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笑而对:“多谢白兄仗义。”然后郑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相争相斗了那许多年,眼前这人什么性子,他是知之甚详的,有些话他不说则已,说了,就是一言九鼎。
连带着瞬间理会了先前那句话的含义:
——展昭,五爷当你是朋友,朋友的酒债,不用还。
白玉堂却不满于展昭云淡风清的回答,坐直倾身去看他眼:“臭猫,你这什么态度!记着!今后切不能再拿什么官府之事莫要插手的屁话来敷衍白爷爷!否则可别怪白爷爷手中画影无情!”
展昭苦笑摇头:“展某哪里敷衍了!分明郑重其事不是么?”
“是么?”白玉堂微眯了眼,忽然邪邪一笑,伸手去挑他下巴,“我瞧瞧你眼——可是真的郑重其事?”
“白玉堂!”被他轻佻的动作闹的无可奈何,展昭一把拍开他手,瞪眼过去,惹来一阵放肆大笑。
……
“这笑——是个很肆无忌惮的主啊!”
一身暗褐色衣衫的书生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笑声,年轻且书卷气十足的脸上笑意缓缓渗了出来。他悠闲喝了口茶,看向对面那人,见到对方满脸不耐烦的神色,哼了一声撇嘴向后一倚,顿时暗哂摇头:自己可真是糊涂了!还当那人就在身边不成?
“不过一个莽夫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坐在书生对面的是个武夫装扮的汉子,瞧来四十岁上下,衣衫的料子上等,眉眼粗横,神态张狂,瞧得出是个高高在上惯常颐指气使的主。这人叫做刘世恒,祖上世代入伍,他本人曾经官拜中郎将,后因骄横冲撞皇族下放襄阳城,不知为何竟出现在这天子脚下。
此时见对面那书生话说一半忽然被对面之人吸引了注意力去,不禁不屑的哼了声,伸手从怀中拿出只血红色锦囊,放到桌面上:“这是这次的目标,王爷让我来告诉你,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书生慢慢放下手中茶盏,修长有力的手指旋转抚摸着茶杯上雕花纹路,另一手伸出取过那锦囊,在手中翻看一阵,也不拆开,只是笑意有些发冷:“十六刺出手,哪一次失败过?”
“你明白就好。”刘世恒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水,自得之色跃然脸上。然而那书生下一句话就将他的自得僵住:
“但是十六刺行事谨慎,按照规矩,何时动手该由区区等人自行决断。这一点——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干涉。”
“你!”作为那人的亲信,何时有人这般向他说过话?刘世恒气冲额头就要发作,忽然“轰”的一声,对面隐隐一阵杂乱,接着有人扬声高喝:
“死猫站住!”
“白兄莫要坏人店面!”
“怪得了谁?!”
一清亮一温和两道嗓音接连响起,又有闻讯赶来的掌柜哭丧着腔调,“两位……两位爷啊……”
继而杂乱依旧,清亮嗓音大笑:“这个赔你——死猫!莫跑!”
“哎哎……爷!银子……”
一番骚乱,将刘世恒的怒气生生压回胸腹,他看了一眼对面那人,本一身书生装扮文质彬彬的形象被他亲手败坏了个彻底,明显夸张的一面拍桌一面大笑,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一般,忍了再忍才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我先走一步回王府复命,告辞!”
“慢走不送。”闻言书生收敛笑意慢条斯理的应了声,同时举杯瞥他一眼——刘世恒忽然就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收了笑的那一刻,他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
七日后,刘世恒暴毙,家属前去王府认尸,草草下葬。又过七日,刘家上下七口人相继死去,旁人只道染了瘟疫,将他一家人尸身火化,连其住房用品亦应所有尽数付之一炬。
而那时,高逸正将打开的锦囊连同其中一张纸同时点燃,烛光明灭之下,折成竖条的信笺上隐隐映出一个“拯”字。很快光影明灭,已将二物烧成灰烬。
【完】
瓦囧!!搞了半天原来是1品两个字不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