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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之雨后青蓝(原著结局改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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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开贴,因为原帖被删除,且不知为何只能恢复前四楼,所以应一些朋友的要求,把前文再贴一次。
原帖地址是:http://tieba.baidu.com/p/1242625286
原帖名字是:【步步惊心】原著结局部分改写
最新的更新在原帖。
本文的名字《雨后青蓝》是在写文过程中,ID为“南方的柿子树”的同学的建议。在此谢谢亲爱的南方的柿子树,希望你和你的宝宝一切安好快乐:)
最后百度,别吞楼啊!



1楼2012-05-27 23:48回复
    这一楼,先向原著作者致敬。
    虽然我自己对原文的结局有一些不同意见,但也是因为深爱此书才会在学业的各种忙碌中改写原著结局。
    感谢桐大,为我们贡献了这么耐读的一本书。如果本文有所可取之处,也是因为桐大原文留下了很多线索和空间,使得本文有可发挥之处。
    本文尽力延续原著人物的性格语言。从我本人的主观角度来说,性格略有调整的是十三,其余都是在原文基础上深化发展。不过,这当然是我自己心中的人物发展,建立在我对原著理解的基础上。如果有些地方,有同学觉得不是原著人物风貌,欢迎批评指正。
    


    3楼2012-05-27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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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2: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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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楼,向看文、评文的同学致敬。
      原文楼层不能恢复,最让我难过的是很多看文的同学的建议和点评。真的太心痛了。我们真的讨论得非常开心,我受到了很多很多启发。很多东西就是在和大家的讨论中逐渐形成的。
      这是我第一次写东西。当初的打算只是写个三四章,没想到后来发现实在不是三四章能完成的人物。后来写的过程中,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写到哪里,最后能不能写完。是很多同学的支持,让我最终能在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接近了文章的尾声。
      总之,谢谢大家!
      


      4楼2012-05-27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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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曷不委心任去留
        【晕沉沉不分日夜,有时醒来屋内通亮,有时醒来一片漆黑。总是强撑着,努力看清楚身边的人,有时巧慧、有时梅香、有时菊韵,从无他。一瞬间的清明后,又再度睡去,再醒时依旧。
          不知道过了几多个日日夜夜,终于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吩咐菊韵打开窗户,菊韵劝道:“姑姑身子不好,只怕禁不住风吹。”我定定盯着窗户,巧慧忙去打开,看着窗外一方碧蓝天空和悠悠白云,那才是我的归处,再无一人的紫禁城不是我的家。
          巧慧、菊韵躬身请安道:“十三爷吉祥!”十三从珠帘外冲进来,边挥手让巧慧和菊韵退下,边急道:“十四弟手中居然有皇阿玛的圣旨!现在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皇阿玛当年已经留旨赐婚十四弟和你。只要十四弟愿意,可以随时公布圣旨娶你。皇兄只怕马上就来,你赶紧想想如何应对。”
        难怪十四敢说能带我出宫的话,我呆了一下问:“圣祖皇帝什么时候给十四爷的旨意?”十三道:“康熙六十年十一月。”我猛然想着十四当年在浣衣局所说的话‘皇阿玛说我立下大功,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就又向皇阿玛求婚,求他赐婚就是给我的赏赐,求他念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原谅你,即使有错,这么多年吃的苦也足够。’,微微笑了下道:“这是圣祖皇帝给十四爷西北战功的一件赏赐。”
          十三急道:“你怎么一点不怕呢?你知道不知道皇兄在朝堂上接到圣旨时,脸色瞬间一丝血色也无,可嘴角还要带着丝笑听底下百官评议此事。”
          他话音未落,我向他指了下外面,十三忙回头请安。珠帘外的胤禛静立不动,隔着一颗颗翠绿的琉璃珠,他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冰冷的视线锁定着我。半晌后他缓缓伸手拨开珠帘,冷冷地看着我,道:“你这么多年究竟做的是什么功夫?既然要嫁老十四,当年又何必抗旨?既省了我的心,自个也不必遭那么多罪。”
        低头静立一旁的十三低声惊呼道:“抗旨?” 胤禛笑指着我,对十三道:“我一直未对你说,她被皇阿玛罚到浣衣局就是因为不肯嫁给老十四。”十三凝视着我,眼中敬佩、哀悯、伤痛错杂重叠。
        我低着头,静默了半晌,抬头望着窗外空空的蓝天,道:“相爱容易,相守难,有时候是需要放手的。”
        胤禛紧走了几步,坐在我身旁托起我的脸道:“放手?放手让你嫁作他人妇吗?朕既能命老八休了福晋,也就能让老十四娶不到你。”我淡笑了下道:“不遵遗诏的罪名可非同一般,落在他人眼里立即增了口实,你既能不把这道遗诏放在眼里,那其它遗诏也可以……”十三阻止道:“若曦!”我在舌尖的话忙吞了下去,可胤禛唇边的那丝笑已经消失。
        我轻叹口气道:“自古皇帝最怕自己旨意得不到尊重,如果你如今公然不遵照圣祖皇帝的诏书,那将来子孙就有例可循,置祖宗家法于何地?就是眼前还有满朝文武悠悠众口。”
          胤禛盯着我笑叹道:“你的聪明和辩才都是拿来伤我的吗?”两道目光宛若利剑,刺在心上,疼痛难忍,我弯着身子道:“我们如今一直在彼此伤害。当年在浣衣局时,虽隔着重重宫墙,我心里却满是对你的恋慕心疼思念,如今虽日日相对,我却渐渐在怕你,甚至当我想起……想起……我会恨你。你如今对我也是恨意重重。我不想有一天最后只余彼此憎恨厌恶,我不能想象那天来时我该如何面对,所以才想离开。胤禛,放我出宫吧!”
