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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泪】血祭[短篇/悲/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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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3-09 18:20回复
    》》》》》1.
    “该死!”蓝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怒喝,一排射来的羽箭被齐齐斩断。光芒之中,那女子仗剑而起,足尖在旁边的树干上一点,转至半空,手中长剑一振,蓝色的光幕便笼罩了那一排隐藏在草丛后的五六个黑衣人,彻骨的寒气瞬间扩散,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凌厉的剑气已到了面前。
    鲜血飞溅。
    落在地上,冷冷扫视了一眼,她转头望向另一个方向,眉头深锁,面上浮起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已经三个时辰了,这场血战。
    魔教东山再起,势不可挡;七剑义不容辞,仗剑出击。魔教在这山里山外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引入重围,一番血战之后,七剑已是零落各处,生死不知。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蓝兔略垂了头,低声呢喃,看着自己手中冰魄,怔怔出神。
    山中很静,连半声鸟鸣都没有。她突然回过神来,似有所觉,将剑一横,护在胸口,紧皱了眉,脸色略略苍白,一身蓝衣虽沾了斑斑血迹,却依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什么人!”
    一声清喝,在寂然的林中传开,却无人回应。蓝兔正待有所动作,突然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气极淡,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自有一种疏朗的味道,隐隐的,让人沉醉。
    蓝兔分明闻到了,脸色一变,急忙掩住口鼻,退了一步,却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似的,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神思微微一恍,低低喘息:“你们……”
    “蓝宫主,怎么了?”林中一声轻笑,是女子的声音,带着戏谑与嘲讽。
    蓝兔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只是越来越无力地往地上倒去,眉目之间是满满的恨:“卑鄙……”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隐隐见得一个黑色的窈窕身影由小及大,最终落满整个眼帘。
    她昏了过去。
    


    2楼2012-03-09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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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6: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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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碰她不许碰她,你为什么不听!”朦胧中,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闯入她的脑海,她皱了皱眉,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眼前却始终都是一片黑暗。
      “那又怎么样!你答应过我不再想她,可是又暗中助她脱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既然不守承诺,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那男声一顿,似乎被这悲愤的女子诘住,但片刻后又响了起来,与刚刚的暴怒不同,这次竟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之意:“好好,落华,你要恨就恨我,都是我的错行吗?你把解药给她,我不能眼看着她变成瞎子!”
      “你放开我!”隐约中,蓝兔听见什么钝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和无边的黑暗。


      3楼2012-03-09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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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黑虎崖内一间小小的石室中,一片死寂,一片漆黑,没有半分光亮,只有凝固了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外边传来了石门开启的声音,有人进了屋,接着就是一个男子低沉的问句:“为什么不点灯?”
        无人回答。石室中的黑暗一如既往,仿若……死亡。
        灯火突然亮起,桌上的小灯被人挑亮,石室之内的场景,终于展现在眼前。
        桌上的饭菜动也未动,而旁边的小床上,一个女子抱膝蜷缩在墙角,头枕着膝盖,双目无神地朝着火焰的方向,默然不语。
        仿佛感觉到了光明,她却缩了缩身子,侧耳倾听,直到那个熟悉的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蓝兔,你还好吧?”
        她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劳少主关心,还死不了。”冰冷漠然,凌厉如锋。
        男子高大的身躯进入烛火的光圈,黑小虎没有靠近,在隔她一丈的地方停住,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低低叹息,带着心疼的意味:“为什么又不吃东西?这样怎么行?身子会……”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在乎什么!”她突然叫了起来,烛火太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里却有一丝颤抖:“吃东西做什么,吃了东西我的眼睛就能好了吗!”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在床上一摸,抓起枕头便朝他扔了过去,他也不躲,任那枕头砸在自己身上。
        “滚!给我滚出去!”
        她是那样绝望地哭喊,已经没有了昔日仗剑杀敌的英气,满满的都是无助与悲怆。她是蓝兔,是玉蟾宫主冰魄剑主,怎么可以失去眼睛,怎么可以变成瞎子!
