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轻描淡写的说,「午餐?」
她一听,脑中即时弹出「茹毛饮血」四个大字,胃内仅余的酸水急速上涌,哗啦啦吐了一地。 野人哈哈大笑,几乎笑到眼泪水都流出来了,边笑边转身向外走,还不忘抛下一句,「很好很好, 多吐一点吧,有助开胃。」
「Bob,Dan,把野猪拖去河边。」野人吩咐她的两头大狗。
野人从房子后面拿出工具,准备到河边洗涮这顿美味午餐,但见厨房里毫无动静,不知那恶人 又在搞什么鬼,於是走回去看个究竟。 只见恶人坐在地上,背靠石墙,两脚伸直,默默饮泣;这时野人才发现原来恶人的两只脚丫子 都满是水泡,有些还破了流出脓水。
她不想吓到对方,先自咳嗽一声,再开口问了和昨晚一样的话,「你干么哭啊?」
这次恶人可是有回应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说得万般凄凉。
野人咧嘴一笑,露出整齐而雪白的牙齿,这个灿烂笑容令本来又要发作的恶人怒气奇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野人走上前,俯身凑近恶人,恶人本能地向后缩,但野人动作太快了,已一把抱起她,就往外面走去。
「你干么!」
「不是干你。」
「喂,你快放下我,放下我啊!」
「你再吵,我就摔你落地!」
「你敢!」「嘻嘻,我不敢。但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让我抱抱,嘻嘻……」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回到屋里去。野人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把恶人轻轻放在椅子上,但完全放手前却先往恶人唇上一吻。
「抱你一程免得你脚痛,至少也要给我点好处吧?」
「无赖!」
野人一脸无所谓,转身又出去了。 恶人可真是饥肠辘辘,胃开始抽痛,她只能伏在桌上搓按着肚子,希望纾缓一下。 这时,野人捧了几个硕大的果子进来,往桌上一放,「先吃这个吧,不然饿死你了。」也没等恶 人答话,野人就又走出屋子去了。
恶人拿起那些从未见过的果子,一闻可香了,也管不了有毒没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恶人吃 尽珍羞百味,但这几个不名果子却是她这辈子最美味的大餐,她差点连核子都想往肚里吞去。
大致填了一下肚子后,恶人精神好了一些,才细心察看一下这栋房子。除了大床和桌子以外, 就只有几张椅子和靠墙一张破旧沙发。恶人只在黑白电视片中看过这种沙发,觉得饶有趣味。 屋子里最多的就是书,在靠墙的一列木架上,放着各类的书,真的是各类,什么都有,森林植 物的固然有,连育婴指南也有。与其说这是屋主的藏书,不如说是来者不拒式的收集回来的可能性更高。
她发现这里完全没有电器,唯一让她确定自己不是走进了时光隧道回到古代,就只有停在门外 远处树下的重型摩托车。她不知道野人过的是什么生活,但看样子她好年轻,甚至比自己还小几岁,怎么一个女孩子会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想着想着,恶人穿起自己的运动鞋,还是一拐一拐地走到屋外,一下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 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很饿。循香看去,野人和两只一黑一白的大狗,还有早上吓醒她的那头山 羊,正围着一堆柴火在烤刚才那头黑漆漆的动物。那动物虽然其貌不扬,但香气却是让人食指 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