          胤禛默了半晌道:“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以前。”我摇头道:“没有人能回到以前。玉檀死了,孩子没了,十三爷囚禁十年,你从五十一年后过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日子,这些都横在我们之间,我们不可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且我永远不可能做到对八爷他们不闻不问的,我搁不下!”
        只听几声‘喀嚓’声后,清脆悦耳地珠子砸地声音,轻重不一,嘈嘈急雨, 切切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 一粒粒,一串串纷纷而落。半晌后方寂静无声,只余一地翠珠。
        


        6楼2012-05-28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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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从这部分开始新拟的内容)
          第十八章 曷不委心任去留
          十几日又是十几日过去了,胤禛却依旧一无动静,也不来见我,只有太医照旧来日日诊脉。我也懒得理人,唯一的生活内容就是去御花园漫无目的地闲逛,一逛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巧慧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我,催着我回去吃饭。正是暮春时节,百花渐零,红绿离披。我带着几分恍惚,几分麻木,几分苍凉,怔怔地望着花圃里消瘦了的牡丹,憔悴着的杜鹃,往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魂在何处。行至幽僻处,青苔上停泊着如雪杨絮,一团团逐对成逑,不由想起当年读过的黛玉的柳絮词,“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那个幽闺中自怜的淑静女孩儿,叹的是“今生谁舍谁收”,我却只希望能随春风而去,独自淹留。
          夜里无法入睡,也没有满园残春供我发呆,不由自主会思索胤禛何以迟迟不见举动?他在谋划着对付八爷十四爷他们吗?我是否带来了比原定历史更大的仇恨?说到底,十四是在从一个帝王手里抢女人,恐怕比虎口拔牙更危险,我是否会给他招致更强烈的报复?然而在翻来覆去的煎熬里,有一点考量逐渐明晰:世事已然至此,圣祖爷的遗旨已然闻于一众朝臣,胤禛是难有方略不遵旨不放我走的。想至此处,忽然有一根银针刺入了心脏的感觉,冷冷凉凉尖尖酸酸的痛楚。我真的要嫁给十四吗?真的吗?即使是名义上?我真的就这样离去,把他抛落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十年等待,浣衣局冷水中浸泡着的日日夜夜,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忽然觉得脸上冰凉润湿,不知何时,泪水已汹涌而下。窗纸隐隐透出黎明的光晕,又一个不眠之夜后的清晨来到了。


          9楼2012-05-28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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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4) 东边日出西边雨
            “若曦,你这样说,未免对自己、对四哥都太不公正。以八嫂对你造成的伤害,皇兄仅令八哥休了她,算得上宽大之至了。她的死,连八哥自己都没料到,何况四哥?至于玉檀,在受刑之前已服毒自尽。”
            我一惊,抬头看着他:“为何?你以前怎么从未告诉过我?”
            “当时没告诉你,是之后一连串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哪有时间想到这个?而且也没料到你竟然对她感情如此之深。如果不是玉檀,九哥他们绝想不到从你身上入手对付四哥,之后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你为了她和四哥闹生分,值得吗?”
