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天阴得不对劲，即使天色已暗也能看到头顶的乌云，翻滚汹涌像要把谁吞了似的。
一人站在山丘上负手而立，面向城外微笑。军衣被风扬起，银色排扣却是沉寂，腰间的枪盒擦得锃亮。
副官步上缓丘，道：“将军，落雨了。”
他把手换到胸前交叠，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挑，带着惑人心的慵懒。
副官道：“今夜暴雨，行动还继续吗？”
他面不改色，笑模笑样地训斥：“你兵书怎么读的？有听过为下雨不偷袭的吗？”
“可......”副官欲言又止。他挥挥手，道：“莫说废话，我黑瞎子的军令什么时候改过？按原计划，骑兵营打头阵，其他的天明后随行。”
“将军，只是袭营，何必第二日全军出动。”况且只用一个营不是摆明送死？对方排着队让你杀都得杀脱力。但后半句不敢出口。
黑瞎子回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是为你们好。”
“将军......”
“你今日怎么婆婆妈妈的，副官当得不满足了想改内侍？”
副官知道多说无益，转身下山去了，心里怒骂：“黑瞎子你不得好死！”
瞎子像听到了副官的恶意诅咒，开怀地笑了起来，酣畅淋漓。


Chapter 3
对方拔枪射向他马腿，动作极迅速。黑瞎子飞身而起跃下马落在一旁，那马一声长嘶轰然倒地，左前蹄几乎被打散，一片狼籍，却仍未死，不时泄出两声悲鸣。
黑瞎子反手给了它一枪，摇着头叹：“好歹是匹良驹，何苦伤它。”
对方像没听见般，抬头望了望营地的“盛况”，黑瞎子的人寡不敌众，大都被制住了。
他问：“你就带了一个营来袭我大营？”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我？抑或是脑子坏了？
黑瞎子心里笑：是啊，还是我最值钱的骑兵营!嘴上却道：“全送了你做俘虏岂不好？连我都早被你俘获了……”他笑得别有深意，“这年头，有兵才有权，有权才有钱，有钱才有命，瞎子我可把命都许给你了。”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回过神来时就已经战在一处；亦不知为何动手，只是叫嚣着想要这么一场打斗。
眼里全是他的招式，手脚，身子，面庞，眉目。透湿的衣裳凝滞在身上，让行动很不方便，触手的地方却是热的，能烧起来一般。
雨鼓点般砸下来，砸得人心也擂鼓似的跳，什么都不能再想。
对方到底没有他淋得彻底，体力也保存得完好。营里的军士渐渐得了空闲聚拢过来，对方赏了他一掌撤回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帐里，淡淡吩咐：“绑了押下去。”


Chapter 4
副官站在沙盘前，对着看地图的张起灵道：“将军，该歇了。”
他头也不抬地问：“黑瞎子的人怎么处置的？”
“回将军，都押起来了。”
“死了多少？”
副官迟疑了一下，答：“约一个连。如果不是早先下了令活捉，恐怕会更多。”副官有些惋惜。
“我们的人呢？”张起灵倒是依旧没有反应。
“幸而我们早得了消息，可......也伤亡了三倍有余。”
“我知道了，你去吧。”他放下地图，揉了揉额头。
副官应了声是，又问：“黑瞎子本人如何发落？”
张起灵想起那个让人头疼的笑脸，明显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用平板无波的声音道：“不必管他，明早再看。”
副官出去了，张起灵出了议事帐向主帐走去。帐子里有预备好的热水，但他没心思清洗，只脱了外套便要往床上倒，身上还罩着新换过的衬衣。
背后忽有人说话：“才淋了雨，怎么脸也不擦一把就睡，要生病的。”
他转过身看着那男人，还是那身军装，紧裹在身上，湿得很彻底，被雨浇湿的头发贴在额上，很有些狼狈，但那神情却是自如的。他皱皱眉，道：“你怎么来的。”
黑瞎子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浸过，笑着道：“你还指望你那些兵困着我吗？”
张起灵对着他递来的毛巾摇了摇头，并没对这答案有任何意外或不满。走到桌前坐下，看着他转而清理自己。
黑瞎子也没再说话，扯掉上衣把自己弄干净，走过来低头对上张起灵的眼，问：“想我了吗？”