        黑暗中的她,紧紧蜷着身子,像风雨中失去了双亲的小鸟,拼命地护紧了身子想找到一丝温暖一丝依靠,但却什么也找不到。
        黑小虎看着她,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情绪而没有上前,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有一丝晃眼的迷离。他低低开口,小心翼翼,生怕又触及她心上的伤:“落华说,她没有办法,但是你们的神医也许可以找到法子……”
        蓝兔身子一震,豁然抬起头,朝他的方向望着,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模样,相反,苍白的容颜上满是凝重,停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黑小虎神情微变,深深呼吸,停了一会儿,沉下了声音,淡淡道:“到底是七剑,突围出去了。”
        她却没有松口气的模样,双手悄然握紧:“他们……还好吗?”
        黑小虎没有说话。
        “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怎么样了!”蓝兔无法忍受这样静默,心里浮上一股巨大的恐惧,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绝对不是她愿意听见的。
        “有折损。”黑小虎没有多说,从背后拿出一把银色的长剑来,缓缓上前,将它放在床上,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她急急地摸索,终于触到那把冰冷的剑。指尖在剑鞘上游走,细细辨析着剑上的纹路与气息:“旋风剑,旋风剑……”她身子再一次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两行清泪从无神的双目中涌出,死死抱着剑,近乎疯狂地喊起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尚有妻儿,他尚有妻儿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有什么不可以的?江湖之中本就你死我活,他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
        “那你把我也杀了吧,你把我也杀了吧!”蓝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下了床,一把抽出剑,凭借着他的声音辨析着方位,迎头就朝他砍去。
        黑小虎也不反抗,一闪身就避了开去。
        蓝兔双目已失,身上余毒未消无法运功,凭着胸中一腔怒火与凄怆,双手握剑,疯了一般地砍向黑小虎。
        剑锋在烛火映照下现出血一般的绯红,她青丝散乱满面泪痕,将剑举起又砍下,一次砍不中就砍第二次,反反复复,喘息不住,脚步也越来越无力,砍下的间歇也越来越长,但她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
        黑小虎没有出手,闪了几次,终是不忍心见她如此,一个滑步回身到了她的背后,抬手点住了她的穴。
        “铛——”
        长剑无力坠地,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黑小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满是怜爱,低声叹息:“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虹猫已经来了,我送你出去……”
        


        4楼2012-03-09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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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黑虎崖大殿之内,笛声幽幽,缠绕在那个少年的心头。
          灯烛明亮,照得一片血光凄然。白衣染血的少年挥动着手中长剑,红光闪烁,面前的黑衣人无力阻拦,稍一靠近即命丧天涯。
          他的脚下,早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而在高阶之上王座之侧,黑衣女子傲然独立,横笛轻吹,目光凌厉而幽深,笛声痴缠却又诡异,似一张无形的网,缚住了那个少年。
          “住手!”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黑衣士卒听得,就像得了赦令一般退了开去,只想离那个疯魔一般人的越远越好;高阶之上的女子停止了吹笛,抬眸看去,瞳孔骤然收缩,拿着笛子的手一分一分地握紧了。
          而那少年似乎有一丝恍惚,脚步踉跄了几下,一时回不过神来,手上的剑都险些握不住,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轻轻喘息,转身向殿外看去。
          黑衣的男子背着光,一步一步地走进大殿,沉稳如山。他的怀中,一个蓝衣女子安然沉睡,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蓝兔!”绯色的长剑一振,伴随着少年的怒吼:“黑小虎,你放开她!”
          黑小虎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走到墙边轻轻将她放下,满是温柔,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叹息,终是起身,退开几步,转头看向那个正仗剑指着自己的少年,冷冷道:“你可以带她走了,虹猫少侠。”
          虹猫脸上有一瞬的错愕,死死盯着黑小虎,但片刻之后终是不再迟疑,“唰”的一声将长剑回鞘,疾步向那昏迷的女子走去:“蓝兔,蓝兔!”