            我心里一痛,道:“玉檀是有对我不住之处,可是也对我好过,不可能完全是假的。她即使有错,也是被圌逼无奈,为何定要如此对她?”忽然想起王喜当日的话,看着十三道:“不对!有人见过,玉檀受刑之前还是活着的。”
            “若曦,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玉檀为九哥心腹多年,四哥怎会轻易将她处死?本是严加看守,想从她身上着手追查九哥。九哥担心玉檀有所泄露,早就令玉檀秘藏圌毒丸在身以图自尽。玉檀刚刚服药,即被守卫发现。皇兄无奈之下才立即施了严刑,不过是为了震慑九哥和其他宫女太监。实话告诉你,据九哥被获之线人供认,连玉檀写给你的信都是九哥明令指示的,目的就是利用玉檀之死离间你和四哥的感情。”
            十三也知道玉檀的信?那么是真的了?她是死在自己一心维护多年效忠的人手里?“玉檀不悔!无怨!”我想起那字字血圌书,境遇如此,竟不问苍天不问命,九爷可曾领会一点半点这其中的辛酸和深情?又想起八福晋,她该多了一点儿幸圌运吧?至少八爷在她死后明了了她的一片痴心。我呢?绿芜呢?我们是不是比她们要稍微幸圌运那么一些?
            十三看我不语,陪我默默走着。不知何时下起雪来,一片一片,无风自落。走到一处高*岗之上,我和十三停下来看那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听空中一阵嘈杂,却是一行雁阵正冒雪徐飞,在苍茫雪幕上写下一笔浓墨的“人”字,直到淡入更辽远的天际。万物都在茫茫天地间迷失了自己,只有这长途跋涉的雁儿是肯定地,决绝地向着那温暖的国度飞去。它们为何一年复一年南来北往?为何不就停留在那阳光明媚的南国,而要再度返回接受风刀霜剑的洗礼?
            我抬头看看身边望着雁阵发呆的十三,拍拍他的胳膊,道:“走了挺远了,回吧。”他收回目光,长叹一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若曦,以后你可以远离是非漩涡,何不放下心来与四哥相守?人生苦短,何必定要学我和绿芜,只影向谁去?”
            人生苦短!我心里一惊一颤,如今该是雍正二年末了吧?如果历史不变,八爷在四年去世的话,十三也将在八年离去,而他,只不过是多上四五年年昼夜批折子的劳苦而已。想至此,一丝寒意生自心底,霎时蔓延至全身。十三转头看我忽然脸色不好,担心地道:“是不是这里太冷了?咱们赶紧回去。”我摇摇头,道:“不妨。你今儿还要赶回去吗?天晚了,又雪大路滑,在这里多耽一晚吧。”十三圌点头道:“好,那就偷闲一日吧。只是有些事我不做,皇兄就得自个儿辛苦了。”
            雪渐渐下大了,我和十三慢慢地走回。回望身后来时路,我们的足迹已了然无痕,泯然于天地的微一呼吸之间。
            


            37楼2012-05-30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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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3) 柳暗,花明深深院
              几日后,他又到来。我微感诧异,怎么忽然这么有闲了?以前总要隔个十来日的。晚饭将毕,他放下手里的乌木镶银箸,静了片刻,看着我道:“马上要过年了。这是服孝期满第一年,宫里各种仪式庆典,我有些日子要不能过来。”我垂下目光,微笑道:“我这样挺好,你忙你的。”说着却想到那年大年初一他要去看年妃,一点笑意不由冻在了脸上。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一只手拉过去握住,定定看着我。我用力想把手抽出来,他紧了紧,握着不放,半晌道:“这附近不远就是个集镇,我留个侍卫给你,闷的时候就让侍卫跟着到外面去逛逛。”我颇为惊讶,看了他一眼,道:“不妨吗?”他道:“不妨,换身衣服就好。”又道:“我带了些缴回的奏折来,你要喜欢就看着解解闷儿。只别弄丢了就好,还是要送回宫去归档的。”我心里正闹不舒服,听他提到奏折,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带着丝笑看着我道:“看来,你还是想着我的。”说着,探身凑近来。我急忙抽出手站起,退了一步道:“谁想着你了?一辈子不来才好呢!”说完匆匆甩帘子出去了。
              渐渐地,能听到远远地有炮竹声零零落落传来,年关真的近了。想着山下的人家,该是正忙着祭灶、准备年货,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团聚,想起另一个时空中永不可见的父母、去了的姐姐,不禁心下凄凉。巧慧却是兴致勃勃,张罗着打扫房子、包饺子、做糕点。见我枯坐在椅子里不动,过来推我道:“小姐别懒懒的,快来帮忙!瞧大家都忙着呢!”果然,王喜、胤禛留下的侍卫宝成都给巧慧指使得团团转。我不忍扫她的兴,只好起来帮着她归置归置房间,剪剪窗花什么的。谁承想做着做着倒高兴起来。他不来就不来,我的日子还不过了不成?如今虽不是天下任我来去,好歹也比以前在宫里舒适随意多了,不正该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么?自从他来过,山下酒肆都会定期送各样吃食日用上来,他每次来也会顺便带些。这天,十三的一个心腹侍卫跟着何太医到来,又送了些吃的玩的用的等各样年货,一时倒是南北毕陈,五光十色。
              送走了何太医和十三的使者,我就带着他们开始忙活起来,贴窗花、糊年画,院子里的树上也都要贴上大红“福”字。忽然发现这些“福”字和春联竟都是胤禛写就的,便停下手对宝成道:“你去山下集镇上买些春联来,咱们不贴这些个。”宝成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时忘了回话。王喜忙推了他一下道:“还不快去!”宝成回过神来,赶紧躬身打了个千道:“是。奴才这就去买。”巧慧在一旁看得抿着嘴笑,走去把胤禛写的几幅春联和“福”字小心收了起来。
