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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神隐少女——琥珀色的思念与白色的愿望(白x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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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Snowflake are dancing in the air in summer-失格
  「小时候,我曾为了捡掉入河里的鞋子,而不小心跟著掉入河中。」
  「虽然那条河现在已经变成楼房了,但我仍记得那条河川的名字……它是琥珀川……」
  回到了那不可思议的时间点、回到了那深刻难以忘怀的记忆中。少女乘在龙上飞过天际,龙鳞随光线闪烁光线,添增了他几分神圣,少女在说话时的表情是那样深远、陶醉,乘著龙循著记忆汪洋逆流而上,寻找童年时一份重要的记忆。
  少女呢喃自语……
  「这就是你的名字。」
  「琥珀川。」
  ——如花般绽放炸开了。
   获得名字、获得真正自己那一刻,龙幻化为少年。少年与少女十指交扣,少女喜悦的眼泪随著风,和著闪亮的鳞片像花瓣般纷飞。虽然少年的触感与体温仍是那麼 明显,但少女深深明白这一切并不是「真实」,但即使如此,面对这已经不存於世的少年,少女仍怀有一份暧昧不明的思念,所以选择继续沉浸於「虚幻」之中。
  少女在「虚幻」中流的泪,都是「真实」的眼泪。一颗泪,一日思念;成串纷飞,那是累积多少季节的寂寞?少女握紧了少年,但是……
  掌心感受到一阵刺痛,少女因此惊愕地松开手,少年却一把抓住她、异常粗糙的手掌心让少女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本温柔微笑的少年,换上一副少女未曾见过的表情。那是充满杂质与沉淀物的笑容……
  「荻野千寻,逃也没有用!」少年疯狂大笑著,「我会把你找出来、然后吞噬你!我一定要得到你、绝对要得到!还有荻野惠……荻野惠……荻野惠……」
  阿惠!
  强烈的母性本能让少女不顾一切地想甩开少年,但怎麼甩都甩不开那只冰凉黏腻的手。少年笑得让人发毛,倏然拉近少女,那双曾让少女醉心的双眼此时耀著妖异绿光……
  ※
  「——千寻?千寻?千寻!」
  倒抽一口气,千寻睁开眼,看著丈夫一脸担心地看著自己。她先愣了几秒,之后深深地吁了气,惊魂未定的心跳仍鼓噪不已。摸摸脸颊,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没事了吧?」见千寻的眼神逐渐缓和,璿放柔了语调问。千寻无力的点点头,语气虚弱地低喃:「我做了恶梦。」
  「嗯,我知道,你一直在说梦话。」
  「吵到你了吗?抱歉。」
  「没关系,好多了吗?」
  璿的眼神是如此关切,为了不让他担心,千寻浅笑著点头。他万般不舍地轻轻亲了她的额头,低声地问:「……可是这下子,你也睡不著了吧?你啊,只要让人打断睡眠,就很难再入睡呢……」
  「是啊……」
  「流了很多汗呢,要不要换件衣服?换一件吧。」
  「嗯。」
   璿替千寻拉开被子,她坐起身,头发紧贴在脸颊边、睡衣都紧黏在背后,可见得她流了多少汗。都是结婚多年的夫妻,也没必要叫璿转身别看,她褪下了上衣—— 突然注意到右手腕有个浅浅痕迹,是个彷佛让什麼紧紧抓住过般的红痕。千寻因此愣住,猛然想起梦的内容,她扔下睡衣、不顾自己没有穿上衣而奔出卧房,璿让她 吓了好大一跳连忙追出去。
  千寻冲入女儿房间,看到小惠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后,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后方赶到的璿紧张地低问「你怎 麼啦?」,但千寻没有回答他,见到小惠放在书桌上的紫色手环——也就是千寻当年那条发饰——她拿著它,摇摇晃晃地走到小惠床边,轻柔地套入女儿的手上。璿 不懂她这动作的意思,上前搂著她走出女儿房间,再将人牵回主卧房,替千寻穿上上衣。
  千寻失神似的坐在床沿任由璿替她套上衣物,见她汗流这麼多,他只好拿条毛巾先替她擦汗,一面擦、一面担心地问:「千寻,你到底怎麼了?突然这样,我会担心啊。」
  「我……梦见白龙。」
  璿的动作突然停止。
  「可是…可是那不是白龙。」
  「我不懂你的意思。」
  千寻急切地看向丈夫,紧紧抓著他的手臂、有些慌张地说:「他和白龙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可是却说要杀害我和阿惠!」
  「唉呀,那只是个梦罢了……」
  「但……你看!这是他抓过我的痕迹。」
  璿起初以为千寻只是作梦梦过头,才会将现实与梦境搞混而失常冲去女儿房间,他对这一切仅笑笑带过,但看见千寻认真地将手腕的红痕秀给他看后,璿笑笑的表情缓缓淡去,掷起千寻的手、仔细端详……他这下没办法反驳她了,因为确实能看见五根手指头缠绕的痕迹。
   璿语重心长地叹气,「……我知道你很排斥这件事,但为了小惠的安危,我们明天去找司徒苍穹吧。先别拒绝,你可以捍卫白龙在你内心的清白,可是小惠的安全 我们还是得顾及。」在千寻开口想说些什麼前,璿一字一句地认真说:「一次就好,明天小惠去上课后,我们去找司徒苍穹……顺便将一切厘清,就当作是为了小惠 吧。」