Chapter 5
张起灵挥出的掌被人挡了下来，并被顺势捉住送到嘴边轻吻。他厌烦地抽回手，背对着黑瞎子走向床边，边走边道：“说正事。”
黑瞎子看着他背影笑得越发灿烂，扑过去将人面朝下压进床里，吻着他耳廓含糊不清地道：“这可不是正事吗？”
张起灵咬牙切齿：“***死了百十号人就是来干这个的？”
他本是气极了讽刺，却被黑瞎子顺水推了舟：“呵，瞎子本就荒淫，春宵苦短，人命算得什么。”（实在是忍不住说，这尼玛什么渣人啊，爷要是他手下第一个造他反）边说边解开他衬衫扯了扔掉，让自己的胸膛贴紧他光裸的脊背。
本是泡了一夜雨的身子，即使擦干了也没有热度，这下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激得两人都是一颤。从张起灵背部传来的暖意全烧做了火，直往下腹冲去。黑瞎子含住他耳垂舔弄，手专心致志地在他身上撩拨。
张起灵不再挣动了。虽任他放肆，身子却僵硬至极。
黑瞎子吮够了，手环着他腰，在他耳边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僵成这样。”
张起灵迅速挣脱他怀抱，翻过身一拳向他胸口击去。他的功夫黑瞎子是知道的，这一下也不敢硬接，忙逃开了。
有点意外他逃得这样干脆，张起灵站起来，肩上浮着几道黑色的纹路，看着他道：“滚。”


Chapter 7
事情进行到这儿已基本成了，黑瞎子死性不改又开始不正经：“好紧......伤了你瞎子可心疼，我们得找点儿润滑的。”话毕抽出手，抚上他身前的欲望。
张起灵抬起胳膊横在眼睛上，不去看他，黑瞎子也不介意，专心服侍。
男人最了解男人，看身下人已情动得厉害，勾起个不怀好意的笑。手上放缓了抚弄的速度，另一手却爬上他双唇，小心揉弄了半晌。
下身的节奏慢下来，让人耐不住，加上唇上的手指乱点火，张起灵不由得张了嘴。本想喊些什么，但声音还压在喉咙里，就觉得一根手指伸进来翻搅。
他这才知道黑瞎子阴险的预谋，放在下身的手只是幌子，现在这个才是声东击西的重点。他恨恨地咬了一口，那人并不退缩，甚至又探进一根。
黑瞎子俯下身来，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乖，舔湿些。”
他没动，但却无法控制津液的分泌，黑瞎子只是自己勾动也足够**。他握紧了拳头抑制全身的颤抖，却依然在察觉手指动得越来越顺畅时感到浑身发软。
黑瞎子玩儿够了退出去，一边舔去他嘴角滑落的液体，一边让湿润的手指顺利进入他身子。


Chapter 8
那一年雨特别多。
而那一天是雨季的第一天。
黑衣的少年浮起微笑抓住他手腕，豪情满怀地道：“哑巴，咱们得去闯闯这世道!天下这么乱，就是让人来闹的，凭你我还打不出片天来？”
他微侧头斜睨着他：“我给你做副官？”
黑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哪里肯!”
不等他说话，黑衣少年又道：“当然，我也是不肯的。所以啊，我们各自去闯，等哪日厌了，就把势力合二为一，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就像……联姻一般？如何？”
他微微勾起个笑，语气还是淡淡地道：“你做我娘子。”
少年又笑起来：“你长得这般勾人，哪轮得到我做娘子。”
他飞脚踹去，少年跳起来躲闪，拽着他手却没松开，笑嘻嘻地道：“不过是个游戏，何必动怒呢，这眉眼还是淡然些好看。”
他一直没问为什么淡然些好看。
对方也一直没说因为他生来就是淡然的。
那年的第一滴雨落下来，化在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少年忽拉起他跑：“走走，找那算命老头卜一卦去!”
他皱皱眉，没说话。
卜什么呢？卜什么时候得天下？卜什么时候丧命？还是卜......
卜什么早已忘了，结果如何就更不记得。他只是觉得，雨天不祥，不该占卦。