          黑小虎别过头不看他们,抬步向高阶走去,转眼之间,看见了独立高阶的女子。
          她死死握着手中短笛,一身黑衣在高处飘扬,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咬着唇,眼底闪耀着几分幽怨几分愤怒几分憎恨的光。
          “落华……”他低声自语,不禁停下了脚步。
          “蓝兔,你还好吧?”虹猫扬手解了她被封住的穴道,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清醒。
          “虹猫……虹猫……”她什么也看不见,睁开眼仍是一片漆黑。但她听见了他的声音,闻到了他的味道,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费力地挥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找不到方向。
          “我在,我在。”虹猫一把抓住她茫然挥动的手,看着她无神的双目,脑海中竟有一瞬的空白:“你、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蓝兔死死抓着他的手,连指甲都深深嵌进肉里,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拼命抓住了急流中的浮木,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她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他终于忍住了自己几乎溢出的泪水,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搂住,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我们回家……”
          蓝兔依在他的怀中,贴近他的温暖,渐渐缓了过来,轻轻喘息着,茫然低声:“达达死了,你知道吗……”
          虹猫身子一僵,顿了片刻,沉声道:“我知道。”
          “那……夫人和欢欢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她痴痴愣愣,眼里却已流不出泪来,“我们要怎么面对他们,要怎么去面对他们……”
          “别担心,别多想,你好好休息,有我呢。”虹猫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将她扶起,靠在墙边,抬手理好了她额前的发丝,低声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蓝兔顺从地点点头。
          虹猫起身,退了几步,突然转身,只听“铮”的一声锐响,长虹翻然出鞘,光芒万丈,少年人随剑走,矫若游龙:“黑小虎,拿命来!”
          “铛!”
          黑影一闪,长虹剑被人格开,落华闪身挡在二人之间,手中魔笛微微振鸣,发出沉沉的“呜呜”声。
          “好,好,好一个七剑之首,好一个虹猫少侠!”落华将短笛一收,上前一步指着虹猫,怒极反笑,“弑父杀兄,你厉害,你厉害!”
          


          5楼2012-03-09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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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玉蟾宫,凌雪阁。
            逗逗叹了一声,将她的手放回锦被之中。
            一旁的跳跳见状,不禁上前一步,皱了皱眉,问道:“神医,蓝兔她怎么样了?”
            “余毒未消,身子还弱,我开个方子调养几天就好……至于她的眼睛……”他摇了摇头,看着昏睡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这‘秋水’之毒,当真厉害……”
            “秋水,秋水……”跳跳喃喃,似在想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就是那种专毁人双目的毒?”
            “不错。”逗逗从床边站起,转身看着跳跳,目光中有一丝悲痛与无力,“这东西是一种香气,防不胜防,而且……没有解药。”
            “什么!”跳跳一把将他拉过来,满是急切:“什么叫没有解药,我不管,你是神医,你得想办法!”
            “我知道,这就回去试!”逗逗挣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收拾自己的药箱:“好了,我们别在这儿了,让她歇着吧!”说罢,抓起药箱,不再多说,便出去了。
            跳跳愣了一会儿,回头看了蓝兔一眼,低低一叹,转过身却没有出去,而是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另一边的软榻上,一袭染血的白衣静静躺在那里,长虹剑落在榻下,一方软枕盖在他的头上,挡住了他的脸。
            跳跳看着他,眉头纠在一起,脸上满是疑惑。那次突围之后,蓝兔不知所踪,他不顾劝阻孤身一人闯入黑虎崖将她救了回来,而一回来,他便躺倒在这榻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连逗逗替他诊脉也未有反应,直到现在。
            “你怎么回事?”逗逗已经看过,除了气力损耗太大之外没有问题,他这副模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坚强如他都承受不起。
            ——应该,不仅仅是她的眼睛吧?
            跳跳心中一烦,无法再坐视不理,一把拿走了压在他头上的靠枕,怒道:“我问你话呢,你搞什么鬼!”
