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那麼晚的夜色里走到这里,流行在学生们间的鬼故事多半都发生在学校后山,想到这里,从脚底起了个鸡皮疙搭直窜全身,全身上下神经处於紧绷状态,微凉的空气从四周扩散开来,直袭脑门.夜色中,树影幢幢,摇曳著黑影闪过眼角,此时,走在前面的佐助失了他的背影,恐惧著凄黑,我听到全身每一条血管的脉动,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著,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泄颤抖著.我再次环视周遭,的确没看见佐助的身影,却看见黑夜的獠牙正阴阴地低笑,全身的血液被凝结,手指感觉不到空气的温湿,开始发麻著逐渐失去感觉.
”哇!啊!”
在身体高度戒备下,突然间我的右脚踝被一个异常湿黏的东西给缠上,心脏就要从口出冲出来一般狂跳不已,头皮发麻直冒冷汗,想拔腿狂奔,四肢却不听使唤,眼泪在眼框间打转,瘫软的身体跌坐在草丛间,我真正感觉到恐怖的不只是心里的恐惧,孤独身陷在草丛里,只能任由黑暗宰割,危机感不断抽动著全身.闪过脑际的不是家人同学,是佐助,我担心他是被鬼魂抓走,担心再也见不到他,这样的恐惧让我溃堤,斗大的眼珠一颗颗从脸颊滑落,模糊的视线变得更加混乱.
”鸣人!!”
从草丛中,我听见了佐助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好近好近,但却看不到他在哪里,我啜泣著,继续颤抖著被黑暗包覆的身体,不停地张望著试图让自己的视线可以穿过草丛,可以看到佐助.
有几秒钟,我不再听到佐助的声音,看似绝望的瞬间,从后方被人用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恐惧感,无助感,在被拥入的怀里后烟消云散.
”鸣人…鸣人…没事了!”
佐助柔声在我耳边安慰著,像是安抚著受惊吓的小动物,他用脸摩蹭著我的颈肩,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抚慰,我心里安定不少,仔细看看缠在脚踝的只不过是支枯树籐,过分的恐惧让我失了平常的冷静,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像笨蛋,我轻声地笑了出来,佐助抬起头,双手捧著我哭花的双颊,小心地用指间擦拭掉残留在脸上的泪水.
两人相视一会儿,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佐助…我们还要再往下走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不去了!”
”我要去!”
佐助起身后拉著我的小手,继续在夜幕下循著目的点方向走去.被他拉著,从手心里传来佐助的体温还有微颤,原来佐助也是会害怕,从他面无表情看来还真有种被欺瞒的感觉,这样贴近的距离,让我体会到他不意察觉的情绪.回握住他紧握的手,像是给彼此放心,紧紧贴著手心,契合著彼此的脉动.
”到了!”
佐助停下脚步,望著乾净而纯粹的黑幕,闪闪发亮的辰星在眼前出现,如此壮丽的景致,一颗颗闪亮的繁星,汇集成一条河,在墨黑中闪烁著绽放光彩,像是放在黑布上展示的钻石项鍊,绚丽地夸耀著自己的姿态,又像是散落一地的珍珠,自故自的散发独特绚烂,银盘被黑布遮掩成丰力的弯刀,浮动著云层在星星旁边渲染开型成不同的颜色,渐层式晕染从蓝色到紫色再到粉色,黑夜在此奉献了自身的黑印衬了繁星点点,缤纷光彩闪耀著让我瞠目的色调,并非是调色盘上可以诠释的色泽,这样的美丽只能用眼睛去纪录,用心旷神怡表示赞叹,歌诵著黑夜赠与的奇景,我和佐助紧握著彼此的手,用心地去刻印如诗如梦的神话.
”鸣人,你看那两个最亮的星星.”
顺著佐助手指著的方向,我的确看见了在望众繁星里更是耀眼的两个星星,他们燃烧著身体里的热情,像是在呼应著对方,一亮一黯,一闪一动,好似隔著万星在两旁对话.
”那是中国的牛郎织女星.”
”牛郎织女星?”
我疑惑著,佐助知道的可真多,这麼多的星星竟然也有专属的名字,听到星星的名字也似星星本身那般动人.
”对.那是讲述一对恋人的故事.”
”咦?所以说,那两颗星星是那对恋人的名字?”
”恩.没错.”
佐助若有所思的望向天际,从侧边看著他的脸庞竟有几分悲伤,看到这样的他,左边胸口些微发闷,我压著自己的胸口不让悸动被察觉,不是瞒著佐助,而是瞒著自己.
”一段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故事,虽然其中他们有一起生活过,但是迫於种种原因,注定了他们永远分离的结局.”
”可是…他们现在相见了,不是吗?”
”……对,你说的没错!”
像是释怀一般,佐助的表情从凝重和沉思转换成柔和,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对他来说究竟代表什麼意义,但是我听起来,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那麼悲伤.
”呐~佐助,我认为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他们至少都还是爱著对方,并且能够看著对方啊!这样多幸福啊!”
”……”
佐助沉默的看著我,握著的双手静静地捉紧,从眼神里透露出暧昧不眀的感情,每当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都让我的心有种被刀割伤一般,很痛,痛到发不出声说不出话,只能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离我远去.
”你真的认为,这样就很幸福吗?”
在起身站起的瞬间,细微的声音被风打散在空气中,我不知道佐助是否真的有说出这句话,也许是自己的内心在反驳著我的口不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