  听见璿不断强调「为了小惠」,千寻纵然再有意见也只好往肚里吞,母爱让她好不容易妥协。璿立刻替她穿上衣服、到衣柜前自外套口袋东翻西找著那张名片,千寻再度深深叹口气,突然觉得好疲倦、好累……
  ……而且好冷。
搓搓手臂,起了不寻常的鸡皮疙瘩。
  ※



76楼2012-06-10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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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轿车停在学校对面,小惠和暮霭一同下车,暮霭极有礼貌地回过头、向千寻道谢:「谢谢阿姨载我来。」
      「不客气,这几天我都载你们上下课吧。阿惠,别再顶嘴,这几天听妈妈的话就是。」
      「……好啦。」
      「手环不可以拿下来哦。」
      「知道啦!」
      小惠嘟著嘴转身走离,暮霭匆匆向千寻以及璿道别后,赶紧追上小惠的脚步。璿将车子驶离,千寻仍挂心地频频回头看女儿安全过马路的背影,直到转了弯、看不见女儿了,千寻才不怎麼放心地转回身子叹息。
      璿熟练地转著方向盘,微笑地说:「小惠会很安全的啦,是你说的呀,她很独立。」
      「总还是很不放心,是不是应该让她请假、跟我们来?」
      「嗯?平时的冷静到哪儿去啦?…你说过,小惠不是小宝宝了哦。」
      「但……」
      「放心,没问题的。小惠不是有神明保护吗?」
       想起那条紫色手环是融合各个神明的祝福,她这才稍稍感到放心地点头。璿知道她完全担心则乱,也很欣慰她如此爱护女儿,他腾出一只手、拍拍千寻的手,柔声 地说:「相信我,小惠会很安全。我们现在要做的也不是担心,我们……是要去替小惠去除未知的危险。司徒苍穹一定可以帮助我们的。」
        千寻看了璿一眼,即使他拼命地安抚,但她仍心存恐惧。但仔细想想,璿说的话也有道理,所以千寻决定先暂时相信小惠会平安无事。话分两头,在这同一时间,小 惠和暮霭也已经双双进教室,今日是个与平时无异的日子,若真要说有什麼地方起了变化,那就是「佐野里香」不一样了吧?
      从原本的孤身一人,到现在,不消几日,周遭就围了好多同学。从前那黯淡无光的佐野立花彷佛经过司徒月霓好好琢磨,化身为美丽发亮的白玉。小惠并不讨厌佐野立花、相处上也没有如西园寺暮霭那般亲密,可是看到这般情景,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禁一直盯著佐野立花瞧,露骨的视线让正在说笑的佐野立花感到不自在,而和小惠对上视线。刹那间,两道视线「喀」一声契合,两波奇妙的视线直到对方眼 眸,并不是恋爱或好感,对小惠来说,看著佐野立花的眼睛就好像在看司徒月霓那般——不寒而栗。宛如被黏在蜘蛛网上,小惠别不开眼,佐野立花也紧紧盯著小 惠,在佐野立花周围的同学见到这般情景,似乎也感受到那两人间淡淡的不寻常而沉默,暮霭也不知如何是好。
      彼此眼神僵持好半晌,佐野立花这才露出笑容、头一次主动和小惠搭话:「早安,荻野同学、西园寺同学。」
      「早安呀。」暮霭先笑著回应,小惠却拖了几秒后才答腔,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佐野立花似乎时不时就会瞄向她的手环……小惠下意识地将戴上手环的那只手藏到背后,佐野立花为此表情微微一变。
      因为佐野立花和荻野惠不寻常的互望而安静的教室,响起刺耳的拉门声,面色淡然的司徒月霓站在门口,无视於同学们聚光灯般的视线以及佐野立花开心的眼神而走向座位。随意把书包搁在椅子上后,侧头看向小惠,声音沉稳地低喃:「早啊,荻野惠。」
       本来就对月霓没有很印像,小惠冷著一张脸回应后,刻意将脸别开表达疏离。对月霓来说此举非常幼稚,不加以理会地同样别开视线坐下。屁股才刚触碰到椅子, 佐野理香已经笑著迎过来搭话,连同那票在佐野理香身边打转的同学,登时月霓身边变得好不热闹。小惠实在看不惯月霓受到簇拥,嘀咕一句「好吵」后便打算拉著 暮霭离开教室——
      「慢著、荻野同学!」
      某位女同学突然叫住小惠,后者心情正不好,头也不回地问:「做什麼啦?」
      「你妈妈曾收过神明的礼物吧。」
       听了这句话,小惠诧异又下意识地看向暮霭,暮霭慌张地摇头,她什麼也没说呀!荻野千寻童年那段神隐的故事,这班上除了小惠和暮霭之外,理应没有人知晓才 


    77楼2012-06-1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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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8 17: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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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而且这不是疑问句,这表示对方是「确确实实」知道一切了吧?她确定只和暮霭提起过这件事、她也相信暮霭不会宣扬出去,那为何有除了「小惠」和「暮霭」 「之外」的人知道呢?