              原来我们这院子就在京郊的凤凰岭中,虽与圆明园相距还不到半个时辰的马程,却是奇峰怪石,颇有黄山的深幽峻险气象。山这边清幽隐蔽,转几个弯却又有路通向附近的村落集镇,是另一番尘烟了。当年大学的时候还跟着车协的人来这边玩过,没想到竟住到这里来了。宝成半个多时辰即返来,还顺便给巧慧买了几只风筝。我打开新买来的一副春联,“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为“喜迎新春”,笔触也生涩僵硬,不知是哪个练了两年字的人写的,不由莞尔。转头见宝成正有些紧张地望着我,忙笑道:“别担心,很合我的意。”说着让巧慧帮着一处处贴起来,贴完之后在一旁看了又看,越看越是忍俊不禁,不知道他来看到了又作何感想?


              52楼2012-05-31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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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3) 生死弦上说相思
                他叹口气道:“年羹尧。”我没插言,静等着他下文。停了会儿,他接着道:“年羹尧不事阿谀,耿直爽快,很对我的脾气,私交上可称是患难知己。他青海建功,我不吝荣宠,本以为他进士出身,又精通佛理,必然知道如何自处自律。谁知他居然受贿结党,豪奢骄横,全失人臣之道。尤其前两条,完全和我清吏治、绝朋党的方针背道而驰,不惩治他新政简直就成了一个大笑话。”我道:“你是怕惩治了他,遭到不容功臣的非议吗?”他闭着眼缓缓摇头,道:“秉公持正,那就不算什么。只是除了十三弟,也就他跟我时日最久,最说得上话。我向来以为自己知他甚深,也常自负颇有知人之明,以为他必能宠辱不惊,明达如旧,再没想到他身居高位之后竟昏聩荒唐至此。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他心性原就不够纯正呢,还是官场风气让他这样一个人都移了性子?如果是后者,那吏治究竟是否可清?这官场中究竟会否有始终持正修身之人?难道我整饬吏治的决心终会落得一场空?”
                这样重大的经济政治问题,我哪里能有什么见解?吏治问题,又困扰了这个历史悠久的国度多少个世世代代?我无法告诉他该如何做,但那来自几百年后的记忆里,竟刚好有那么一个从电视节目上听来的句子,让我清楚地知道他确是做到了,用他十三年的生命。心里流动着点点甜与涩,静了下神,我道:“吏治是篇最难做的文章,祖龙以来做好这篇文章的数得上几个?不过,你一定能做到。有一天,也许后人会说‘康熙朝有清官,雍正朝无清官’。”他闭目静默了片刻,忽地坐起,目视前方道:“若曦,你这句话说得好,‘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无清官’才能杜弊清源。使得上不索贿,下无须纳贿,这方是天子之责。这是整个棋局的布置,但还须从单个棋子落子,而前面落下的某个棋子,必须能从根本上决定整个棋局的方向。”他转过目光看着我,握住我的手微笑道:“今晚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心里暗叹年大将军以后的日子要开始不好过了,忽见他脸色黯下来,叹道:“如果早预见到年羹尧……我终是不能洞烛幽微,彻察机先。”
                见他神色沉重哀伤,我忙笑道:“快躺下睡吧。你要是不好好睡觉,明儿就没饭给你吃,别说彻察机先了,让你连折子都没力气批。”他看着我一笑,依言躺下,合上了眼睛,我给他轻轻按着肩颈。他先还偶尔和我说几句话,渐渐朦朦胧胧起来,不久终于沉沉睡去。望着昏黄灯光下他疲惫却恢复了安详的面容,望着他新添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我心里滚动着热热的痛楚,却终究无法把窥视在不远处的雍正四年从心底的那个角落扫除开去。瞧他确实睡熟了,给他掖好了被子,轻轻亲了下他微抿着的唇角,吹熄了灯,还是狠下心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一早起来,见他已在练字,我进去既不见他言语也不见他回头。不禁心里有些忐忑,走到他身边道:“今儿不回去了吧?在这儿住两天吧。”他目视前方,淡淡道:“和十三弟说好了,这两天不上朝,他会派人送折子过来。”我舒了口气,去给他准备早点。早饭毕,他独自出院去闲步,良久才回。回来接着练字,直到午饭后十三派人送了折子过来,便又开始批折子。
                我在一旁坐着,见他一直静默无语,没话找话道:“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缙绅一体当差纳粮,还有清查亏空,这么多得罪达官贵人读书人的大政,为何要同时展开呢?一件一件来不容易些么?”他正在写字,停笔望了我一眼,道:“这个真说起来就复杂了。简而言之,这些事内里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一件一件做貌似轻省,但拖得时日过长,易生各种变故弊端。齐头并进,局面看似凶险,掌控得当的话却可快刀斩乱麻,从根本上理清秩序。”
                我听得似懂非懂,毕竟对每个新政到底如何推行并不了解,只好问些最直观的问题:“圣祖爷当日也一定见到了这些问题,只是这些人都是最开罪不得的,因此迟迟没有行动。你难道就不怕这些人联合起来一起反对你?毕竟……”我迟疑了下,道:“毕竟圣祖爷掌控朝政多年,比你现在有威势得多。”他嘴角含着丝笑,看着我道:“这个说起来也很复杂。不过《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也许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我默念了一遍他刚刚说的句子,道:“意思是不是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一笑道:“不错,总结得很好。”
