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人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男孩子.
手指柔软得像素白的丝带,笑容从嘴角一直蔓延到衣摆.那时的他过于沉默,像安详静谧的曲风,隐隐有微微高昂的调子,却被压回旋律里.
贪恋他小小的温暖多情.
明明是明媚的男孩子,仍然站出一身的寂寞.没什么是属于他的,这样就不会失去,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起一点点成长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一路上天色始终黑得森然,让人无法逼视.他却总是很乖,静止成舞台边淡淡的灯光下蜷缩的影,死死地存在在人们的视线里.忽然想微笑.
“为什么要把自己交付给那个舞台?”
他清冷地笑,“没有谁能做到,停在原地.”
最初那个在阳光下安静美好的男孩子,在雨后的清晨并没有等我跟上便兀自醒来.他盛开得灿烂盛大,仿佛沿着天空,一路盛开,直至云层.
记得那段日子的他所有举手投足的样子,记得他的所有疼痛和笑,记得他所有蜕变的美丽,记得他所有俯望世间的风华.呃,虽然总是弱弱的.
“那个舞台竟如此撩人,难怪他贪恋若此.”
依稀的孩子般得意的笑声...是不是只要拉着我们的手,就能一起奔赴,就能够真正不寂寞,欢笑,无忧无扰..于是忍不住弯弯嘴角.
即使看不到他眉间淡去的光,与身边人的冷漠,也该明白自己的心里藏着怎么样的无法挣脱.
只是他微笑的,平静的,安和的容颜,像藤一样一点点地蔓延上来..否则我早就该有警觉,他这样向前行走,留下的痕迹透着血色.
想触摸他骄傲的嘴角,明明该是温暖明亮的线条,却生生被我看得疼痛难忍.
我沉默,不再追上前,只在他身后遥远的地方给自己保留一个位置,慢慢地踱着步子.他身边的喧哗仿佛与我无关的盛宴.
我们都不是多话的人,在陌生的彼此面前只是互相打量,带着彼此有些无法控制的宠爱.
“那个舞台上,你想看到什么?”
我问得认真,看他孩子一样地注视我.
我低低地笑,不自觉地声带充溺:“我们.无论你站在多高的地方,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所以,亲爱的,在岁月将这些情感焚烧成往之前,别让我看到失去张狂笑容的你,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直视那种褪色的哀伤,不是想哭泣的,不是想流泪的,只是疼.
“要比他们都要尊贵,比他们都要干净.”
他明明一路上那么坚强,却笑容破碎:“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怎么做不到?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的面貌,所有情绪,任性的,别扭的,无法挣脱的,甚至是小里小气的样子,这些只是表层,这背后干净宁和的底色也终于在一场一场的灾难里,被打磨殆尽了么?
忍住怒骂他的冲动,把视线移开.轻描淡写地:“一直想看看那个舞台上最高贵的王的光芒,未能如愿.所以,让我看看你活得更漂亮的样子吧.”
亲爱的,我看着太多人失去高贵的资格,所以,请不要落败.我知道,这是我的私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