        短短几秒内,小惠快速地思考,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她错愕地回头看向月霓,后者没有看向她。对了,不只西园寺暮霭、还有一个司徒月霓啊!小惠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握起手、语调颤抖地说:「你……是你讲出去的吧?司徒月霓!你为什麼要做这种事!」
        佐野立花眼角一抽,立刻跳出来护航:「不关她的事!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和西园寺的秘密,又刚转到这个班上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问大家所以才……」
        「我问的是司徒月霓!」
         「荻野惠,你对佐野同学这麼大声干嘛?」发问的女同学皱起眉头,小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麼要这麼慌张,大概是因为连她其实都觉得千寻那段遭遇太过离奇了 吧?不过身为女儿,她可以深信著妈妈那些话、也不担心从小一起长大的暮霭会嘲笑她,可面对班上其他人,小惠便完全没把握大家会相信她所说的、甚至恐惧著大 家知情后,会用什麼语调或眼神嘲弄她——虽然和「佐野理香」没有恩怨,可是也不愿意变成下一个「佐野理香」。
        「呐,荻野惠,那是真的吧?好小气哦,怎麼只和西园寺分享呢?也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嘛。」
        「对啊!我也想知道神明到底长什麼样子。」
        「啊、就是那条手鍊吧?借我看!」
        「我也要!」
        「我也要看!」
        七、八个女同学突然蜂拥而上,小惠吓的连逃跑都忘记,只是本能地紧紧握住手腕上的紫绳,任由女同学们发狂似的拉扯她的手。暮霭让人群挤到边陲,急切地要大家别这样子。小惠的头发散乱、衬衫被拉扯的掉了一颗扣子,她害怕地叫著,拼命保护著手腕上属於妈妈的护身符。
        间接中使役了一群人,始终让人践踏在脚底下的佐野立花傻楞楞地笑了,司徒月霓看了她的笑容一眼,事不关己地从茶壶内倒水解渴。对月霓而言,她只负责将佐野立花的自尊找回,至於著迷於成为「女王」那可是佐野立花定力不够,所以荻野惠现在的状况,可是与她无关。
        暮霭在旁边急得都快哭了,一群人围著不断尖叫的小惠,其余到校的同学们好奇地垫脚尖观望、还有人站在椅子上看,几个比较敏感的学生还以为是群体斗殴而匆忙去找老师,直到班导匆匆赶到一喝,那几名女同学才大梦初醒似的松开抓住小惠的手,茫然地看向班导。
        班导一面斥喝著「你们在做什麼啊!」、一面将跌坐在地的小惠拉起,小惠挂著眼泪,披头散发、不开心地瞪著女同学们,脸上和手臂上有好几道抓痕,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待遇,让她无视於班导而豁出去般大叫:「对!我妈妈真的遇过神明,这个手环就是神明给妈妈的礼物!」
        「…什…什麼啊,真的是那条哦?神明的礼物不是应该更华丽吗?」
        「你骗人吧,荻野惠。」
        「从实招来哦!」
        


      78楼2012-06-1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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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同学们回应正是小惠最害怕的反应,果然没有人肯相信她。小惠就像只负伤的动物,仍脆弱地拱起身体斥退敌人、不甘心地哭著喊:「我没有说谎!这条…这条真的是神明给的礼物……真的是!」
          「你怎麼知道?有亲眼看见吗?」
          「你被你妈骗了啦。」
          「我妈也说过我是神明给的礼物耶。」
          不相干的同学们开始一搭一唱,小惠脆弱地发抖,不断地哭喊著「我没骗人!没骗人!」夹在巨大势力和单薄反抗力量之间的班导突然不知该怎麼办,一耳听著同学们说「荻野惠骗人」、一耳听著小惠驳斥「我没骗人」,班导再也受不了,拔高音量要大家通通闭嘴,教室这才安静下来。
          ——钟声响起。
          导师深深地叹口气,对小惠无奈地说:「荻野同学,神明是不可以随便被开玩笑的哦。」
          「但老师、我没有骗人呐!」
          「老师没说你骗人,可是就算是无心的开玩笑,也不可以对神不敬呀。」
          「可…可是……可是我……」
          明明就没有骗人……
           口头上说「老师没说你骗人」,但语气间却透露了和同学们相同的不信任。殊不知这个口气,让小惠有多麼受伤,一双双熟悉又无情视线,让小惠树立的坚强一层 层瓦解,在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每道视线皆贯穿她脆弱幼小的心灵时,荻野惠终於恢复为年幼的孩子,做出该有的反应:嚎啕大哭。导师揽过她、拍著肩膀安慰, 误解小惠这反应是「忏悔」而温柔低喃:「没关系,下次别再开这种玩笑就好。」
          这是小惠头一次在班上哭泣,看著她,暮霭突然感到深深的罪恶感。因为她就站在旁边看著大家误解小惠,明明知道该跳出来替好朋友说话,但是她却一声也不吭……
          「对不起……小惠……」暮霭小小声的道歉,没有人听见。悠哉喝茶的月霓将茶杯拿离嘴边,同样无声地呢喃:「不是早跟你说过,那是邪魔歪道了吗?」
           室内飘散著浅浅香味,一身整齐唐装的司徒苍穹冲泡著茶叶,各放杯在璿与千寻面前。其实不必璿滔滔不绝地表明来意,他大略就能猜到八九十。千寻是那麼讨厌 他,却「纡尊降贵」地来造访,一般人也能猜到发生什麼事了吧?审视过千寻的手腕,司徒苍穹更加确定自己的假设,淡淡地打断璿的话:「那不是寻常的梦。荻野 太太,这下你肯稍微相信我的话了吧?就算是神,也有堕落的那日。」
          「……我不想讨论白龙的清白,我只想知道,我女儿是否真有危险, 若有、又该怎麼办?」千寻淡淡地响应。司徒苍穹微微一笑,身体往后倾靠在木椅背上回答:「那就斩除恶端根源呀,你口中的白龙已经消失,这代表会出现在你梦 中的根本不是『白龙』,而是某个有『白龙』外型的妖魔。」
        