            回答他的,是少年通红的双眼和失神的目光。
            跳跳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自认识他以来,他们经历过多少风雨,几次伤重垂死几次身陷绝境,他也从没表现过这样空洞这样茫然的状态,好像、好像他的信仰他的世界,一夕倾塌。
            一丝不剩,化为飞灰。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跳跳扔开靠枕,一把将他提起来,满是焦急,而虹猫被他拉起来坐在榻上,依旧失魂落魄的模样,被他晃了好几下,方才渐渐有了一丝神智,眼神慢慢汇聚,嘴唇动了动,才缓缓挤出几个字来:“你……出去……”
            跳跳一愣,张口想要再说,另一边却传来女子轻轻的声音:“跳跳,你先出去吧,有我呢。”
            跳跳回头,只见蓝兔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费力地坐起了身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而笑,一如往日的温柔与和善。
            只是亮如秋水眼眸里再也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跳跳看着她,又转头看了虹猫一眼,松开手,摇了摇头,心知自己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便退了几步,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蓝兔坐在床上,朝着他出去的方向,听着他关门出去,又转头朝向虹猫,眉目之间是满满的心疼,微微抬高了声调,唤道:“虹猫,过来。
            他却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恍若不觉。
            “我现在走不动,你不过来,难道要我过去?呵,那我得用爬的了……”
            虹猫终于有了反应,机械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终是站了起来,朝她走去。
            而从不离身的长虹剑,则掉落榻下,黯淡无光。


            6楼2012-03-09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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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黑虎崖后殿,房中灯火明明灭灭,照得那两个黑色人影摇摇晃晃,迷离得有些不真实。
              “落华,你说的……那是真的吗?”黑小虎满是倦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怀疑……和恐惧。
              “信不信由你。”她竟如对敌时的冷漠,语气中隐隐夹杂着微微的闪躲,似乎有些东西,连她也无法面对。
              黑小虎靠在椅背上,头无力地仰起枕着冰冷而坚硬的木头,望着漆黑的屋顶,出了一会儿神,方才缓缓开口:“那,那为什么我在这里,而他……却在那里?”
              落华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但很快又被决然取代:“因为分娩那夜,教主设计引开了白猫,去见夫人。而夫人……心中有愧,不愿再与教主有何牵连,教主一怒之下,本欲将你们一起带走,恰在那时白猫回来了,一时情急,便只带走了作为哥哥的你……
              “白猫并不知情,而夫人自然也不会告诉他,所以……”
              黑小虎深深呼吸,眼角竟隐约有晶莹的光:“我懂了,我懂了……”
              “少主。”落华轻唤,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犹豫片刻,迟疑着开口,“我们……明天去拜祭下夫人吧,好吗?”
              “……”
              “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有去见过白梨夫人呢……”


              7楼2012-03-09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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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玉蟾宫,凌雪阁。
                蓝兔朝伏在床边的少年望着,终是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头,无神的眼里亦染上几分柔和:“别这样好吗,虹猫。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啊,你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虹猫把脸深深埋在锦被里,听到她的话也没有抬头,只是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似乎在……哭。
                蓝兔咬紧了牙,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努力咽下几欲涌出的泪水,脑海里再次回响起黑虎崖大殿之中,那个悲愤已极的黑衣女子,锋利如刀的话:
                ——你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还要再杀掉自己的哥哥吗!
                ——当年教主与白梨夫人真心相爱,就是迫于那些该死的世俗礼教不能在一起!害得一个失心成魔一个抑郁而死,生生毁了一对有情人!
                ——夫人嫁与白猫之前已经怀有身孕,后来生下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被亲生父亲带走,取名黑小虎,弟弟留在母亲身边,名叫——虹猫!
                “蓝兔,蓝兔……你说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他缓缓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双眼里透出的是无尽的茫然与无助,眼圈通红,满脸泪光,没有半点平日七剑之首纵横江湖的模样,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太震撼,足以将他的一切……彻底毁灭。
                “我……”蓝兔伸手抓了抓,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只有空气从她的指尖流走,她的手终是停在了半空,无法触及,一无所有。
                “你也相信吗,你也相信吗!我不是、我不是长虹剑的传人,我是魔教的孽种,哈,孽种……”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悄不可闻。所有的自信,所有骄傲,所有的荣耀,都在这一瞬灰飞烟灭。
                蓝兔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脆弱已极的少年,怔了半刻,突然想起落华冷冷的话来——
                “你若不信,就去夫人墓边,找到那棵最大的梨树,树下有一个木盒,盒中有一支碧玉的发簪,那是教主在夫人故去之后亲手埋下的,你去看了,自会明白,又何须在这里空谈!”
                “虹猫,虹猫!”蓝兔终于抓住了他的手,一片冰凉,还带着轻轻的颤抖,她紧紧抓住,似乎想要给他力量,给他勇气,给他依靠:“你别这样,或许、或许不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就去夫人墓边看看,好吗?”
                虹猫身子一抖,连连摇头,满是惊恐地向后仰去:“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他本是跌坐在床下脚榻之上,这么一仰,一时重心不稳便向后摔去,他也不管,就在地上用双手撑着身子,连连后退直到离了她一丈多远才停下,看着她,眼底是几分悲伤几分恐惧几分凄凉:“去那儿做什么,去那儿做什么,去证明我是黑心虎的儿子,去证明我其实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配!”
