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翻版乌尔奇奥拉？
凡岚梦见自己死了。
忘了是怎么死的，只记得躺在黑暗里，身周是失聪般的静寂。
说不上是何如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其实只是一种半梦半醒的沉闷感，意识被沉淀罢了。
还是能思考的，凡岚在梦中不知道该做什么，死人是没有活动的，于是她闭眼沉睡。
空气停止了。
时间停止了。
生命停止了。
最后，梦醒。
醒来的时候浑身冰凉且僵硬，像一具干尸，呼吸沉重压抑，咽喉干涩，有种灵魂最初转移到新躯体时的魂体排斥感。
凡岚的寝宫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和十刃是同等待遇，但更应该说她所获得的待遇比起十刃是略胜一筹的，如洛白所言，这里是仅次于蓝染市丸东仙三人的寝宫。
精神像是被无形的大网束缚住，死死地勒紧，脑部传来钝痛，慢慢在体内扩张。
凡岚下床离开了自己的卧室，在虚夜宫内漫无目的地缓步行走。

走过每一扇拱形落地窗都可以看见外面的月亮，清幽的月光倾洒下来，慵懒的情调。
看到一扇白色的大门，推开，走了进去。
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前方却是有光亮的，幽暗的，鬼火般的亮度。
一块看不清内容的屏幕，蓝白色的光，微微闪烁。
寥落的码字声，啪嗒啪嗒，像猫的爪子划在地面上。
凡岚毫不忌讳地走过去，反正蓝染允许她在宫里无限制地走动，有恃无恐的自由。
这间暗室真的很静，但不是梦境中那种死寂的静，而是，一种孤独的，让人发冷的静。
凡岚停在那个坐在转椅上码字的人后面。
那个人的动作慢慢停下来，转身回头，屏幕的光线刚好达到看清他面容的程度。
第一眼看到他凡岚吓了一跳，几乎是一张和乌尔奇奥拉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乌尔奇奥拉的面纹是眼下方的泪痕，而他的则是眼眶下似黑眼圈的印迹。
第二眼开始认真看那个破面时，凡岚又在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他和乌尔奇奥拉很像。
截然不同的气质，截然不同的眼神，截然不同的表情。
蜷曲着身体蹲在黑色的转椅上，左手的手掌贴着左膝盖，右手的大拇指凑在唇前，圆领长袖白衣，和十刃相同的皱褶长裤，依稀看见脚掌稍长的指甲

“幸会，我是龙崎。”
平静得让人觉得呼不上气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饱含在里面，歌曲里才会有的那种低音。
“啊。”怔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凡岚点头，“幸会，我叫凡岚夏殇。”
他就是洛白说的第二十刃龙崎呐。
看不出很厉害的样子么。
没有气焰，没有倨傲，没有轻视或漠然，也没有多余的热情。
总的说来应该是个平淡如水的人吧。
“有什么需要吗。”龙崎问。
似乎比较喜欢这种类型，凡岚笑着上前：“不，只是无聊，进来看看。”说完大胆地摸上龙崎的脸。
“诶？面具呢？我还以为是我没有看清楚呢。”
手感很不错的样子，凡岚说完后食指和拇指用力，捏起龙崎的脸。
二人相对无言半刻，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龙崎缓慢地抬起手拿掉凡岚的，语调悠然的慢怠：“凡岚夏殇，拉过蓝染大人头发的人。”
凡岚却高兴地眯起眼睛，歪着头颇有俏皮的味道：“啊～原来我这么有名啊。”
龙崎忽然将修长的手指放在耳鬓上，动作一贯缓慢地撩起那里的头发：一根乳白色的獠牙。
“你的面具有点特别哦。”凡岚欺身过去认真地打量。
见到凡岚的动作，龙崎愣住：“凡岚。”
“嗯？”
“没听说过吗，不能靠近任何一位二刃。”
“什么？”凡岚不解，退回身子茫然地看着龙崎。
“离死亡很近。”
“龙崎君你在说什么？”
龙崎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凡岚，屏光柔弱地映在她脸上，龙崎的目光黯淡了一分：“……不，没什么。”
听到他的话凡岚的心蓦然刺痛了一下。
“但……”龙崎停顿一下之后接着说，“不要接近基拉。”
凡岚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随后笑道：“龙崎君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凡岚说完后脸上被势如闪电地划了一道痕迹，一件尖细锐利的东西。
这个动作也很熟悉。
无疑是前阵子用来警示妮莉艾露的。
龙崎跃下转椅，向一个地方走去。
隐隐地看见他佝偻着背。
嗒。
房间顿然大亮。
凡岚眯了眯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之后，龙崎已重新站回她身前。
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根尾部像针尖并带着血，头部像獠牙形状的骨头。
“龙崎君的面具果然很特别啊，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可以随意拿下来的面具哦。”凡岚若无其事地笑，纯真的模样。
“不，只是面具的一部分，我的面具——”龙崎抽出腰间的刀。“是头骨。”
“展开吧，德斯诺特。”
刹那间，龙崎的刀幻化成一本石书的形态。
“这是我的刀。”龙崎微笑，柔静的笑意，“和基拉的一样。”