        79楼2012-06-10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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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司徒先生,我们要谈的是关於女儿的事……」璿开口提醒,司徒苍穹 耸耸肩道:「我没有离题呀,现在不管我们谈什麼,都势必要与白龙牵扯上关系。如果听不顺,我不勉强的。」言下之意,就是甭谈了吧?璿只好闭上嘴,期盼著千 寻可以隐忍情绪。但无边的母爱让千寻不愠也不怒,仅直视著司徒苍穹。
            双方气氛登时陷入沉默,良久后——在司徒苍穹喝完第三杯茶后——他才慢悠悠地说:「……你的女儿很安全。」
            「咦?」
             「你该担心的不是你女儿,是你本身。」司徒苍穹微微眯起眼睛,他知道这句话一定让人听不懂,於是更进一步解释:「我感觉的到……曾经有个神明把某样东西 留在你体内,就是那个东西保护你不受脏东西干扰,但是那样东西已经不见了……应该说,你已经把它传给你女儿,失去那个东西的你比你女儿还脆弱许多。」
            「太好了,阿惠没危险!」心全系在女儿身上,千寻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兀自开心地紧紧抓住璿,可是后者却面色凝重,立刻追问司徒苍穹:「你的意思是说千寻会有危险吗?白龙到底把什麼留在千寻身上?有办法再得到相同的吗?」
             「我还不知道那是什麼,那东西在荻野太太身上残留的气息已经渐渐消失,我几乎无法辨认了。」司徒苍穹老实地如是说,末了补上一句:「但我想应该是美丽无 暇、世上再也找不到的『纯粹』。否则……是不可能成为如此强大的护身符。荻野太太……你身上的磁场非常地乱,我还不晓得为什麼会这样……但那个神明将『纯 粹』置入你体内的目的似乎正是要镇压它。但『纯粹』已经不见了……如果那残留的『纯粹气息』完全消失,荻野太太会如何,谁也无法保证……呐,荻野太太。」 从口袋拿出一个由符纸摺成的小八卦,将它放入千寻的手中,「这请你收下,届时若真避免不了一场群魔乱舞,它应该可以保住你的命……」
            ※


          80楼2012-06-1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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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方,你又跑去人类世界了吗?就算有我的『祝福』,你还是不能这样乱跑啊。」
              「知道了啦……」
               轻手轻脚地从窗户内进入,却被当场抓到,毕方自知理亏地吐吐舌、跃入钱婆婆的办公室。钱婆婆知道这孩子正值爱玩的时期,也不想多责备他,低头继续批改文 件。毕方远远地见了,突然想起汤婆婆的身影——汤婆婆虽然恶毒,到底还是扶养他长大的人,说不怀念她,毕方自认没这麼无情。
              「怎麼发愣了?」
              「…啊、没什麼……只是你的身影让我想起婆婆了……唉呀,时间真的过好快,还记得之前婆婆才没收千寻的名字而已……只是,为什麼婆婆要没收千寻的名字啊?」
              「这样才可以让她忘记自己是人类,一直待在汤屋吧。」钱婆婆漫不经心地回答,一面拨弄著算盘。
              「但……婆婆好像说过『不这麼做,我无法驾驭荻野千寻』这种话唉?…这句到底是……?」
              ——千里时间之路而寻得,千年轮回后少女;没收名字真正的理由是……
            


            81楼2012-06-1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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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司徒家,璿和千寻双双钻入车内、系好安全带,便不再交谈说话。
                不是赌气或吵架,只是,千寻本来就不是挑起话题的那方,每次都是璿先找话题、俩人在一路聊天聊到家,若璿没开口说话,她自然也不会开口说话。璿眉头深锁,满脑子都是司徒苍穹的言论,不禁感到心烦意乱而不知该说些什麼才好,车内就这麼陷入难以喘息的沉默。
                空气就像逐渐凝固的胶水,或许是受不了这股窒息感,千寻很难得地率先开口打破这僵局:「我只要阿惠平安无事就够了。璿,我知道你在思考什麼……『女儿没事、那麼妻子呢?』……我真的只要孩子平安就够了。」
                 「那麼消极的是你,」遇上红灯,璿踩下刹车,却因为心情急躁而踩得过猛,彼此都往前倾了一下。一双炯炯有神、如磨亮黑曜石般双眸紧盯千寻,「白龙把你交 付给我那日起,我便努力地想保护这个家庭。以往我所鄙视的怪力乱神,现在我信了;以往我所不相信的事物,现在我也信了。但为什麼……你和小惠,非得要有个 离开我呢?」
                「我们不会离开啊。」
                璿只是抿著唇摇头,灯号转换瞬间,他踩下油门、车子往前继续行驶。
                千寻望著他悲伤的侧颜,很想开口说些什麼安抚的话,但想来想去,脑海只有「阿惠平安就够」、「我会怎样都无所谓」这种只会得到负面效果的话。她只好也抿紧嘴唇,看向车窗外。
                直到过了几个路口,璿那倏然苍老好几岁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司徒给的护身符,你不要弄丢了。」
                「嗯。」
                「小惠差不多要放学了,去接她吧?」
                「好。」
                即使车内有开空调,千寻仍然觉得很闷。是刚刚不愉快气氛的残留吧?她按了钮、车窗嗡嗡地拉下,外头微暖、带点尘埃味的风吹入,发丝在千寻布满细纹的脸颊旁飞舞。「闷闷的,好像要下雨了?」千寻淡淡地问,湛蓝的天空却看不出有要下雨的迹象。「衣服还没收呢……」
                 「只是午后雷阵雨吧,一会儿就过了。」璿有所感慨地叹息:「多希望这一切也仅是一场阵雨啊……」话落又是阵叹息。千寻不禁心想,当初她会爱上这个男人, 是因为他虽出身豪门却没有富人的自大,对任何事物都抱持强烈责任感。璿从上车起就唉声叹气,开口闭口都是妻子与女儿的安全,却没有一项提到自身。千寻明 白,这正是所钟爱的他的「责任感」表现,只是「责任感」真正的意思似乎让璿扭曲了——就在白龙消失之后——他的观念是:「身为丈夫与父亲,我必须保护所爱 的家人直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她开始怀疑……这份要命的「责任感」,会不会演变成璿接下来茶不思饭不想、熬夜思索「保全家庭」的契机呢?