                “不、不,怎么会呢,你永远是你,不是任何人……”
                “是啊,是啊……”虹猫一时痴愣,片刻之后竟凄凄然地笑了出来,两行浊泪从他眼里流出,滑落在他笑着的唇边:“我不是任何人,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我本来、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不该在这儿,不配在这儿……哈哈,那我又该去哪儿,我该去哪儿……”
                ——他不该在玉蟾宫,他身上的血脉不允许他在这武林圣地;他也不能去黑虎崖,那里都是他的死敌,更何况……他还亲手、亲手杀死了……
                虹猫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十指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发狂一般地撕扯着,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低低地嘶吼,却又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彻底爆发。
                “虹猫,虹猫!……啊……”突然之间传来一声低呼一声钝响,虹猫愣了一愣,抬头看去,蓝兔竟然从床上摔了下来,却还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到他身边去。
                “蓝兔,蓝兔……”他扑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搂住,不知是要给她依靠还是让她给自己依靠。
                “别傻了,别傻了。”蓝兔柔柔地笑着,泪水却再次决堤,“你不是任何人,你只是你,虹猫——我爱的虹猫。”


                8楼2012-03-09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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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6: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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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跃山,梨花谷。
                  谷内是满满的白色梨花,晶莹剔透,盛开如雪,在风中轻轻摇曳,清丽得不染半分俗尘。
                  山谷深处,一座孤坟静静沉睡。此刻,两道黑影立在坟前,黑衣如墨,黑发飘扬。二人沉默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黑小虎看着墓碑,默然不语,目光深深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落华凝视着他的背影,微咬着牙,脸上神色变幻,终是化为一声叹息。转眼,目光落在那墓碑之上:
                  爱妻白梨之墓。
                  落款是——白猫。
                  十多年前,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时候,曾被黑心虎带着来过一次,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明白,只是看着那个对外强硬冷漠,对内却颇为慈爱的男人,跪在坟头一言不发,眼泪却无法抑止地下落。
                  那是她所知道的,他惟一一次哭泣。
                  后来她一直不敢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她受封圣使移居天华山的前一天,她才知道这个称霸天下的男子心底竟然有这样深的伤痕。
                  这个秘密,她本是死也不准备说出来的。因为她明白,即使这样兄弟相残,也好过身世揭露之后的鲜血淋漓,若非、若非昨日大殿之上,黑小虎抱着蓝兔出现,她一时气极……
                  “你们来做什么?”入谷的道路上,两个人影突然出现,一白一蓝。白衣少年面冷如霜,目光凄厉,背后一柄绯色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里牵着一个蓝衣女子,容颜清丽,眼睛却是空洞无神,死死抓着身边少年的手,半点也不肯松开。
                  落华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黑小虎身上,等他的反应。
                  黑小虎听着这充满冷漠戒备与敌意的话,许久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墓碑,神情极度复杂,不知是喜是怒是爱是恨。双眼之中,竟也缓缓地蒙上一层水雾,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亦有些嘶哑,依稀可以听见,他说的只有两个字:“母后……”
                  “我不想在娘面前动手,你们马上给我离开,现在就走!”虹猫扶着蓝兔,步步走近,看着他俩,目光如刀子一般,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依旧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怒意……和恐惧。
                  落华沉默着,看着黑小虎,又看向虹猫,最终把目光落在蓝兔身上,看着她失去光芒的双眼,咬了咬牙,别过了头。
                  


                  9楼2012-03-09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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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兔站在虹猫身边,握紧了他的手,柔声道:“别这样,我们说好的。”
                    虹猫身子一僵,更加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呼吸。
                    黑小虎听到她的声音,终于缓缓转过了身,见她依在虹猫身边,一副平和的摸样,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之色,低低一叹,又看向了虹猫。
                    ——这个人,这个一直以来的死敌,竟然是自己同胞的……弟弟吗?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终是开口,带着迟疑:“我来看看……母后。”
                    不是!”一声怒吼,白影一闪,红光微亮,黑衣浮动,电光火石之间,虹猫促起发难,一掌拍向黑小虎,掌风烈烈隐现红色锐芒;黑小虎正欲躲闪,眼前一花,那纤细的身躯已挡在了他的面前,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接下了这一掌!
