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朵朵听得出来那是因为心中真的欣喜才会发出的笑声。她望着日夜思念的夫君,不禁怀疑那个虽倚门而立却气势慑人的傲然身影真得是八阿哥吗?难道几天前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十四弟不进来同我喝两杯?”
十四阿哥止住笑,边向书房走边道:“八哥说的容易,我可是赔上后半生的幸福来讨你这几杯酒。”
八阿哥闻言了然,径自转过身去,意思极为明白:进不进随你,你的幸福可不关我的事。 “福晋止步。”
梁朵朵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才发现自已竟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贝勒府禁地。看着熟悉的景物,她不禁想起那个骇人的夜晚,想起那个疯狂的八阿哥。那日参加完十阿哥的婚宴,她扶着他上了马车。一路上,他握着她的手不停的重复着:我不后悔将她推给别人,永不后悔。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恨意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她那时以为他由爱生恨,他恨芰洁。
马车回到府邸,他进了府便跌跌撞撞的直奔西厢禁地。她带着人提着灯笼一路追过去,见他正站在岸边凝望着那湖面上的水榭。她心里害怕的紧,觉得他像是要跳进湖中。她急欲拉回他,隐约中有几个人也同她一同向他奔过去,就在要触上他的手臂时——
突然,他回手将她推倒在地,夺过高福手里的灯笼踏上木桥。她在一片“福晋”的呼声中被扶起时,他已经站在木桥的另一端。她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看见匾额上的字——雪藏阁。她愣在那里,想起他曾无意间说过的话:“芰洁还有另外一个清秀的名字——雪凝。”
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他是要将他的雪凝雪藏,所以这里便是贝勒府禁地。只有在这里,芰洁才是完全属于他的。
“八爷——”又是一阵惊呼让她回了神,眼前突然出现的火光让她心惊肉跳。他想毁了这个地方。
不知是何力量让她呼喊出声:“不要,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看到他推倒她的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凄惶,她忽然明白了,他恨的不是芰洁,而是他自己。恨他自己阳奉阴违的行径。
他听到她的呼喊,身形一震。仓皇的叫道:“灭火。”几个家丁忙跑上桥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火焰,他转身走了下来。哂笑着说道:“把桥毁了。”只片刻,那水榭便孤零零的里立在湖面上。
她以为到此为止便可结束,谁料他突然抽出秦路身上的佩剑。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呼喊着他。他癫狂的笑了起来,用剑指着他们。
“你们以为我要轻生?笑话!”
他举起剑朝着他的手臂划去,剑刃划破了他的衣袖。他扯开衣领看着那朵雪花,冷笑道:“断了——断了——”
她亲眼看着他走进书房,关上了房门。亲耳听见从房中传出的咆哮声:“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这里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梁朵朵看向那座水榭,回忆那晚的事,她又是一身冷汗。刚才看见八阿哥平静的表情,她觉得与那晚癫狂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但愿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