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吴凡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也不想再多和鹿晗纠缠,径直进房间去了。
谁不是爹生娘养着的血肉之躯呢。既然想做人上人,当然得先吃过苦中苦。
吴凡不是害怕辛苦,而是感觉身心疲惫。他要扛在肩膀上的,是六个人头顶的一片天。能做到带领整支队伍走到一线的Leader,哪个不是操心得快操碎了的。这一点,吴凡心里有数,鹿晗心里也清楚;别的帮不上太多,鹿晗也只能尽量不给吴凡添乱,让他少操一点心了。
鹿晗还坐在外头发呆呢,张艺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其实他是给吴凡打的。吴凡的手机就夹在靠背和坐垫的缝隙里,估计是顺着吴凡坐下的姿势滑出来的。鹿晗不想吵醒吴凡,他心中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接了张艺兴给吴凡打的电话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便一清嗓子,按下了通话键。
张艺兴的语气火急火燎的,声音劈头盖脸地从话筒那头传过来:“亦凡你快回公司!现在!马上!”
“吴亦凡去不了了。他睡了,”鹿晗笑眯眯地回答他,“我是鹿晗。”
“…这么早,他吃错药了?”张艺兴额角青筋乱蹦,只恨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鹿晗懒得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量比我们都大。所以,你赶快死了让我去叫他的心吧。”
张艺兴试探性地问:“那,要不……你过来一趟?你速度一点,打车过来。”
“打车,你给我报销啊。再说了,你还没告诉我过去要干嘛呢。难道是吃宵夜?”鹿晗平时和张艺兴玩笑开惯了,加上凌晨一点都已经过了半,现在过去陪张艺兴发疯,肯定得耽误明天的练习。
“你别闹,是真出事儿了。”张艺兴在那头都快呕得吐血了,只好跟鹿晗说实话:“钟仁刚刚倒在练功房里头了,这个钟点我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
鹿晗心里一沉。其实他自己也有运动过量,最后体力不支短暂,导致短暂晕厥的经验;他再一想近几天,金钟仁对他冷冷淡淡的脸色,难免在心里踟蹰不定。
“艺兴,”鹿晗咬了咬唇,声音都轻飘飘的,“我想我不方便过去。”
“你爱来不来!”张艺兴见鹿晗如此油盐不进,顿时更替金钟仁打抱不平起来:“你想过没有,这几天,钟仁心里得有多憋屈?全世界都看得出来你俩有过节,大家还都向着你。不说金俊绵在练功房里削了钟仁一顿,毕竟人是队长,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吴世勋跟你可真是够好的,回到宿舍也不让钟仁消停一会儿。”
鹿晗一怔,他倒是真的没想到,他对金钟仁的避让会引来这么多节外生枝。
张艺兴发了一通脾气,也觉得搞成这样挺没劲的;他叹了口气之后,情绪便放软了许多,“鹿晗,你要是真心不情愿,我也不逼你;但是,你至少叫个人来搭把手……钟仁,他腰伤比我想象的要糟。”
得知金钟仁又是腰上旧伤出事,鹿晗哪里还顾得上在乎什么面子里子?其实他非常在乎,只是事关到金钟仁的舞蹈生命的短长,鹿晗心甘情愿地抛却自己的百般情绪,还有三百八十种阴晴不定的小脾气。
最终鹿晗还是像张艺兴吩咐的那样,召了一辆计程车坐上。上了岁数的司机都很懂看人脸色,只是从倒车镜里看了看鹿晗的脸,问过目的地后便不再开口,这倒是顺了鹿晗的心意。
练习生宿舍离公司当然不算远,其实平时他们都步行过去;只有偶尔遇上暴雨或者降雪,才会有人选择以车代步。狎鸥亭处处是坡道,司机的车速也不可能很快。
鹿晗有些疲倦,便把头斜靠在车窗边上,整张脸都窝进了棉线帽子和围巾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睛,隔着窗外走马观花。狎鸥亭街边的café彻夜不打烊,这时还坐着不少穿着时髦精致的年轻人;兴许里头还有一些年纪小的练习生,正忙着夜夜笙歌呢。
鹿晗颔首,想起自己刚进公司的青涩劲儿,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签下‘卖身’合同,马上要出道的人了。身边的人,倒是一块儿共苦过来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道同甘的机会。
比如说他和金钟仁,大约就是没有这样的缘分的。也许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才会拔掉全身的刺,柔软地凑成一团取暖——鹿晗他自己和金钟仁,明显都是这样的人。
一回到好时候,他们两个人又会穿戴好防备;哪怕刺对方的每一下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但的的确确砍下了一道重伤。
足以共苦,却无法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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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有局后晚有局,更新不定。念书的妹子就别蹲着等了。
其实我觉得吧,这样攒两三章一道发的更新频率还有节奏都比较合适。而且我本来也没有说过日更嘛QAQ
LZ睡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