“啊～刀也很特别呢。”凡岚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龙崎为何突然解放刀剑这件事上。
“凡岚。”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龙崎微敛眉，全然不再是淡漫的表情。“如果我用这根骨头在石书上写了你的名字，你会死。”
“但是你不会的，对吗，龙崎君？”凡岚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命此刻正被别人捏在手里，笑道。
“给我不杀你的理由。”龙崎眼中浮现一丝极淡的愠怒。
“因为啊～”凡岚向前跳一步，再度将脸凑到龙崎眼前，“龙崎君很孤独呢。”
正在此时，空中射来一束绿色的能量光束：虚闪。
龙崎手中的骨头一瞬间被粉碎。
乌尔奇奥拉霎时间出现在凡岚身旁，拉起后者的手，步伐向门口迈去，视线却仍停留在拿着石书保留原姿势的龙崎身上。
走到门口，乌尔奇奥拉慢慢偏转过头，二人离开了龙崎的房间，乌尔奇奥拉低沉地说：“不要靠近任何一个二刃。”
龙崎提过的警告，再一次从乌尔奇奥拉口中说出。
真那么危险么。
凡岚不以为然地一笑，却认真而平静地陈述：“呐，小乌拉，我不会死的。”
其实，龙崎也只不过是想让她不要靠近基拉而已，不是么？
乌尔奇奥拉步伐一顿，握着凡岚手的手指陡然扣紧：“女人，你喜欢龙崎吗？”
“喜欢？”凡岚不知所云地一皱眉头，探着身体想去前面看乌尔奇奥拉的表情，“小乌拉生气了呐？”
默认吗？
乌尔奇奥拉猛地回过身，拉过凡岚欺身过去咬住后者的嘴唇。
是咬，而不是吻。
四片嘴唇的触碰不像是恋人间表达爱意的形式，而是像一种宣泄怒意的惩罚。
凡岚茫然无措地呆站在原地，左肩膀被乌尔奇奥拉抓得生疼，她仰视着宫外的月亮，任乌尔奇奥拉在自己唇上发泄不满。
他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印象中，乌尔奇奥拉是很少生气的，这个把什么都看作无所谓的第四十刃，也会有在意的事物么。
乌尔奇奥拉的嘴唇离开后，凡岚望着他，随后用两只拳头捂住自己的脸，嗔道：“嘴巴被小乌拉咬成这个样子，好丢脸啊。”
乌尔奇奥拉纹丝不动地站着，眼神暗了下来。
凡岚上前踮起脚尖，把微肿的嘴唇印在乌尔奇奥拉的嘴角，颇有无辜架势地凝望后者：“小乌拉不要生气喔！”