                那麼千寻就要负责担心他的身子了吧?得像个母亲似碎碎念、又得以妻子的身份支持他。啊啊,有时候千寻觉得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连带有个儿子。
                璿虽然是公司最高点的人物,但有时候表现真像个孩子。惠某方面可能都比他成熟许多。
                想著想著,千寻不禁笑了出来。这是他们俩陷入胶著紧绷后,最能让气氛完全改变的笑容。璿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吗?」也因为她笑了,璿才想起已经很久没听见妻子的笑声。
                千寻含笑摇头,实在不忍心直说「你很像小孩子」打击丈夫自尊心。她不肯说,他也不晓得她在笑什麼,只好带著疑惑的脸受感染似傻笑。
                「千寻。」
                「什麼事?」
                「我爱你哟。」
                千寻止住笑,愣愣地看著璿微笑的侧颜。
                「我也深爱著小惠。」
                「我也……」
              


              83楼2012-06-10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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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侪说,这世界上没有神明。
                  妈妈说,荻野惠曾见过神明。
                  到底哪边……才是真相?谁才在说谎?司徒月霓?还是她荻野惠自己?
                  「…我小时后见过爸爸妈妈,现在还记得爸爸妈妈……所以,只要看过就会记得……如果我真的见过神明,为什麼现在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妈妈,因为你欺骗我,害我今天被同学取笑……现在还想骗我吗?」
                  「阿惠……我真的……没有骗你……」千寻悲伤地呢喃:「『白龙』是真的存在……」
                  「那他人呢?妈妈口中的白龙,人呢?」
                   小惠立刻追问的同时,原本晴朗的天空蒙上一厚厚如尘埃的乌云。隆隆的闷雷声响起。在对街车内的璿,远远地好像看见他们母女俩起了争执,他起初抱著「女儿 闹脾气,千寻很快就可以摆平」的心态而没多放在心上,直到小惠的表情与千寻的背影越来越不寻常,他才微微蹙起眉,准备下车趋前关心。
                  啪答。
                  手才刚碰上门把,忽然听见什麼东西落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璿侧头一看,是一颗水珠。
                  在飘雨了。
                  雨丝如樱花瓣四处飘散。
                  千寻微乱的头发沾了水滴,过良久,她才虚弱地回应:「我不知道。」
                  「那、那不是很矛盾吗?白龙存在,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妈妈……妈妈果然在骗人!这条手环…这条手环我也不要了!」
                  小惠从口袋拿出暮霭喜欢的那条手环,在后者的惊呼声中,扔到千寻胸前、并赌气地跑走。「小、小惠!」暮霭匆忙地要追上,但千寻动作比她更快,一点儿也不担心会不会就这麼把女儿脆弱的手拽断,表情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霸气。「把手环戴上!」
                  「我不要!」
                   「荻野惠,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把手环戴上』!」千寻如变了个人,冰冷而无情地如是说。暮霭看了都忍不住发抖。小惠也头一次看见和蔼妈妈这一面,不 禁感到有些害怕,但自尊不允许她照做,拉高分贝地回嘴:「我不要!连妈妈都用邪魔歪道的口气对我说话,这条手环果然是……」
                  千寻眼睛狠狠一眯,从未对孩子体罚过的她,竟然在小惠还没说完话时,挥了一巴掌。暮霭吓呆了,小惠也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对街在车内找伞的璿见状后则暗骂几声、连忙下车,冲过马路。
                   其实千寻没有像小惠所想的「被邪魔歪道附身」,只是,她深信著那条手环既然是以各方神明的祝福编织而成,就拥有绝对保护的力量。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正是小 惠的安危,见女儿将之视如敝屣地丢弃,少了「护身符」,千寻神经质地力即将「危险」和「女儿」连接在一起,才会紧张地要女儿赶快把手环戴回去。
                  只是……她为了小惠的安全,不惜去接触司徒苍穹;夜深人静时的担忧,也全是为了女儿……可如今却让女儿以任性的话全数否认,叫千寻情何以堪?眼角含泪,千寻浑身发抖。
                  小惠缓缓回头看著妈妈快哭的脸,再看看一旁的暮霭,她对千寻抱持了心虚和歉意,但想到千寻在「暮霭面前」打她,早自习时那股讨厌的公然羞辱感再次垄罩整个灵魂,小惠哭著跑掉,推开才刚抵达校门口的璿,不顾一切地跑走。
                  「小惠!小惠!不要跑、很危险啊!」暮霭紧张地在后头大叫,但对方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赌气,完全不当一回事,也不把红灯当成一回事地穿越马路……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旁边突然传来光线的刺激。小惠如大梦初醒似的朝光源看去,是一台砂石车。
                  对小惠而言,这段瞬间异常漫漫,世界彷佛成了黑白静默片,暮霭与璿的喊叫声越来越远,眼色也越来越淡。
                  ——啊,有车子。
                  小脑袋瓜慢半拍意识到这点。不过就算要闪躲,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妈妈……
                  「阿惠——!」
                  当所有声音都消失时,独千寻的嘶喊声特别清晰。
                  女儿命在旦夕。
                  一股力量涌上千寻心头。那是名为母爱的力量。
                   这世上的所有动物,都是由「野兽」进化而来。同样是动物的人类,实际上也有那股属於「野兽」的力量,但绝大多数时间都让大脑压抑著,到了紧急时刻,肾上 腺素与「野兽的力量」混杂成鼓难以解释的爆发力,这也是为什麼弱小的人深处火海,也有力量推开断垣残壁替自己谋寻生路。
                  让千寻深深封锁的力量……混杂著比肾上腺素更强烈的母爱,瞬间充斥了四肢百骸。
                  千寻扔下手环、开始奔跑。速度难以想像之快。
                  在车子碰上女儿的身体前,抱紧女儿并半转过身,以自己的身体去抵挡那如洪水般的冲击。
                  小惠由千寻紧紧拥抱著,俩人双双如美式动画般飞起、摔跌在路边。砂石车就算紧急刹车,也避免不了撞到人的命运。司机惊愕地跳下车观察千寻的伤势、目击者打电话报警,璿宛如灵魂被抽乾似的呆站原地。
                  雨淅沥沥地倾泄而下。不知是千寻还是小惠的红色体液沿著雨水如血红蜘蛛丝附著於柏油路上。过了几秒,璿才发出吼叫声冲过去、推开人群,「千寻!小惠!」他弯腰想触碰珍爱的家人,却让路人拉开:「先生、请先不要触碰伤患!」
                  璿挫败地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地看著浑身是血、双眼紧闭的妻儿。
                  目睹一切的暮霭如雕像般站在那儿,她头一次看见车祸,受害者还是最亲的友人,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啊。」
                千寻所遗留的紫色手环,就躺在暮霭脚边。她颤抖地捡起来,看了看这份「神明的礼物」、再看看鸣笛的救护车赶来,暮霭忍不住心想:如果刚刚小惠乖乖戴上这个手环,是不是就不会有车祸发生了?
