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言,最后的?”伊芙琳敏感地重复着,满脸的惊恐。
邓不列多没有回答,他轻轻地举起魔杖,将羊皮纸封皮点开,原来包裹皮内侧竟是一封短短的信:
尊敬的阿不思.邓不列多教授,
请允许我再一次对您和梅勒思校长为伊芙琳入学所做的一切表达最诚挚的谢意,谢谢霍格沃茨慷慨的接纳了她的不同。您或许不知,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对于一个11年来随我东躲西藏的小姑娘意味着多么大的惊喜。上一次来信,您特别提到了关于伊夫琳身份的保密措施,这实在令我们万分感激,可其实并不必特意劳驾,事实上,最令我担心的不是这孩子略非寻常的外表,而是她自闭寡言的性格。我愧欠她一个童年,并满怀罪恶与侥幸地希望7年的霍格沃茨生涯能弥补这一切的一切。
最后,很抱歉,我得又一次愧疚地恳求您,请相信我的别无它择,这或许很唐突,有失礼仪,但是,请您替我将随那个东西一起家谱正式托付给伊芙琳,她会知道如何使用,请告诉她不要浪费时间来寻找我,告诉她务必,务必完成那个嘱托。
您忠实的
坎梅里.塞勒斯.博克
伊芙琳张大了嘴巴,看着祖母潦草.熟悉的花体字,眼泪叭.叭从脸颊划过地打湿了信纸,她阻止自己去思考这些话语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人着了火似的摇着头,喘着沉重的气息。邓不列多老泪纵横地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古老而华丽的金钥匙和十来瓶未启封的黑色药水。
“这是坎梅里夫人留下的。”邓不列多静静地看着伊芙琳打开木盒,她没有多看钥匙一眼——很显然,那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祖母留下的金库遗产,而是拾起了一瓶药水。
“不!”她尖叫着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挣脱邓不列多的扶持,苍白的脸因极度痛苦而变得扭曲。
伊芙琳明白了,勇敢善良的坎梅里.博克夫人——她瘦弱却威严十足的祖母为了保护家族最后的继承人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变成一具真正可怕的阴尸,去满足那个疯狂招募信徒的魔鬼。
邓不列多担忧而自责地注视着伊芙琳情绪的每一个微小变化,他没能完全读懂坎梅里的信和伊芙琳的内心,只能静静地安慰这个受伤的孤独的孩子。
窗外响起一阵蛙鸣。
小天狼星.布莱克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四周围站着他的朋友。詹姆.波特一个劲儿地对着墙壁撒气,满嘴低声抱怨着教授们狭小的气量,认定是他们无休止的禁闭害自己最好的哥们儿晕倒在斯拉格霍恩的地下室里。小矮星.彼得撑不住趴着床榻边的一把扶手椅睡着了,莱姆斯.卢平关切地替他盖上了被单。
有趣的是,莉莉.伊万斯竟然也无奈地在场。她守候着隔壁床位上被斯莱特林袭击的玛丽.麦金农,庞弗雷夫人药膏一眨眼工夫就能把玛丽身上的豆子祛除,可她坚持称自己还有些不适,希望继续留院观察些日子。于是,莉莉只好按她的意思,将她扶到小天狼星隔壁的床位休息。两张床位的中间隔着一个暗白色床头柜,上边照常摆放着些常用的东西,一个空空如也的旧花瓶(彼得送来的粉红色康乃馨已经被詹姆悄悄扔掉了),一些奇形怪状的药水瓶,一个华丽的烛台,只是还有个东西与庞弗雷夫人苛求整洁的气氛格格不入——一块脏兮兮的旧手绢包裹好的几片小小的碎玻璃渣,那是伊芙琳送小天狼星进来时,特意放在床头的。
“你还好吗?”卢平看见小天狼星猛地睁开眼,担忧地问道。
“我这是…怎么…在这儿睡了一整天了?”他一股脑地坐了起来,精神百倍地指着自己的住院衫,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
卢平意味深长地和詹姆交换了下眼神。
“呃…确切来说…三天”詹姆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着活泼好动的小天狼星,伸手摸着他的额头,“真是的,之前你连动也不动一下,彼得还眼泪汪汪以为你死了,要不是邓不列多用他的凤凰和我打赌说你睡会儿就会好我就冲到老鼻涕办公室掐他的脖子了。”
“邓不列多,他来看过我?”
“可不仅仅是他。”詹姆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一整个一年级女生,不,我打赌那个黄头发,高个子的是拉文克劳三年级的。”
看到小天狼星疑惑的表情卢平嗤嗤地笑了:“是邓不列多阻止他们来打扰你的,不然,等你醒来就只有和满屋子巧克力说‘早上好’咯。”
詹姆意味深长地凑到小天狼星的耳边,“不过还是有人钻了邓不列多的空子。”他眼神甩向一旁被莉莉照料的玛丽,“那女的被鼻涕精一伙偷袭是够可怜,可她似乎坚持打算不让水泡消失,直到你出院。”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唇,转头咧嘴回敬詹姆的耳朵“得了,感激我吧,莉莉在那儿呢。”
“你也不赖,就是那个姓博克的怪胎一脸疲倦地把你扶到这儿来的,一句话不说,守你到大半夜,然后转身走掉了,还留了一堆垃圾。”詹姆指了指床头柜。
“那是什么?”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吗?”詹姆不相信地扬起了眉毛,小天狼星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