留的手臂。不可以再逃避,不要再顾虑面子。「不管发生什麼事,静留,我只要你平安,这样就好了。我爱你,静留。从以前到现在,甚至将来都不会变。所以,留下吧,留在我身边。」再次低头吻上静留的唇,这次附带泪水的咸味。分开,看见的是你布满红晕和泪痕的脸庞。「夏树…夏树…」从认识以来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放声大哭。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不用再忍耐,我会包容,你的一切。把你紧紧拥入怀,靠在你颤抖的肩上。就是这一寸见方的位置,必要时能给予我足以撑起整个世界的力量。「…还是有点吃醋呢…静留要好好补偿我。」想到静留投入别人怀抱,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横抱起静留,直直往学园长卧室走去。你温驯的依偎在我的怀裏,口中呢喃著。「夏树,答应我,以后要好好保重身体。」双手环抱我的颈项,低吟一声回应。「刚刚静留在祈祷吗?」俯视床上月光下赤裸的爱人,回想起刚刚的情景。「我都和夏树一样,每晚对月亮祷告…祈祷能够回到夏树身边…」原来我们,每晚都做著同样的事。你的愿望,让我来实现。俯身吻上爱人耳垂,蜻蜓点水的沿著脸颊吻上诱人樱唇。「现在是特别夜间勤务时间,静留姊姊。」我们的夜晚,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