乌尔奇奥拉竟有片刻的赧然，微微偏头，不发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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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乌尔奇奥拉大人又有任务了吗？啊呀，真可怜呐。”洛白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用宝石般青蓝色的眸子盯着凡岚的身影。
对于这个语气词颇多的孩子，凡岚也不忍心扔个苦瓜脸给她看，可，除却这个还剩下什么表情了呢？蓦然又想到乌尔奇奥拉一贯冰冷的脸。
“啊，是吧。”凡岚讷讷地回答，继而仰头看月亮。
自从洛白从现世回来后，那孩子好像变得沉默了不少，甚至偶尔还会有失神的迹象，凡岚并不知道她和葛力姆乔去现世做了什么。
“呐，凡岚啊，你说，小葛的手……还能复原吗？”洛白似乎是无意识地说出口，语气与以往截然不同。
“啊？”凡岚错愕地偏过头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居然也有这种语气？
“小葛他……他的手被东仙大人砍下来了，断臂也被东仙大人毁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小葛只能有一只手了呢？”洛白的脸变得煞白，惊慌地抱住头，眼泪簌簌而下。
“怎么回事？”凡岚担忧地走过去，扶住洛白的肩膀，刚欲将其抱入怀中。
“不……没什么，哈，我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真没用呐。”像是自语般说着，洛白咬着牙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僵硬地换上一张笑脸，对凡岚笑道，“我没事哦，凡岚不要担心啦。”
凡岚身体一僵。


凡岚不由自主地笑了，不知大脑中究竟是存储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序，在任何时候，她悲伤，快乐，恐惧时，脸上都会自动被安上笑容。
“是吗，那就好。”凡岚平静地将双手垂下，淡淡笑着，坐回窗前的椅子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洛白放下枕头慢慢下了床，定定地看着凡岚似乎不容于世的背影，鞠躬，随后转身，“那我告诉小夏殇一句话吧，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也包括我。”
关门，房内一片死寂。
像梦境中一样，黑暗狠狠地压下来压下来。
喘不过气。
是不是死了。
什么东西，悄悄地碎裂。
信念吧。

10 他说，要不我帮你报仇吧
还是执意要跟着去了，乌尔奇奥拉的任务。
杀人么，杀谁。
有时候凡岚会想，活着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啊。
出乎意料地，此次乌尔奇奥拉的任务并不是杀人，而是，受蓝染之命带一个人回来，一个人类女人。
凡岚跟在乌尔奇奥拉身后走出黑腔，站在那个女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忠心下属的姿态。
橙色的长发，表情纯真得称得上一点呆愣，头的两侧各别着一枚翡翠绿的五角发卡，学生制服，大胸，长腿。
奶牛女。
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词，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堕落词汇，却发现，蛮贴切的。
她叫井上织姬。
凡岚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会成为她噩梦和灾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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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织姬来到虚夜宫之后，乌尔奇奥拉让凡岚搬出她目前居住的寝宫，凡岚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微笑。
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
悲伤吗。
不得不说，微笑的时候，其实脸很疼啊。
极力制造的假象罢了。

转身回卧室。
几乎没有任何要带走的东西，除却一块破损的布。
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包括趴在冷硬的地面上去寻看床底，没有。
不是明明放在床单下的么。
凡岚向乌尔奇奥拉问起，后者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扔了。
这下子再也笑不起来，大脑甚至嗡的一响，一阵恶劣的耳鸣随之袭来。
凡岚二话不说向宫外跑去。
扔了，多么轻松简单地。
是不是连她这个人，也被他当做垃圾一般地扔了。
不是明明就跟自己说好了的么，不再相信任何人，可心却该死的那么冥顽不灵，它究竟想干什么。
找不到，去哪里找，不知道。
到底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了吧，好吧，只能无能地承认了，表露在脸上的，是那种叫脆弱的东西。
弱者只会沿袭着不断受伤的痛苦走向死亡。
嗯，是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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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吗。”
听不出任何疑问的语气，但能肯定语调还是有起伏的，就是那样一道清冷而特别的声音，让心狠狠地一抖。
龙崎阴抑俊秀的脸在眼前陡然放大，视线微移可以看到他手上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的方巾，里面包着的，正是她寻了许久未果的，与乌尔奇奥拉初见那天后者用来给他敷额头的布，当天她昏迷之前下意识从地上捡起的。
凡岚用几乎称得上是惊慌的动作双手倏地拿过方巾，母鸟保护雏儿般摁在怀里，重重地点头。
龙崎用左手的食指蹭了蹭鼻尖，微微直起身，还是佝偻着背的姿势，却出奇地显得慵懒而魅惑。
怎么看都像一个性情淡薄的人，宛如那种生长在墙脚的暗青色植物，即便满眼皆是也不会被感应到的存在。
“要吃糖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晶晶的圆状物体，被白色的塑胶棒叉着，可爱地，诱人地出现在眼前。
抬头便看到龙崎那张表情不算冷漠只能用平静来形容的脸，嘴巴含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拿着的棒糖，而左手向自己伸过来，那颗黄晶晶的东西就这么被他用奇怪的手势捏着。

