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坐在檐下,抬头看着铅色的天空。 “怎么还没下雨,闷死了。”
说起来,又是春天了呢。这已经是来到江户后的第几个春天了呢?搞不清楚了。只记得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年,看到江户死气沉沉的春天之后,近藤搔了搔那头没剪多久的褐色短发,笑着说果然还是武州的春天好啊——。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还只有新选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个该死的天然卷在自己心里取代了三叶占据了她的位置呢?——完全想不起来。
春天真麻烦啊每到下雨前就会这样开始胡思乱想还要什么都想不起来。难道我老了吗?土方伸手扯了扯领巾,想试着抚平心底突如其来的躁动。
好想见他。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尝试在通话记录里翻找那个电话号码。但是一直翻到了最低,都没有出现那个标注着“万事屋”的联系人。果然是太久没打了吗?
最后几乎是在联系人列表的最底部找到那个号码的,土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嘟——、嘟——、嘟——。”通了。
“喂你好这里是万事屋。”一如既往的慵懒声线,真是听了就让人觉得很不爽,尤其今天。
“找死吗混蛋天然卷那么久才接老子的电话。有委托给你现在马上过来屯所别带上小孩。”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像是下达完命令的长官一样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银时拿着不断传出“嘟嘟”声的话筒,笑了起来。
“哟。”银时提着一把米黄色的油纸伞出现在了土方面前。而土方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拍拍身边的走廊地板,示意他坐。
银时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屁股和油纸伞都扔在走廊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所以,副长大人,今天的委托是?”
“帮我求雨。”土方转过头来看着银时,语气坚定。
银时眨了眨眼睛,歪头道:“多串你脑子烧坏了?”
土方挑了挑眉毛,伸手握住村麻纱的刀柄。“做、还是不做?”
“……好啦我做就是了。”银时懒洋洋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转身对土方说:“你先闭上眼睛吧。”
他踱到围墙跟下的草丛中翻找了起来,找了半天,把一颗草拔了起来。用长长的草茎打了一个手指粗细的结,然后再把其他多出来的部分一点点地绕进那个结里面,最后成了一个环状的东西。 【这样就像是戒指了吧?】
“张开左手,多串。”银时单膝跪在土方身前 ,看着他张开手,然后把那枚草戒指虔诚而庄重地套上了土方的中指。
“……你在干嘛啊”土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诶诶先别睁眼呀!仪式还没完成呢……”银时握住土方的手,然后庄重地对他说:“跟着我一起念哟!‘糖分大神糖分大神麻烦你赐予我们雨水吧!’ ”
“……蛋黄酱大神蛋黄酱大神麻烦你赐予我雨水吧!”
……啊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土方见银时没动静,就睁开眼睛,低头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垃圾?”
“诶多串你怎么可以说这个是垃圾呢?这个是……”
银时的后半句话土方没有听到,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声响雷把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两人都怔怔地看着空中那块不知何时堆积起来的巨大的积雨云。雨水像是被泼出来一样洒落在地面上,狠狠地砸到墙根的花草上面,溅起了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雷声让银时收回了那放得太远的目光。他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看得入迷的土方,不自觉地倾身向前把他拥入了怀中。土方难得的没反抗,静静地回抱了银时。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声音淹没了一切思绪。
【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银时蹭着落在他耳边的细碎的黑发,贪婪地嗅着叫不出名字的洗发水的味道。——不浓,但是其中清爽的甜味夹杂着烟草和焦油的味道意外的能让人沉迷。
“……关于这次的报酬,”土方突然开口。
“钱我是不会给的,不过——”他闭上眼睛,把嘴唇轻轻覆在了银时的唇上,稍作停留之后马上起身逃回了房间。
“……”银时愣在原地,呆呆地用手指触摸着唇上残留着的,土方的温度,然后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
——春天,终于来了啊 。
不像是番外的番外↓。
银时撑起油纸伞,走到墙根拔起一棵草,做了一个相同的草戒指郑重的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在左手的中指上戴戒指的意思——是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