                看他又转身去批折子,半晌也没一句话,我终于忍耐不住了,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他没回头,声音平平道:“生什么气?”我咬咬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57楼2012-05-31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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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2: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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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4) 生死弦上说相思
                  看看已是晚饭时间,他神色平静地只是吃饭,还是一句话也无,吃完饭便又坐到书案前。我去给他添茶,道:“今儿也早些睡吧,累了那么多天,还没休息过来。”他淡淡道:“昨晚睡得很好,今晚稍微迟些。你去安歇吧。”
                  我懊恼地坐回椅子里,看着灯下他坐得直直的峻削背影,一时心里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桌子上的自鸣钟“当当”响了起来。他抬头看看钟,转过身来望着我,道:“天晚了,怎么还不去睡?”我闷声道:“不用你管。”他看了我半天,叹道:“好了,快去睡吧。我已经不生气了。”
                  不知为何,听了他这句话我眼泪忽然冒出来,抹也抹不完。他神色一慌,丢下笔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柔声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说着用手来给我擦眼泪。我伏在他胳膊上抽泣了一会儿,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推开他道:“我没事儿了,你去忙吧。”他观察了片刻我的脸色,道:“好。那我再看会儿,马上就去歇着。”
                  我侧身伏在椅子背上,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终于道:“哎,我问你件事儿。”
                  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我。
                  一手撑着下巴,我定定望着他,明知道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心中纠结,还是按捺不住问了出来:“如果有一天也有那么一个马嵬坡或牛嵬坡什么的,你会把我怎样?”
                  他一怔,马上反应过来,长叹一声,凝视着我:“若曦,那天的事情都是假的。我当时真的吓到你了,是不是?”
                  我把脸半埋进臂弯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涩声道:“真的都是假的吗?你还没回答我呢!”心里乱成一团,觉得他绝无可能有我预料之外的回应——而这一点,我似在希望着被证实,又似在期盼着被证伪,心底深处却又觉得意外的惊喜是了无希望的。
                  只是一瞬,可千年的时光已经倏然流逝。只见他静静回视着我,嘴角轻抿,淡淡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说完,复转身去批折子。
                  他语声平淡,凝固着的时空却骤然坍塌。我的心像被千钧之锤重重击了一记,从心底深处传来轰然的回声。这是一个纯粹虚拟的问题,已经过了那一关,我知道未来的岁月里必不会有比当初更凶险的境况出现。或者应该说,他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给了我一个现实的回答。可是不知为何,我一直不可控制地在心里一遍遍模拟最极端最无望的情况下,他会怎样对我。有时自思,也不免觉得自己是一个自虐似的追求着最残酷真相的人,因为在千百遍地设想了他种种可能有的语气、神态和言辞之后,即使我自己都找不出一个令自己舒心的回应。
                  而他的回应,竟然是这样的。这样简单,干脆,平淡,直白。
                  我静静坐着,心里却翻江倒海,电闪雷鸣。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他,让我偏偏遇到?为什么他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别人,哪怕另一个稍微普通点儿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在那样的生死一线,他既不肯放了自己,也不肯放了我?此生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是上天给我的莫大恩赐还是尘世最沉重的折磨?