凡岚认认真真地点头，也不伸手，头靠过去一口含住糖，满足地用舌头在嘴里舔了舔，开心地笑。
很容易开心的样子么。
龙崎不知所措地用幽黑的眼睛看着凡岚，见后者开心的样子觉得似乎应该做点什么以表鼓励，于是他慢慢地迟疑地抬起手，停在凡岚头上顿了一下，像在踌躇犹豫什么，最后放下，轻轻摩挲。
很有长辈自居的嫌疑。
于是凡岚眯着眼睛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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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回答这样无故跑出宫外的理由，那么也只能说不知道，恍恍惚惚的印象中，自己几乎是从不主动踏出房间的，除却不定时的十刃会议时间，其他的，都是待在寝宫里度过，也不觉得无聊，虽然一直做同样的事。
隐隐知道蓝染是更器重基拉一点的，那个好战的嗜杀者，Kira，他的敌人。可就算这样心里还是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并非是因为自己有过什么惨淡的经历致使性情淡薄，那种看破世俗和世无争的心态，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看到那个孩子慌慌张张地跑到宫外，自己竟也会有一丝着急，似乎是想帮她做点什么的心情，那样一反常态的心绪。
凡岚夏殇，其实是知道的，这孩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但偏偏就那么的禁不住控制地去亲近。从尸魂界来到这里的死神，原本是敌人。

“要不，我帮你报仇吧。”
三分笃定三分试探四分平静，抬头看石英枯树的树枝上坐着晃腿的凡岚。
“啊？”凡岚有一丝错愕，被一个认识不出一个星期的人提及这件事，一时倒语塞了。
答应了，对方信得过么？
不答应，乌尔奇奥拉似乎更靠不住。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蛮高兴的语气：“好啊。”
其实，也已经没有最坏的结果了，谁说人生来不是要做棋子的，只不过头有部分人运气好跳出棋盘罢了。就这样，被利用也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条命，反正也是别人一时兴起捡来的。

11 乌尔奇奥拉和人类女人井上织姬
带回井上织姬的那天，乌尔奇奥拉说：女人，跟我走。
那时凡岚拼命告诉自己，只是称呼而已，没关系，真的只是称呼而已。
可那个女人刚来到虚夜宫，乌尔奇奥拉却是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用命令的语气说：凡岚夏殇，搬出这里。
被代替了，被丢弃了，仅仅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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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入侵者闯入了虚夜宫，三个分别叫黑崎一护，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的人类， 因而龙崎说必须平息这件事才能去尸魂界。
黑崎一护，不是乌尔奇奥拉上一次去现世找的那个人类么，有死神能力，听洛白说挺厉害的样子。
三个人是来这里带回井上织姬的，友谊么，遥远不真切的东西。
“难道要我把食物硬塞进你嘴巴？还是希望我把你绑起来，只注射流质养分？”
不知不觉又走到曾经的房间外，里面传来乌尔奇奥拉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冲突。
“茶渡他没有死……”
“你烦不烦，那种事不重要吧。”“你要我说什么？‘不用担心，他还活着’？”“无聊透顶，我可不是来安慰你的。”