                  握紧手环,暮霭头一次对小惠感到气愤。


                85楼2012-06-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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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8 17: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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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见的电波穿破水面、直抵深处,如飞箭射入蓝色光芒中心。
                    ——千寻?……千寻!
                    「唉呀唉呀,心爱的女人出事了呢。可是你现在的姿态,根本没办法见她吧?『单凭你』的话,连维持几秒人形都有困难呀。」
                    ——我……我……
                    「呵呵呵呵……呼呼……怎麼样?我很乐意助你一臂之力哦。」
                    「你的力量加上我的力量,不只可以找回琥珀川,要让琥珀川进化成『琥珀海』都没问题哦。」
                    「如何?另一个我?」
                    「你的女人现在很痛、流很多血哦……」
                    ——…千寻……会死吗?
                    「人类可如蜉蝣般脆弱。」
                    ——我想见…我想见千寻……我想拯救千寻!
                    「是吗?那就……」
                  许愿吧。
                    「大声地……呼唤我。楚楚可怜地……呼唤我。发自内心地……渴望我。」
                    河的深处水波起了变化,还在远方优游的河神感受到这股变化,内心暗道不妙,感紧回头、企图在一切无法挽回地爆发前阻止。
                    呼唤吧。
                    恳求吧。
                    追求强大绝非坏事。
                    承认自身脆弱,用可怜兮兮的调音,尽情撒娇吧。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我要呼唤我自己?
                    「没错。很简单吧?只要诚心诚意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我就可以现身帮助你罗。我愿意尊从你的命令。」
                    ——诚心诚意……啊啊,那麼……
                    ——我命令你,把力量传授给我……
                    「嘻嘻嘻……呼呼呼呼……呵呵呵呵……」
                    「白龙!不可以!不可以说出来!」河神苍老的声音传来,虽然全速赶来了,但似乎已太迟、无法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赈 早 见 琥 珀 主 !
                     「白龙」倏然出现在白龙面前,挂著妖气的笑容,将唇贴上白龙的唇。刹那间,蓝色光芒乍亮,混杂著黑色雾气,充斥了整个河底。河神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而要 施展魔法紧急压抑前,一只苍白、指甲搽上墨蓝色的手突然自光芒内迅速伸出,如子弹贯穿苹果似的穿透河神的身体。河神如蜈蚣似的身体痛苦不已地扭动,嘴角流 下像口水的液体。
                    接著手臂慢慢收缩……白龙如同自蛹内蜕变的蝴蝶……挂著不自然的微笑从光芒内爬出。
                    「白…白龙……」
                    「不好意思了,河神,这回我不只要借『一滴』……我要你整条河川的水,所以……再见了。」
                    河神的身体迅速鼓胀,黑色的气流自他的七孔流泄,不断发出「唔、唔、唔……」痛苦的闷哼声。但白龙却没看见似的忽略那难过的表情,「再见了」三个字甫落,河神的身躯便如充气过度的汽球,在一声爆破后,化为碎片沉入河底。
                    白龙仅漠然以待。仰起头、冲出水面,最后混入天空中混浊的乌云内。
                    ——若是为了要守护你,要我背负恶名也在所不惜。


                  86楼2012-06-10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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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楼主快更,好看呐 不过我不觉得伤感啊?难道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方? 话说,妖魔鬼怪神马的不好看


                    来自手机贴吧87楼2012-06-1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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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哭了,楼主快更文呐


                      来自手机贴吧89楼2012-06-17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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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A smile of Adam-虚与委蛇
                          「但……婆婆好像说过『不这麼做,我无法驾驭荻野千寻』这种话唉?…这句到底是……?」
                          「『驾驭』千寻?」
                          钱婆婆狐疑地眯起眼睛。搁下手中的算盘,若有所思地看著毕方。
                          「难道……妹妹的目的不是『让她当永远的仆人』吗?」
                           呢喃自语的瞬间,突然响起了陌生又熟悉的笑声。毕方被吓了好大一跳,「这、这个声音是……!」他似乎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感到不可思议地倒退好几步。钱婆 婆微微眯起眼睛,摘下发间的黑色羽毛,搽上殷红、犹如鸟爪般锐利的指甲轻轻滑过羽毛表面,浅浅的金色涟漪漾开,羽毛轻飘飘地飘起……缓缓地……幻化成与钱 婆婆相似的人影。
                          ——汤婆婆?她不是应该被钱婆婆给……
                          「咯咯咯……姊姊,你果然年纪大了,脑子变迟钝了吗?」
                          钱婆婆没有答腔,仅离开办公桌、淡淡地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才不要!……唉呀——宝宝!你是宝宝对吧?变得更可爱了呢——」就像个热恋中的少女,汤婆婆不顾一切地扑向毕方,后者吓得来不及闪躲,以为就要被那 湿答答又黏呼呼的大嘴唇给袭击时,汤婆婆的身影却穿透了毕方。俩人同时一愣,汤婆婆注意到姊姊正诡异地笑著时,不禁愤慨地嚷:「喂!是你搞的鬼吧!」