                  心里千般滋味,竟无法分辨是悲是喜,是酸甜还是苦涩,是幽怨还是感激。半晌,我站起身紧走几步,用尽全身力气从背后抱住了他。他转身把我紧紧搂入怀里,温柔地亲吻着我的头发。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萧萧而下。他没有劝我,只是吻着我的额头、眼睛、嘴唇和润湿的脸颊,任我的泪沾湿了他的脸颊和嘴唇。


                  58楼2012-05-31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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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5) 生死弦上说相思
                    良久良久,我抬起头含泪看着他,他静静地低头注视着我,道:“还想问什么?”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问我八爷的事?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他伸手抚展我微蹙的眉头,道:“当时很生气,我们曾有约定事事坦诚的。不过十三弟后来跟我说,你曾请他隐瞒此事。既然有原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说到底,老八也好老十四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只是老八,跑到我面前详详细细地述说当时……”说到后面他打住了,嘴角紧抿了下,脸上似有一丝寒意一闪而逝,继而微微一笑,亲了下我脸颊道:“你对我如何我还能不知?他人岂有置喙之地?我不认为你心里还装得下别人。”
                    我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靠紧了些,垂头道:“那,那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何以离开八爷?”
                    他愣了一下,显是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道:“那是为何?”
                    我仰脸望向他:“因为我预见到八爷争皇位会失败,不愿和他一起过苦日子,要求他在争皇位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八爷曾问我为何不能与他同生共死,我告诉他我是贪生怕死之人。”顿了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何以你认为我会像虞姬一样与你生死与共?你怎知我不会在那样的生死关头弃你而去?别忘了,不久之前我还想嫁给十四爷。”
                    他神色有些异样,轻轻放开我,走了几步之后定定地用琢磨的眼光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我扯了扯嘴角,嘲弄地笑道:“动摇了吧?怀疑了吧?没那么笃定了吧?”
                    他回过神来,无奈又好笑地斥道:“若曦,你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呢?想着怎样找个借口好让你自己狠得下心离开我吗?我想即使老八本人,都不会相信你离开他是因为贪生怕死。难道你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违抗皇阿玛的圣旨,在浣衣局七年日日夜夜所受的苦,都还不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难道我还需要在这样一个问题上费神猜测?我是这样不解语的人吗?”
                    我怔怔地傻傻地看着他,有些心神恍惚。难道这茫茫宇宙中真有这样一个他,不管如何自失自疑追索,都让我无法失望无法找到理由疏离?
                    正发呆,忽觉得脑门儿上被他轻轻弹了一下,忙收回心神,见他正探究地望着我,沉思着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会在那个时候就预见到老八争皇位失败呢?就彼时的形势来看,即使太子也不如他的赢面大。还有,你怎会在四十八年就能提醒老八提防我以及隆科多等人?当时连我自己都尚无争位之心,和隆科多也甚少来往。对了,你曾经帮我做的账簿,也非同寻常。”
                    原来他一直在琢磨的是这些问题。我想了想,只得摇摇头道:“这件事我真的没法解释,解释了你也不见得更明白。你就当我做了个梦,在梦中预见到了这些吧。”
                    他转了几个圈子,又驻足看了我半晌,道:“我也只能这样想了。”沉思了一会儿,他拉着我手坐到床沿上,看着我道:“若曦,今天把话都说透了,你以后不用再躲着我了吧?我们之间,有何不可言之处?你何必定要如此自苦?”
                    我心头震动,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是,我以后再无不可对你言之事。可是,可是我曾经致你十年心苦,十三爷十年被禁,还有十四爷的指婚遗旨,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怨我恨我?”