虽然乌尔奇奥拉嘴巴上说着不耐烦，其实还是在用一种自己的方式安慰井上织姬吧，除蓝染外，凡岚没有见过乌尔奇奥拉在其他人面前说那么多话。那意味着什么？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你们人类如此执著于生死？反正你的同伴早晚都会被消灭，只不过其中一个死得早一点，那又怎样？这种事一开始就该预测到。”
“别说了……”井上织姬的声音带着哭腔。
“预测不到只能说明他们太过愚昧，既然是笨蛋，笑一笑就算了，为什么你做不到？换作是我，不先称称自己的斤两就敢闯入虚圈，只会对他们的愚昧感到生气。
紧促的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凡岚一愣，手微微一抖，受惊吓般的反应。
“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再来，到时候如果你还是不吃，我会把你绑起来硬灌下去，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乌尔奇奥拉走出了房间，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了呜咽声，乌尔奇奥拉身影一顿，停在了门口。
似乎乌尔奇奥拉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站着的凡岚，不知道他眼睛看着什么方向，冷着脸，或许只是在听里面的哭声。
凡岚犹豫着走了几步，上前，轻声问：“你……的脸能不能让我看看？”

说着把手伸向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倏地握住凡岚的手，速度之快让凡岚吃惊地张开嘴，同时也心一沉。
明明……刚才那个耳光是躲得过或者能阻止的，为什么？
“只是……想看看而已的。”凡岚慢慢垂下手，语气黯然地解释。
“放弃吧，这种无意义的事。”乌尔奇奥拉说完，不作任何停顿地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视她一眼。
凡岚脸色苍白，紧紧咬了咬下嘴唇，嘴角曼延一个弧度。
小乌拉，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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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井上织姬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凡岚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扶着她站起来。
“吃饭吧，同伴历尽艰辛来到这里带你回去，难道你不应该照顾好自己乖乖等他们来吗，如果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出事了，岂不会让他们很难过，明明不都是希望对方相安无事的么同伴之间，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将食物递到井上织姬面前，凡岚微笑着开导。
井上织姬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接过食物：“谢谢你的关心。”
“不。”凡岚继续微笑，“其实是讨厌你的。”

井上织姬迷惘地看着凡岚，把食物伸向嘴的手停了下来。
“不用担心，食物是没有毒的，我可以吃给你看。”凡岚伸手就要去拿盘子里的食物。
“不，不用了。”井上织姬回绝，把食物吃下去，“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你说的话是对的。”
“小乌……乌尔奇奥拉才是关心你的，虽然他这种笨拙的安慰方式不但没有让你安心，反而令你愤怒，甚至悲泣，总之，那个笨蛋是关心你的，不然，刚才那些话完全没有必要跟你说。”
“我知道……”井上织姬又开始流泪，梨花带雨的模样。
凡岚看着她。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对其产生保护欲的女人啊……
“但，但是，茶渡同学出事了，我真的很担心，不知道能怎么办，他们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井上织姬慌乱的哭泣，身体轻微地颤抖。
完全把心事袒露在脸上，对敌人都没有防备，真正意义上那种心灵不含杂质的人，与洛白不同的。
如果洛白也能做到这样，那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没那么容易破裂？
凡岚终究还是把手搭在了井上织姬的肩膀上，安慰般轻轻拍了拍：“哭也没有用，祈祷他们不要出事吧，如果结果不尽人意，那就……报仇吧，但我是不会帮你的，若最终乌尔奇奥拉成为你的敌人，我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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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乌尔奇奥拉，凡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想了很多天，终于把心中的牵挂放下了。
“我明天会和龙崎去尸魂界，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但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死的，小…乌拉，要保重呐，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回报你救我的恩情。”
说完，转身，迈开步子刚要离开。
而乌尔奇奥拉的反应，既不是阻止，也不是漠视，他说：
凡岚夏殇，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