                          「我什麼也没做。只是毕方身上的『祝福』还没消散,尽责地替他挡去魑魅魍魉而已。」
                          「竟然说我是怪物!你这个坏心眼魔女!」
                          「我如果坏心眼,早在那天就真的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让你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叫嚣。嗯,看来留你活口果然有用处……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哼。」
                           「是吗?不愿意说吗?啊啊,但我一点都不意外,这很符合你的个性啊。既然你不说,留著也没用罗——正巧我才想换个新发簪,那就把你给烧掉吧。」钱婆婆竟 然能笑著说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毕方不禁暗自吞吞口水,姜果然是老的辣、人不可貌相啊!钱婆婆不愧是最接近魔女的魔女……
                          汤婆婆明白姊姊也是说到做到的个性,却又不肯放低姿态,只好故作不屑地哼哼几声,不甘不愿地嘟囔著:「我现在可是和宝宝说话哦!宝宝,你听著。人类之所以被赋予名字的真正理由……」
                           「名字……不就是父母给孩子最初的祝福和期许吗?」毕方讷讷地问。这是他所知道的观念。没想到汤婆婆又哼了哼气,有点自豪地说:「才没那麼简单呢。我告 诉你,灵魂只有一个,透过不断地轮回转世降临人间,生生世世都无法逃脱这无聊的循环。不过大致上每几百年,老旧的灵魂就会慢慢消散——除旧换新,这可以理 解吧?但是,如果说,灵魂若能在消失前……於世间做些好事,神就会记录在那个灵魂的帐本上。越积越多,就像红利点数般达到某个程度时,灵魂便可跳脱轮回体 系……」说到这儿,汤婆婆意味深沉地笑了,「……新的神明於是诞生。」
                          「…咦咦?」
                          「但是有的灵魂厌倦这旅程、有的灵魂却很享受红尘,自然有那些比普通灵魂还强大的人隐没於世俗中。但我们不知道是哪个。为了避免那个『超人之存在』突然觉醒、将整个天下弄得乱七八糟……『名字』……就出现了。」
                          「啊啊!我懂了!『名字』的用途……就是像封条那样吧?镇压住每个人心中……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能量……」
                           「唉呀,真不愧是宝宝,好聪明呢!名字是由父母给予的,但解除封印的力量,却只有自身才办的到,只要……诚心诚意地……呼唤自己……。喂!这下你懂了 吧?姊姊?还要我说更明白吗?」汤婆婆态度跋扈地双手插腰、扬起下巴大声说话。沉默许久的钱婆婆微微颔首,了然地低喃:「所以,你才要把『荻野千寻』没 收,为的就是不让千寻有觉醒的机会……但,你为什麼要这麼做?」
                          「当然是想保住汤屋啊!……荻野千寻就是我口中那个『有神明资格,却不愿意当神明』的灵魂,如果让她觉醒了,我哪拼得过她?还有,那些邪魔歪道如果想一步登天、瞬间暴增好几倍力量,千寻自然是最好的食物。」
                          「但是你又把千寻的名字没收了,明明知道千寻有可能遇上危险,仍把她的名字没收了。你是故意的吧?」
                          「呜呵呵呵,那丫头如果一直待在这边工作,自然没有那种烦恼……不过呢,我不否认你的说法。谁叫我有魔女的劣根性呢?还有一件事,千寻的力量,除了是好几辈子连续累积的成果,还有她本身的『天赋异秉』。荻野千寻的灵魂,已经轮回整整一千年了哟。」
                          「一般的灵魂……不是几百年后就会消散……?」
                          「所以我才说她天赋异禀嘛!…啊啊,对了……要不要顺便告诉宝宝……『魔女的诞生过程』呢?」


                        90楼2012-06-17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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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什麼?」突然被提到的毕方疑惑地侧过头。钱婆婆眼角一抽、不给汤婆婆多嘴机会,手指一弹、汤婆婆的身影倏然被压缩、下一秒又化回黑羽毛的模样。
                            毕方愣愣地看著钱婆婆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隐忍什麼的侧颜。纵然有再多疑问,也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什麼。钱婆婆也不想多说话,捡起地上的黑色羽毛,就在她静静地把它插回发间时——
                            「——啊……!」
                          体内的某个部份让某股冲击震撼地悸动不已,钱婆婆不禁踉跄地退了几步。毕方慌慌张张扶助她,紧张地问:「婆婆?婆婆、你怎麼了?」钱婆婆脸色突然变得好 苍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露出脆弱的痕迹过,毕方忍不住担心地朝旁勾勾手指,办公椅便有生命似地跳跳跳过来,他扶著钱婆婆坐下,用画上「火」的扇子替她搧 风。
                            「河神…河神出事了……白龙他……」
                            「咦?河神?…白龙怎麼了?」
                            钱婆婆面色凝 重,伸出食指在毕方额间轻点,无形的、夹杂点花香薄膜覆盖住毕方,「毕方……你现在立刻去人间!」她突然这样下令,让他刹那间反应不过来。钱婆婆额间不断 浮现芝麻般的汗珠,见毕方仍拖拖拉拉,她拔高音量喊叫:「快去!」后朝他五指一张、毕方就被一鼓强劲的莫名力量震飞,窗户啪地打开,火红色的影子准确地被 「推」出窗外后,又迅速阖上。
                            毕方虽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钱婆婆的表情、口气,他认为绝对是紧急事件,扇子一挥,热风撑起他的身体,就像只火鸟划过天际、往人类世界出发。
                            ※
                            「伊藤先生,荻野千寻和荻野惠已经脱离险境。」
                            「啊啊,那就好。还劳动院长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若无令尊和您的帮助,这间小医院才没办法挨过泡沫经济。啊,伊藤先生,您的脸色很难看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没事……我只是太担心千寻和小惠……既然脱离危险,我就可以去看看他们了吧?」
                            「可以、可以,伊藤先生若有任何需要,按下床边的铃、护士就会立刻赶到了。」
                            「谢谢你。…啊,还有,请称呼我为『荻野』先生。我已经是荻野家的人了……我老爸人还在国外吧?这事记得保密,老人家一担心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罗罗嗦嗦……追问东追问西的……」
