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踱来踱去的踏方步,踏了半大,终于寻出了一处可以着脚的地方。我不问皂白,便挺身爬上了那垛泥墙。爬在墙头上一看,墙里头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不少的树木种在那里。一阵风来,哼得我满身都染了桂花的香气,到此我的神经才略略清醒了一下,想起了今晚上做的这事情,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但是回想了想,这险也已经冒了一半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进去吧,进去好看它一个仔细。于是又爬高了一步,翻了一个筋斗,竟从墙外面进到了那座广漠无边的有桂花树种在那里的园里。在这座月光树影交互的大庭园中,忙无头绪地走了好些路,才在树影下找出了一条石砌的小道来。不辨方向,顺路的走了一段,却又走回到了黄泥墙下的那扇刚才她走进来的门边了。旋转了身,再倒走转来,沿着这条石砌的小道,又曲曲折折地向前走了半天,终于被我走到了一道开在白墙头里的大门的外面。这一道门,比先前的那一扇来得大些,门的上面,在粉白的墙上却有墨写的‘云龛’两个大字题在那里,这两个字,在月光底下看将起来,实在是写得美丽不过,我仰举着头,立在门下看了半天方才想起了我现在所到的是什么地方。呵,原来她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是这里尼庵里的一个姑子,我心里在想。可是我现在将怎么办呢?深更半夜,一个独身野汉同入了到这尼庵的隐居所里来,算是怎么一回事?敲门进去么?则对自己的良心,和所受的教育,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就此回去么?则盼待了一月,辛苦了半夜的全功,将白白地尽弃了。正在这一个进退两难,踌躇不决的生死关头,忽然噢噢的一声从地底里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