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曹司空好色,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别看府邸简陋,宴会器具也异常朴素,可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却个个都是美人,虽不能谓之绝色,中上之姿总是有的。
宴会气氛热烈,司空大人谈笑风生,尽说些昔日京都和那些我父辈官员们相交的趣事,我听得津津有味。曹仁因见我将东向次座让与他和夏侯敦,对我的敌意也消减了不少,居然还向我劝饮了几盏。年轻小子们多多少少看我有些不顺,不过既是长辈在座,他们也不敢作怪。
既然大都是从军打仗之人,闲聊就难免说起了战事。我这才发现曹纯非常健谈,这位虎豹骑统领不说话时大口喝酒,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分析地形地势,说起用骑之道竟颇有见地,我听得连连点头,为之心折。
“无怪虎豹骑威震天下,”我叹道,向曹纯敬酒,“小子从前以为虎豹骑兵士骁勇,战马强壮,故此难当。今日一见,才知正是先有曹议郎这样知兵善战的统领,才有天下无敌的虎豹骑。”
曹纯也不客气,举盏一饮而尽。
“子和的用骑之术,我与妙才可都不及他。”曹仁见我如此推崇他的弟弟,对我的称呼也变了,“贤侄有所不知,我与妙才在军中督骑兵,曾为了争夺虎豹骑统领之位险些打破头,但孟德将之交给子和,我们这才再无异议。”
我还未搭话,身旁夏侯渊用鼻子不屑地吹气道:“子孝你又没口子胡吹,当时是我不欲与子和争做统领,你又有什么本事和我争统领之位?”
曹仁拍案嗔目道:“妙才你说什么!论督骑兵从孟德征讨,你的斩获哪一次有我多,我的战功比你少么!”
夏侯渊冷笑道:“你的斩获当然多,徐州你斩获首级数以万计,尽是老幼妇孺,我的首级计数却都来自敌人的猛将精兵,怎可能有你的多?”
曹仁大怒道:“你!”他双拳紧握,似乎准备随时扑上来和夏侯渊厮拼。
夏侯渊将酒盏重重一放,道:“我怎样?你武功虽高,我夏侯渊堂堂男儿,怕你不成?”
突听旁边传来一声咳嗽,剑拔弩张的二人顿时都住了嘴,埋头将怒气尽情发泄在鱼脍和羊炙上。
我侧目一看,咳嗽之人竟是夏侯敦。见我看他,夏侯敦只是微微一笑,举盏遥遥向我敬酒,我连忙饮了,心中暗想这位夏侯元让气度不凡,能慑服诸将,难怪被推为司空大人的副贰。
“妙才,子孝,你们两个也太不成气,”一直不作声的司空大人叹了口气,向我敬酒道,“这两个人处处争功,总想压过对方一头,没时没晌的胡搅蛮缠,倒让贤侄见笑了。”
“曹公说得哪里话。率直乃我辈武人本色,在下原先在奉先公帐下听命时亦是如此,小子焉有见笑的道理?”我道,“话说回来,无论是奇袭击斩李封薛兰侯成的夏侯将军,亦或是浪汤渠阻击高顺的曹将军,同样都是曹公帐下能征惯战的大将之才,在下闻名久矣。”
说罢又向二人敬酒,夏侯渊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名不符实,不堪我如此看重,而曹仁却颇有得色,豪气冲天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