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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少年们都回去了。
这是个已经被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他们改变过的世界。来到地面上的泽田纲吉眯起眼睛,注视遥远的天空中灰霾渐渐散去的罅隙中,流淌金色的太阳光。中指上,本来应该被毁掉的彭格列大空戒再度回来。改变了的形态的戒面镶嵌了各色的原石。
他看著紫色的那一个,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喜悦,像是安心像是悲凉。
他知道不久之后会有熟悉的的匆忙脚步传来。用各种各样的称呼叫他的名字,会有人爆发喜悦的哭声,会有人冲过来拥抱他,也会有人在一旁冷冷的笑说“什麽啊不是没事麽害得我担心怎麽补偿呢”。
他也知道不会有人第一时间跑来说“草食动物”或者“泽田纲吉”这四个字。那是云雀恭弥啊云雀恭弥。这种时候他早就回他的风纪财团基地补眠或者喝茶,顺便和云豆缅怀一下并盛校歌。喔这个场景让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看到一定会吓得半死,不过十年后的时间流驶如常。泽田纲吉是历经了魔鬼铁血教师训练的合格首领,那帮守护者他早已摸清,同时,他注定被要求风平浪静。
没错,时间流驶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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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正常。无论是十年前,或者十年后。
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对不起那段赌上了一切的战斗。但是理应如此。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仍要每日在reborn的各种试炼下疲於奔命,和他那些一样青涩的同伴们慢慢成长。十年后的泽田纲吉一样要在可以当柱子的文件堆里埋头极限【?】,做他的大空。
一切由时间来打磨和造就。
就只是这样罢了。不甘心在时间之下可笑且渺小。太快了。太快太快,快到泽田纲吉根本就来不及回头看一看自己走了有多远,成长到多高多强,或者是那个人对他做出怎样的表情,有什麽深层含义。过去的一切像是在河流的对岸,霓虹斑斓影影绰绰,如同幻境。
并且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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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云雀恭弥没有结婚。这太正常了。
十年后的泽田纲吉不论过了多久也没有结婚,外界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传言,但是政治联姻他死也不从。他对别人说我喜欢的是京子啊是京子,不和她结婚是因为这边的世界太危险,责任沈重,我要保她安宁远离死亡和黑和血。於是传言也就安静下来。毕竟这位十世也的确以自己的风格做著自己的事情,从未变过。即使这样还去八卦人家,未免太没良心,也太小看了这位大空身边人们的破坏力。
reborn却盯著他的眼睛。
“你说谎。”
——无用。
泽田纲吉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是个老道的首领。他不说话,有时候reborn也不能察觉他的想法。於是泽田纲吉笑笑,推开椅子,不置可否穿过威尼斯式彩色玻璃的长廊。彩色的光团扫过他暖褐的发尖暖褐的眼睛,所有的东西便被他收进嘴角的弧度里,不多不少而且,滴水不漏。
如同穿行过十年或是更多的时光,但时间残忍地,坚决地,温存地。
——流驶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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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的习惯,无论是谁的任务,他总会去门口接人。
黄昏的驾临。
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总部不允许机动工具太靠近,於是有一段需要步行。拔高了的修长身形裹在剪裁得体的黑西装里,下来的人不急不缓像是没看见等在大宅门口的首领大人似的,厌烦地一扯领带,背著光向泽田纲吉,或者是泽田纲吉身后的门走来。
背著光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泽田纲吉有些徒劳的眯起眼睛。
此刻他信仰。坚定不移的。
此刻他信仰,用尽所有虔诚。
纵然双手早已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深陷於白夜似的每一天,在离神最远的地方。
但他愿用这戴罪的身体,去笃信那万能的主。创造了这相遇……以及羁绊的主。
他希望时间这东西,过得慢一点。只要一点他便满足。
然而时间流驶如常。云雀恭弥和泽田纲吉,错身。没有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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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家族也有退场的时候。
交接的晚宴上泽田纲吉笑著拍拍是一代的孩子的头。找到这个和彭格列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费了不少力,但终究是找到了。所有人都摘下了在中指上沾染了体温的戒指,无一例外的留下一圈白印。
他转身就出了门。
像是所有史诗里描述的那一句。“辉煌的落幕”。然而他觉得轻松,却空虚。
这下,再没有什麽关系了。没有责任,没有现任的罪责枷锁。
——分散了也并不奇怪吧。
泽田纲吉在门口看见了没有出席只是靠在那里在那里的云雀恭弥。泽田纲吉想说什麽,但是云雀只是一脸平静的看著远方,没有出声。於是他最终也没有。
背后的门内暖黄的光照亮了这里。泽田纲吉有点想哭。
他看见云雀恭弥的无名指上有一圈白色的印痕。那无疑是彭格列云指环的形状。清晰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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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