Chapter 10
张起灵醒的时候天还没亮，身上很干燥，但床铺还是一片凌乱。他记得昨晚的情事完了之后，黑瞎子穿回他的湿衣，笑说了声“好好睡吧，别太想我”，便回到本该关押他的地方去了。
他慢慢坐起来，披了外衣点烟，吸了两口又烦躁地掐掉。扯下床单点着，看着那布料烧起来，坐在火光旁夹着烟出神。
副官的声音沉沉地从帐外传来：“将军。”
他走出帐子，副官脸色难看地迎上来，再叫：“将军。”
“怎么了？”他淡淡地问。
“黑瞎子他......”副官又停了一下，不知怎样开口，看张起灵一眼横过来才继续道，“他死了。”
长久的寂静，像身处旷野又孤身一人，只有空气呼啸的声音淹没一切脉动。
“怎么死的？”还是那般平静。
“毒发。”
“验过尸了？”
“是。黑瞎子中毒已三日，本该当场暴毙的，不知怎的，竟熬了三天。”
张起灵想起昨晚他逃得飞快的身影和充斥在唇舌间的那股血腥，缓缓闭上了眼。
那该是熬不住了吧。
“将军。”副官看着他反应小心翼翼地唤道。
“说。”他还是那副样子。
副官道：“黑瞎子的副官说，城里除骑兵营外的所有军队正在向我军集结，以后，他们都姓张了。”
“黑瞎子袭营前下的令。”副官想了想又补充到。
……
“这年头，有兵才有权，有权才有钱，有钱才有命，瞎子我可把命都许给你了。”
“等哪日厌了，就把势力合二为一，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就像……联姻一般？如何？”
“爷给你送聘礼来了成吧!”
“好好睡吧，别太想我。”
......


Chapter 11
张起灵看着天，东方已露出了天亮前的那种死灰，渐渐泛了白，跟河里的死鱼似的。“吩咐下去，厚葬黑瞎子。”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没等副官回话，张起灵又道：“不，还是送他回乡吧。”接着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厌了。”
副官为难地看着他，回道：“可没人知道黑瞎子其人生于何处......”他忽然回身一掌拍了过去，怒吼：“怎么没有！他......”
天已亮了，翻腾了一夜的云散了开来，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眼皮发疼。
他忽然醒了过来，摆了摆手，道：“罢了，烧了罢，骨灰给我送来。”
不过是个游戏，何必动怒呢。
副官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咬咬牙道：“将军，黑瞎子......”
“叫将军。”
“是，黑将军的毒能化尸，现下......已是尸骨无存了。”
天上的云染上霞色，通透得锦缎似的，张起灵淡淡道：“今夜还有雨。”
副官不解地问：“将军？”他没作任何反应，转身向帐内走去。
他只是觉得雨天不祥罢了。
天已大亮了，一切归于沉寂，像什么也没发生。
远处群山渺渺，江水滔滔，这天地本就是淡然的。
不过是乱世里一场夜袭，不过是已逝的一颗将星，不过…是个游戏…天亮了，谁会记得。
End


亲爱的我一直佩服你的速度来着…

他不死就没有偷袭的理由了嘛…
不算不算，后记这种东西忽略忽略～

你能不能不揭我底？
……
想搞个表情来着发现我这发不了…

相信我，这个绝对是首发！亲你也许记错了…
我也喜欢晃儿版的！后记里不是说了？拥抱一下亲爱的！求称呼求勾搭

@骑士de涙 @殇幻流烟 Be有这么怨念？
@誉毁一笑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写了，只不过原来都是文艺范儿的，完全没有兴奋点的那种......而且关键在于在下平常看的东西过于重口了......
@白菜橙子 小时候啊，在下觉得就算写那个也不he...嗯，我也是写完后才发现它几乎没有和谐词的...
@瓦稀泥 呃，这个还不至于大起大落吧？不过后一句说到在下心里了...
@糊涂YFY 嗯，在下也喜欢渣人，就是苦了他手下...随瓶子怎么活吧，后面我就不管了......（滚！）谢谢亲爱的，在下会努力的!
@念枭 十四亲，这里臣臣、小臣...称呼随意，自己起也行...


@骑士de泪
@誉毁一笑
@念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