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乱(五)
混乱过后,包拯等人也已被惊醒。跟包拯讲了事情经过后,展昭已有些疲乏,让下人送了桶热水到房中,准备好好休息。正靠着浴桶闭目养神间,耳边敏锐的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停在房门口。接着,门被敲了三下。
“猫儿,歇下了?”门口响起白玉堂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
“白兄稍等!”展昭回神,回道。将衣物从屏风上拿下,穿好,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去开门。
白玉堂看着展昭只穿里衣就来开门,头发上隐约带着些湿气,略微的皱了皱眉头,似乎颇不赞同。将人推进门去,关好门。展昭看着白玉堂关门,嘴角上扬,白玉堂回头,就见展昭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贼猫,你笑什么?”白玉堂从来直接,也懒得跟展昭过多迂回,直接问道。
“展某只是在想,有只耗子,平日里总喜欢穿窗,今日是何缘由,居然放着大好的窗不钻,居然大摇大摆走门了。”展昭一面回答,一面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冷茶。
白玉堂一愣,方才明白展昭是在调侃自己,不由恨的牙痒痒——“人都说‘ 南侠’展昭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在白爷看来,也不过是只牙尖嘴利的野猫!”
这一来一回,倒是把这几日来,两人间的紧张气氛消弭于无形。两人本就不是小气之人,可是一旦遇上了彼此,那心眼似乎就比平日里小了一些。展昭想着,不由摇摇头。也不知是习惯了白玉堂总跟自己抢着那一半的床榻,这几日白玉堂搬去客院,展昭总觉有些不习惯,直到今日这人过来,心中那一处空荡,总算是归了实处。
白玉堂坐下,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满口的苦涩,却也不见他皱眉,直接就喝了下去。“猫儿,今日的事,你怎么看?”白玉堂放下茶杯,问道。
“那人该是来查探那唐青的尸首是否真已面目全非。”展昭垂下眼眸,淡淡的道,“倒是连累燕姑娘,无端端收到这些惊吓。”
“这倒是无妨,”白玉堂摇摇头道,“方才白爷已给她服了大嫂的‘安神散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倒是那逃走的人,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哪日若是让白爷爷碰上,定要好好教训一顿!”白玉堂咬牙道,言语之中似乎颇为愤怒。
“白兄,这夜也深了,”展昭见白玉堂一脸愤愤,倒是也不在意,“白兄是不是该回房歇息了?”这几日下来,展昭也确实是累了,如今若自己不开口逐客,也不知这白老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白玉堂上下打量展昭,末了,居然直接走到床边,解了腰带,脱了外衣鞋袜,就上床闭眼歇息。展昭看着白玉堂动作自然,想要开口,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无奈之下,只好熄了烛火,一同休息。
院落里,似乎些微的有些响动,可是仔细听去,却不见动静。一阵风过,只听窗外枝叶“沙沙”之声。展昭的屋里,似乎传出了两声轻笑,随即消散不见。
第二日,等白玉堂醒来,展昭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夜好眠,白玉堂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就见王朝正急匆匆过来,脸上有些异色。
“王朝,怎么?”白玉堂见王朝脸上神色不对,赶忙迎上去问话。
王朝见到白玉堂,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白少侠,燕姑娘的堂兄来接她回去,燕姑娘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愿跟去,现在正在前厅闹着。大人上朝未归,先生本是在的,只是突然宫里来人,让先生去给太后诊脉。兄弟们都是粗人,所以想来看看,展大人在不在……”
“没想到那猫儿还负责劝架?”白玉堂似笑非笑的挑眉,眼底闪过戏谑的神色,“那猫估计出去了,白爷跟你去看看好了。”说完,率先就往前厅走去。
王朝一听白玉堂的话,顿时苦了一张脸。不是担心白玉堂会吃亏,而是这白五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若不是这一年多白玉堂常跑开封府,平日里处下来,多少了解了几分,王朝也不会直接将事情告知白玉堂。可是告知了,也不会少担心几分——白玉堂今日若是好,还会好好说上两句,若是不好,恐怕前厅又要遭殃。想着,王朝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