                    他站起身来,目视前方,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一切障碍直到无穷远处,声音也如窗外夜色般低沉:“若曦,我一直愧疚没能遵从皇阿玛的遗命,可现在我渐渐相信执掌大清是上天特地赋予我的使命。那十年的挫折隐忍,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于朕躬之前的磨练考验。十三弟一直和我甘苦与共,也只有与我共同承担了。”静了会儿,他收回目光坐到我身边来,握住我的手,定定看着我道:“有时自思,我会纳闷何以你能如此轻易地明了我,结果只能认为你我是注定要相遇相伴的。十四弟那点儿风波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过想找个小院子躲起来而已。”他暖暖地微笑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道:“自古以来,又有几个皇帝如我这般幸运,居孤家寡人之位而有妻如此?上天待我,实在甚厚,又何怨之有?你只是太脆弱了,我可不能像你一样。”
                    他深黑的眼眸里似乎真的承载着宇宙的奥秘和力量,又通过他的手坚定地传达到我心里。真的是上天注定,让我们相遇,让我来提醒八爷,以致十三被囚,我被贬浣衣局,而促成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取皇位的决心吗?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这样一个他的身边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个我?为什么他会如此根深蒂固地住在我的心里,如此轻易地了解我心底深处连自己都不能察觉不能理清的意念?我痴痴地傻傻地沉醉于他的目光中,热泪渐渐充盈了双目。
                    蓦地,他把我拥倒在床上。他的臂膀是这样地有力,他的怀抱越来越热烈;他的嘴唇是这样地柔软,他的吻越来越让人沦陷,让我向另一个昏昏的世界里飘去。


                    59楼2012-05-31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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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23章完毕。这是我自己最满意的一章。


                      60楼2012-05-31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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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6) 梦里不知身是客
                        果然,十月十一月两个月,胤禛一次也不曾出现,只是越来越勤地派人送来书信,内容也越来越长,并一再要我写回书给他。冷落了他几次之后,终是心里不忍,强忍着辛酸回信让他勿牵勿挂。隆冬的院子里,连鸟儿都来不了几只,只有灰灰的天底下无穷无尽的寂寥冷清,只有屋顶上呼啸来去的寒风。我长日枯坐在屋里,任巧慧想尽办法,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待到再见面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二日,又要过年了。他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眸依旧锋利,只是容色疲倦,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走到我面前,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道:“脸色这么不好?何太医怎么还跟我说你身子不错?”我想狠狠打开他的手,却终只是别过了头去,看着地面。他叹口气道:“是心里不痛快。”攥住我的手,拉我坐在床沿上,凝视着我道:“若曦,年妃去世了。”我一惊,抬头看着他。他神色伤感,叹口气道:“我当初宠幸她,一大部分原因是想给年羹尧面子,处置年羹尧时却恰逢她病中。从十几年前入雍王府开始,她一直对我温顺敬慎,事事尽心尽力,最后也不曾为自己哥哥求过一句情。若曦,我不能对不起她。”我没来由地落下泪来,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可怜可敬可佩的女人。他搂我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怪我,只是一个人难免伤心。快想想别的吧,比如说,你想怎么罚我?”
                        我伏在他怀里不吭声,想着前几日的书信中,他因年羹尧之死前所未有地长篇抒发。他终是在年妃逝后赐了年羹尧自尽,即使他不想伤害年妃,即使年羹尧是十三被囚的十年间,他唯一可稍解烦忧的至好知己,不禁为他感到凄凉无奈。忽然记起那条腰带,起身到柜子里拿出来,道:“来试试,看合适不合适。”他一笑:“新年礼物?不过我可把你的新年礼物给忘了。”我横了他一眼道:“本来也没指望你记得。”说着给他解下身上的,把新的围上。他用手挡了下我的手道:“这内层绣的什么字?”说着念出来:“壮志以身成,恒劳须知逸。致胤禛生辰。”念完了,没说话,只是满面愧疚地看着我。我推他道:“好了,以后不用你天天把那张纸带身上硌着了。”他道:“那可不行,不带会觉得少点儿什么。”我不由笑道:“那我不是白费工夫了?”
                        胤禛嘴角浮上丝笑意:“总算笑了。连自动请罚都没用。”我歪头瞧着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罚你今天给我做个菜吧。”他一愣,道:“换个题目行不行?这样吧,罚我今年给你贴春联吧。”我一听不由放声笑起来:“还记得去年的春联呢!你这哪儿是自罚,分明是复仇!”他看着我道:“你不会还想用上次那样的春联折磨我吧?”想起他每次走过那些春联必无一例外地蹙眉摇头叹气,以致我不得不让王喜提前统统揭去,笑得伏在了床上。笑了一会儿,却趴着没了声音。他坐到我身边,强把我抱起来,见我满脸泪痕,慌着紧紧把我贴在胸口,哑声道:“若曦,你知道我给你的心是完整的,对不对?”我倾听着他的心跳,缓缓点头,却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然而,他很快离开又回宫去了。年羹尧已死,他是不是腾出手来要对付另一些人了?新春的炮竹声中,我孤零零地立在枯寂的院子里,看着红彤彤的春联上他干净刚硬的字,回忆着他爬上爬下亲自贴春联的样子,苦涩酸楚的心境中还是掺进了几丝甜蜜。不知为何,我会不断想起已离去的年妃。胤禛宠她因年羹尧起,却不因年羹尧终,甚至在已下定决心赐死年羹尧之时,仍然晋封她为皇贵妃。可册封皇后的大典上,却又取消皇妃命妇们朝贺皇后之后须向贵妃祝贺的惯例,只是为了没有其他女人稍损皇后的尊荣。尊皇后,宠年妃,胤禛严格地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一切。有时候,我实在分不清自己是喜他这一点还是恼他这一点。年妃,她又会怎样想胤禛呢?她爱他吗?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还会愿意做他的妃子吗?一片凉凉的雪花忽地从天而降,溶入我眉心。我心下百味杂陈,才蓦然惊觉,张晓,真的只是我前生的故事了。