                            「不过……还真是奇怪。」
                            璿走远后,院长一个人自言自语。
                            「就伤口来看,车祸当时撞击的应该是小孩……当时,荻野太太是来不及用身体保护小孩的。可是未被直接撞击到的荻野太太都伤成那样,被直接撞击的小孩竟然毫发无伤?」
                            院长陷入沉思,望向外头不断下大雨的天空。
                            「……只能说,有些人就是福大命大,八字够硬啊!」


                          91楼2012-06-17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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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白衣的护士熟练地将棉花与纱布交替使用,隔壁病床的小惠眨著空洞的眼睛,望向被护士团团围住的病床。对她而言,「车祸受伤」这种意外通常都只会从课本或电视新闻看的到,简单来说就是「事不关己」,如同飘在天上的羽毛那样虚幻缥缈。
                              可是就在不久前,荻野惠经历过了。
                              天上的羽毛飘到眼前。
                              由「虚幻」转变成「现实」「记忆」。
                              快到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起了「这都是场梦吧」的心态。
                              「荻野太太,这几天请尽量侧睡,洗完澡后记得抹药。」
                              不知是哪位护士如是说,其余护士们推著摆满**与纱布、外型如餐车的推车鱼贯离去。小惠一直看著千寻的方向,在最后一个护士移开身影时,她才惊觉原来千寻也看著自己。
                              千寻温柔地微笑著,隐忍著疼痛、企图装出什麼事都没有的笑容,以免女儿太过自责。可是对小惠而言,那种温暖而充满爱的笑靥,才是最大的惩罚。她宁可千寻现在怒骂她、苛责她,也不愿像现在这样……让千寻散发的母爱紧紧拧著心头。
                              看著妈妈的头包著绷带、右侧身体甚至都是瘀青,小惠感到有些奇怪……为什麼妈妈会伤的比较重?小惠坐起身子,千寻的腰部也受伤,无法跟著坐直身,只能躺著以眼神安抚著女儿。小惠缓缓张开小嘴巴,浑身颤抖,几乎以气音吐露:「……很痛吗?妈妈……」
                              「擦过药,已经不痛了。」
                              「为什麼……只有妈妈伤这麼严重?小惠也有被车撞到,为什麼一点伤都没有?」
                              「唉呀,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这就是我期望的结果呀,我只要阿惠平安无事。」语调过於温暖又温柔,任谁听了都想哭泣。小惠的双眼落下豆大的眼泪,呜呜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我……」
                               「该道歉的是我……你说得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看过神明、就强迫你相信有神明。汤屋、沼底、白龙……这些你都没经历过啊。」千寻不理会背部的疼痛,面向天 花板,如自言自语似地喃喃:「……当初,璿其实也无法确定我口中的『白龙』身份真假,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义无反顾地包容我笔下的句句……白龙的名。是啊, 是啊,现在想想,身边的人都被迫因为我一个人的童年而起舞。任性的是我啊。暴风圈的中央……正是我啊……」
                              「我听不懂妈妈在说什麼。」
                              小惠哽咽而老实地发表感想,千寻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不过妈妈,我有个请求。」
                              「什麼?」
                              刚来到门口处的璿,本来还怕千寻会在护士面前怒骂小孩,但是在听见他们母女俩是用如此平和的口吻说话,他登时放心不少。挂著浅笑要进入病房前,女儿的「请求」清清楚楚地透过门板传来……
                              「请告诉我白龙的故事,以及白龙的名字。」
                              璿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手甚至还顿在半空中。那头的千寻愣了几秒,之后低声地答应小惠。这瞬间,和千寻结婚至今这段时间内各式各样的白龙,闪过璿的脑海。
                              若有所思的白龙。
                              虚弱微笑的白龙。
                              重新赋予他名字的白龙。
                              带点不甘心就离世的白龙。
                               伊藤璿此时才猛然惊觉白龙根本没消失过。应该说,他和荻野千寻,一直都陷在白色之中。白龙根本没有脱离他们的生活,只是在千寻的心底低调的活著、在他们 家庭中如那地下的琥珀川安静而不打搅谁地活著。想到此,璿就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枉然。他不否认内心所订定的「幸福家庭」,正是「少了白龙的家庭」。对千寻 的爱,没有因为结婚生子而有所变淡过,所以对千寻的那份占有欲也未消失。他可以同情、感激白龙,但无法忍受白龙介入他所建构的家。可是事实却是,早在璿按 照内心蓝图动手建造家园时,白龙早已融入建材之中。
                              他们都在白龙的注视下生活过来。
                              他们都在白龙的影子下做著美梦。
                              璿完全让他玩弄於股掌之间……
                              「……可恶。」
                              低声地咒骂,璿的呼吸逐渐急促。他不知道究竟是在气那消散多年的情敌、还是在气愚昧不已的自己,这鼓气他吞不下去、却又不愿在妻小面前发作出来,只好选择回避,等自己冷静下来。
                              千寻的声音良久后才隔著门板,小声却清楚地传来……
                              「白龙是妈妈的初恋。『赈早见琥珀主』……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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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楼2012-06-17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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