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强的风
文 / 一缕绿风
盛夏，我陪远来的朋友走宁强。车一入山，凉风轻抚，顿觉清神润肺。 见到保华时，他刚从二十多公里外的工地赶回，风尘仆仆。保华和我同窗三载，感情极佳，他就职此地，一切自然由他安排。饭桌上，面对许多陕南小吃，食欲大振。麻辣鸡用鲜活的公鸡精心加工，色泽金黄，味道麻辣，余味浓长；核桃馍系城内王氏家传美味烧饼，以核桃仁为主要配料，色泽橙黄，相传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逃西安时，曾为御膳，入口清香酥脆。朋友不会喝酒，但真诚难却，几杯便令他不胜。我极力劝拦，老同学却抓住我不放。久别重逢，叙旧闲聊，直喝得微醉方休。 饭后小憩。我因酒不适，站在楼道。倚窗凝视，不远山上，树木葱葱，鸟儿啁啾，幽静空旷，有人家没入其中，好一幅“白云深处”的意境。四周风光峻丽，峰峦回合。风迎面扑来，分外清爽。 下午，我们沿玉带河入蜀道，前去西秦第一关，这就是著名的棋盘关。朋友是汉中人，这几年，他走遍陕南山水，了却故乡情结，今日专程来这未顾小城，为他的故乡幽情添写优美篇章，他对金牛道颇感兴趣。金牛道位于蜀道北段，自宁强县城东北金堆铺入境由西南折入四川。沿途有金牛驿、金牛峡、五丁关、西秦第一关及古栈道等遗迹。相传战国时秦欲伐蜀，以所谓拉金石牛献给蜀王为由，诱令五丁开凿此道。正在修路，车在尘埃中颠簸，车外景色朦胧，山势由缓变凸。约四十分钟，上一陡坡，便到了西秦第一关。“西秦第一关”五个大字就悬在半壁，笔力苍劲，拙中见巧。旁边小字已难辨认。但见四周群山，鬼斧神工，或刀劈或斜出，或叠垒或单凸，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国道沿河而筑，对面山腰旧水线高高吊在空中，与稍高点的纤道相互辉映，诉说着这条断流的河，昔日河水滔滔，航船穿梭，纤夫号声震天的壮景。 在一家小饭馆吃罢一餐颇有陕南特色的饭菜。我们信步走街。黄昏中，正在拆除的旧街木屋不时构起朋友的回忆，牵起他的乡情。他说：城市的繁华是相似的，这些老街才真正是我的乡情。从他的惋惜中，我深感那些即将消失的矮房旧屋在一个载满乡愁的人心中的分量。多年以后，当一幢幢高楼矗立在这里，喧闹吵杂的叫卖淹没了清静的时候，这简陋的老街就只能成为永远的记忆。这洁净的风，还将永驻么？ 夜幕徐降，玉带河两岸灯火闪烁。我们三人在草坪边坐下，。宁强县城座落一坝平地，四面被山合围，在陕南县城中颇具特色。消夏的人三三两两，平静悠闲。有女子结伴走来，清纯俊俏，坦然大方，或草坪坐而闲聊，或倚栏站在河畔，为这清山秀水的夜色更增了几分风景。我尽情呼吸着空气的清凉，心旷神怡。不觉有雨点落下，待我们徒步回到住所，雨好象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又是满天星光。 清晨，继续走街。街道冷清，幽静中空气更凉。顺小道而行，联成一片的小吃店已经红火，豆浆油条稀饭面皮菜豆腐核桃馍。行人步态缓慢，神情自若，全然没有闹市中人那般匆匆。山脚下一排红砖瓦房，门前鲜花簇簇，芍药灿烂，露水晶莹。鸡鸭在场院中跑来跑去，真乃一幽闲住处。 车驶出小城，告别了宁强。行至不远，急转入山。到一农家门前。只见两间屋大一泉潭，潭水清澈见底，一串串泉珠从地下徐徐涌出，路边有一水沟，涓涓泉水顺流而去。潭边修一小庙，有“龙泉”一碑立于前。小庙香火萦绕，想必常有人敬拜。我拘一捧泉水入口，清凉甘甜无比。这真是一奇特景致，保华真是好向导。 再回首，车已不在宁强境内。我还在回味宁强的风那难忘的清凉，那风一定是穿越了泉心，窃了清泉的灵气，不然怎能这般清新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