                        雪一片一片飘落,远处似有隐隐的冬雷声传来。雍正四年就这样来了。
                        


                        74楼2012-06-0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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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1) 风乍起,青萍转成雷
                          轰轰烈烈的年大将军的一生就这样在雍正三年末谢了幕,对他的处置过程也几乎波及到了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几乎每个角落的政治脉络。川陕自不必说,直隶、河南、山西、湖北、湖南、安徽、江苏、云贵、甘肃、广西等多省的督抚官员都或深或浅地参与牵涉进来。我曾经疑惑地问胤禛,为何把年羹尧一案办得如此张扬,而不是低调进行。他一笑,让我自己猜。
                          细细回忆着相关奏折,琢磨了老半天,我才终于明白他当初要以一枚棋子“从根本上决定整个棋局方向”的用意。年羹尧威势赫赫,所任用、排挤、拉拢、得罪的官员遍及朝堂内外,甚至还涉及到了十三以及蒙古扎萨克郡王额驸阿宝,朝政军务大事也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通过处置年羹尧,胤禛安抚了与年不和的人,瓦解、警告或处罚了年的亲信,借机让隔岸观火的人表态,可说是顺着年羹尧这根藤,把与之有关的各方关系都或深或浅地清犁了一遍,使得他们从心理和现实上都接受了他的权威。把年羹尧从川陕总督降谪为杭州将军,则顺便又把沿途各相关人员敲打了一番,让他们认清形势站对队伍,使得他的实际控制力直达江南这个文人簇兴之地——那也是除了朝堂之外,八爷声誉最隆之处。由于年羹尧一案直接涉及朋党、贪污等与新政相悖的理念,而年又是胤禛宠信十多年的潜邸旧人,更是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为新政开拓了全新的局面。年羹尧的声望,本来是胤禛处置他的最大障碍,如今却被他将计就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个年羹尧,可说是被他运用到了最大值。
                          胤禛对我的理解颇为嘉许,只是觉得我这种解闷方式未免太伤神。可不是吗?把这些大概想了一遍,已经不知道牺牲了我多少个脑细胞,亏自己还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当年考取的也是全国顶尖的大学,不由感叹政治不是每个人都能玩的游戏。那么,他又会以怎样的手段对付八爷、十爷、十四他们呢?他说过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可是时格势禁,如今的形势是否会迫使他改变主意?每思至此,心里就不禁惊惧恐慌。目下已是雍正四年正月下,八爷会在何时遭厄?十四是不会死的,可十爷的结局又是怎样的?他会和八爷一起死去吗?如果胤禛真的处死了八爷和十爷,我又该以何样心境自处和面对他?从以前的经验看,似乎我每次求情,效果都适得其反。但是,我就这样在这里坐等着听他们的死讯不成?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越想越是五内如焚。胤禛看着我道:“你这是怎么了?自从过了年怎么就有点儿魂不守舍的?”
                          我冲口而出:“我闷得慌。要不你让我到外面周游天下吧!”
                          他正在奏折上写字,随口道:“好啊。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放十三弟几个月假,让他陪你去,十三弟这几年可是累坏了。你们俩倒真是像,从小就爱做这种梦。”
                          我心下一惊,为什么是过了这段时间?叹口气道:“十三爷是不会同意的。我自己去怎么样?”
                          他道:“也好,让侍卫跟着出去逛几个月再回来。”
                          我没吭声,半晌道:“我不要侍卫,我想一个人去。”
                          他的笔颤了一下,回头望着我道:“一个人去是不可能的。让侍卫跟着,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过过几个月就得回来。若曦,你又想离开我了是不是?”
                          他前面的话说得笃定强硬,到最后一句时眼睛里却现出从所未有的不自信。我心里一痛,忙伸手轻轻掩住他的眼睛:“不是。我这不是从小的梦想嘛!”
                          他握住我的手从眼睛上拿开,细细打量着我的神色:“你有心事。哪天想好了告诉我。”
                          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头上,心里热热的疼痛弥漫了全身。如果我离开了,该会怎样想念他?他呢?夜深人静时,还有谁能陪他随意随性说说话?那偌大的辉煌的宫殿,让人失去了本性,成为它的附属物,即使强大如他,也还是不能越雷池一步,时时事事都要维护着皇权的尊严。


                          83楼2012-06-04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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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先贴到这儿。在想要不要把原来的修改一下,把下一章的内容移到这一章来


                            87楼2012-06-04 23:36
                            收起回复
                              2025-08-01 01:5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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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把26章倒叙的一部分内容移到了25章,不知道看起来是不是会顺一些?


                              105楼2012-06-08 23:12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