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我回来了。你呢?在哪?还好么?那个叫做记忆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呢?些许忘了吧。那些弹珠,画片,纸飞机,还玩吗?呵,你总是那傻乎乎的样子。小时候咱们背着书包常走的那条路,还认得吗?两旁的野草都快齐膝了,没有蜗牛,也没有蚂蚱。洋槐倒是老样子,树皮裂着口,幸亏叶儿还绿着,绿得发亮。我学着你的样子,含一片在嘴里,才发现,今后,或许该说这辈子,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了。只是,很远似乎又很近地,你仰着头,盯着那一摇一摆的花串问我,风铃是什么样子。我愣了半晌——或许就像你家阿黄脖子上的铃铛吧。呵,那时你不懂,我也不明白。现在却依然不明白,学校怎么会没了,你怎么也不再了。难道这就是我们日夜念想的成长,把所有的过往踩在脚下来到达所谓的远方?我做不到,也不愿做到。一一,我一直记着你的名字,害怕忘记你的样子,却怎么也记不起,何时何地,是怎样的情节际遇,让我们在人潮汹涌之中一去,便永久失了消息。甚至不知道,彼时一别,你去了远方,抑或是天堂。或许,忘了该好些,你我都不过是这世上朝生暮死的蜻蛉而已。倏忽相逢,倏忽别离,不幸的是,却要用一生的岁月来磨洗,不经意有你的记忆。或许,本不该相遇,更不该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