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芯宁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 那时我们已经谈了4年了,我本打算那一年跟她求婚的。我们最初是通过她朋友认识的,她陪着她的朋友来和我相亲,但是我并没有喜欢那个很做作的女孩子,反倒一眼就被芯宁的安静吸引了。芯宁长的不高,属于娇小型的,整个谈话中,我只记得她一直低着头喝她的荔枝冰沙。相亲之后我没有联系那个女孩子,反倒问那个女孩子要了芯宁的电话,那女孩子到也没生气,只是很惊讶,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好待她。后来我通过芯宁才知道,其实和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子人品很好的。”
“那你后悔没?”
“ 后悔?你是说失去那个女孩子吗?没有。认识芯宁就已经很足够了。我追了芯宁好久才追到,不过刚刚追到我就去了外地工作,被迫跟她分开了一年。这一年里,我们一直有联系,但是其实那时我已经在外地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我一直没有告诉芯宁。我一直很愧疚她,在一年后我回去的时候,外地的那个女孩子跟我回到了大连,在大连找了份工作。我本打算告诉芯宁的,但是芯宁知道我回来后非常开心。我不在家的这一年里,芯宁时常去我家照顾我父母,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做了一件非常没有脸面对芯宁的事。我告诉了芯宁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她知道后重重的打了我一耳光。然后拎起包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和她会像王子与公主那样厮守着彼此呢。”
“那是你看太多人界的童话故事了。现实中的诱惑那么多,怎么可能什么都那么干净纯洁。”董夋看了看窗外,眼睛里尽是内疚。“我以为,打了我一耳光,芯宁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但是第二天当我下了班回到家的时候,芯宁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的,依然在我家里给我爸妈煮饭。吃了饭,我送她回家,她对我说:你父母还不知道你的事,他们已经把我当做他们的媳妇了,过些日子我会减少去你家的频率,到时候你再慢慢跟你爸妈说吧。老人家受不得刺激。听了这些话,我就更加对不起她,我还记得当时我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离开。我第一次哭了,在她的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她也哭了,用手不停地捶打我的,那个时候我发誓,不在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那你的那个女朋友呢?怎么办呢?”
“我告诉了她实话。她听过之后什么也没说,只让我陪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晚上的书。第二天我下了班去她租的房子那里找她,听邻居说今天上午她就搬走了。我去过她的公司找她,公司的人也说她突然交了辞职信,连工资都没有拿就走了。那之后的半年以后,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你明知道我的个性,你却侮辱了我。我打过去,却一直是关机,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空号。在那之后的三年里,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这三年,我一直努力工作,想要给芯宁一个安稳的生活。但是在那件事之后,芯宁的脾气变得时好时坏,经常要我陪着她做这个做那个,买给她这个买给她那个,可是我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有一年她的生日礼物我也是第二天才想起来,补给她的。我答应了她好多事,但是仔细想想,却很少有实现的。我一直认为,等到我有钱的那一天,她想要什么,想去哪里,我都可以给她,陪着她。你还记得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电影院门口。”
“嗯,那天也是芯宁吵了我很久说要去看电影。我不想她又像往常那样发脾气,所以就陪她去了电影院。只是我没想到,电影还没,就从路边冲出来个疯子,把强酸泼向我的脸。我只记得我的脸,我的喉咙在发烧。那种灼烧的感觉,混杂着窒息的感觉。等我有了意识的时候,你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了。你还记得当时我站在我自己旁边,看着芯宁吗?你知道那一刻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想的是,我欠了她好多。”
“所以你才留在火急灵,想等她和你一起?”
“不是。我最初留在火急灵,只是想还能看看她。虽然不能去接触她,但起码还可以看看她。看看我爸妈。只是后来,似乎芯宁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一样,她总对着我说话,说她想我。说她的工作,说她的一切。”
“别傻了,你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感觉到你的存在的。更不会跟你说话的。她只是太想你了。”
“后来,地吏者总是给我安排很多事,我能见芯宁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在火急灵里一忙就忙了人间大半辈子。她也已经老去,这些年来,她虽然嫁人了,但是她却经常的呼唤着我,每当我站在她身边,她总是会跟我说话。后来她先生去的早,我就更加频繁的去看她。她哭着对我说她想我,也想他先生。我有试过去找他先生,但是他先生去的是水急灵,我进不去。”
“就算你能进去又如何?你还能告诉她她先生已经投胎了么。”
“不,我是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她先生她很想念他。但是我什么也帮不了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重她思念我,思念她先生。到最后,她躺在病床上,依然在叫着我的名字,还有她先生的名字。随着五晶判官给我的任务越来越多,我几乎没有机会能再去看她。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水急灵的那一次了。我看着她在水急灵被带往往生台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但是你还是知道了她的转世,不是吗?”
“是。人的寿命结束,转世,轮回当初她出生的空间,只要在我们家乡找,就还是找的到她。医院们的小鬼们贪财,我给了他们钱财,他们才肯帮我找她。”
“所以你在等她吗?”
“不会了。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也许吧。”董夋自顾自的说着,好像完全忽视了罗山。“故事说完了,你还不去休息?” “好啦,我知道啦。”罗山向董夋吐了吐舌头,进了房间。罗山想着芯宁,不由自主地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