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阴这座小城
一座小城,就这样安安静静卧在了秦巴山岭之间了,像一个沉睡的孩子,没有一丝喧嚣。
凤凰山就安安静静的矗立的秦巴山系中间,汉阴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凤凰山的脚下。
西伯利亚的寒气无法逾越北面的秦岭,就只能在小城的摇篮外暴虐呼啸。南边的凤凰山除了春天涂上绿色,夏天添上繁花,秋天换上黄衫,冬日饰以白雪外,总是屏障一般的矗立着。
城边的那些小山吧,似乎怕自己的险恶惊吓了小城一样,连线条都不肯长得硬朗一些。看起来像唐朝的贵妇一般丰润。倘若是冬天,暖暖的阳光照着那些小山,那些柔和的曲线配上金色的光边,在蓝色的天际下简直就是一幅仕女图。
向南翻过凤凰山就是浩浩荡荡的长江的最大支流——汉江,但是隔着一座巍峨的凤凰山,小城里也就听不见那汹涌澎湃的涛声,看不到那浩浩荡荡的江水,嗅不到那沁人肌肤的水汽。
月河像十八岁的乡村姑娘,羞羞答答的,低声细语的,轻扭着腰肢就悄悄的穿城而过。除了徐来的清风还水面上吹起丝丝褶皱,河畔的垂柳在水面上漾起层层纹路,连水底的石头都似乎不愿意激起她半丝的涟漪。
有时戏水的孩子和洗衣的姑娘在水边激起片片水花,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是不曾发生过。城里的房子修起又推到,城里戏水的孩子又有了孩子,洗衣的姑娘的换了一茬又一茬,河里的水却永远那么不温不火,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慢慢的踱着步子,看着身边沧海桑田的变化。
水泥街道和高大的水泥建筑物开始肆意的在小城内扩张着自己的势力,但是小城却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悠然的走着。
文峰塔上青葱的古木静静注视着脚下熙来攘往的人群,千年不变。南城壕厚实的城墙风霜剥蚀只增一丝沧桑却自岿然不动。
走进一条条古旧小巷,你能看到青瓦房下的雕梁色泽随已斑驳,但是雕龙画凤的形态犹存。房檐下,一张张老木匠做的靠背椅上,随心的坐着的老人,端一壶茶,点支烟,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的晒着冬日的阳光,回想着遥远得恍若隔世的前程往事。
小巷子有用青石板铺就的,来来往往的人和不时的雨水将它磨得亮亮的;有的地方踩碎了,有的地方还完好无损,也都懒得再去修补它了。反正不远处的水泥路面很快就要长过来了。
巷子两边低矮的房屋外常常可以看到立一个小小的招牌,“张麻子磨刀”、“李老四配钥匙”“何一庆理发”——————,有的连招牌都懒得立一个,反正来的都是熟人。那闪闪烁烁的,花里胡哨的霓虹灯就让它亮在宽敞的大街上去吧。
巷子里有时也有吆喝声。“磨刀咧————”、“收酒瓶子咯——”、“甜酒————”,那声音便在在巷子两边的墙壁上不停的撞击开来,悠长悠长的在巷子里传开了。偶尔的,“吱呀”的一声,两扇发黑的木门中间便伸出一个脑袋来,“我要”,那吆喝的人便踮着脚的过去了。现在,更多的木门变成了卷闸门了,一开门,整条巷子都能听见那喤郎郎的声音,不过那声音也很快的就跑出巷子找同伴去了。
更多的时候,人们更愿意去广场和体育场,那里你可以或盘腿或跷二郎腿的随心的坐着,也可以去和着曲子跳两支舞,去河边吹吹风,去柳树下漫步、去闲谝、去下棋、去遛狗------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别人过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