                    “落华!”黑小虎大惊失色,上前一步将她抱住,扶着她坐下,急道:“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落华脸上已失了血色,唇角溢出血来,长虹剑主的一掌,她又不做什么防守,这一伤绝对不轻。她低低喘息,费力地睁着眼,眼神却已有些涣散:“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们在夫人面前自相残杀……他、他是我们的少君,又怎么能对他出手……”
                    ——她明知这一击不会伤到黑小虎,也明知自己出手能够接下,却没有不管也没有出手,居然仅仅是为了这个?
                    


                    10楼2012-03-09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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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2-03-09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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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兔脸上的笑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凌厉。即使她已经看不见了但眼底却隐隐流露出几分寒意:“我有话要问你,落华。”
                        落华一笑,将她逼来的气势轻描淡写地抹去:“何事?”
                        “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等他挖出那个盒子,自然就明白了。”
                        “那么,这一切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些事,憋在心里很难受,总不能跟少主说吧?便只有我了。”落华惨淡一笑,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受封天华山,移出黑虎崖?”
                        蓝兔一愣,黑小虎也一愣,这个问题别说是她,就是自己也不知道。
                        “镇守一方,训练人马?”蓝兔片刻间心念急转,答道。
                        “嗯,是这样。”落华将头枕在黑小虎臂弯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脸上洋溢着小小的幸福的微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教主要覆灭江湖,不想把我卷进去,也不想把少主卷进去,所以才让我出去让他闭关。”
                        “有你们在左右,他会事半功倍,为什么……”
                        “他很疼我们。”落华不待她说完,便已回答。面上渐渐浮起一丝苍凉之色,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本来五十年前一战之后他已不愿再起风波,但是夫人死了,教主觉得是白猫没有照顾好她,便要复仇,便要……让天下陪葬。”
                        蓝兔心中一震,那个魔头竟然是为了这个才……
                        那个以武力征服天下的男人,他的手段何其残酷,杀戮何其惨烈,然而究其根本,竟是为了这一份刻骨的柔情?可是……因一人而负天下毁天下,无论如何,也断然不能原谅!
                        她长袖一拂,上前一步,气势不因眼睛而减弱半分,肃然道:“这些事我不管,黑心虎已死,上一辈的事便由他去了。”
                        黑小虎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复杂,隐隐一丝敬意。落华微笑着,似乎早以料到她会如此,接道:“既然秘密已经揭开,那么便罢了,我们就此收手,有旋风一命相抵,也够了。少主,你说呢?”
                        “嗯。”
                        黑小虎答应地痛快,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然而蓝兔却是瞬间脸上惨白,不禁退了一步,心头大震,一时不知所措。
                        她险些忘记了,达达死在黑小虎手上,他们应该为他报仇的,可偏偏、可偏偏虹猫又是……虹猫、虹猫……她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么长时间了,他不过是去挖个盒子而已,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
                        “虹猫,虹猫!”蓝兔扬声急唤,她看不见,只得原地转圈四处张望,声声急切,满含焦虑担忧之意。
                        黑小虎垂下头不看她,落华仰头看看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在这儿……”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充满了疲惫。
                        蓝兔停下脚步,朝他的方向望着,愣了一愣,然后缓缓微笑,迎接他的归来。黑小虎扶起落华,两人双双回头,齐齐一愣,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不再清澈,不再明亮,不再有任何的光芒,只有彻彻底底的绝望,和寂灭。
                        


                        12楼2012-03-09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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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怎么样,好些了吗?”黑小虎挥手让侍女退下,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落华,眉头紧紧皱起,看着她,低声责怪道:“只怕得养个把月了,这一掌哪里这么容易消受得起!你也真是……”
                          “我怎样?”落华眉头一扬,巧笑嫣然,除了脸色苍白中气略微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大碍:“我不忍见你们兄弟相残,乃是为情;念及少君不愿出手乃是为义。像我这般重情重义的人,你还忍心说啊?”
                          黑小虎张张嘴,不说话。
                          落华一张利嘴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从小就很会玩,玩小了是整得家里乌烟瘴气,现下长大了,玩得也大了,一出手,便是山河变色,天下震动。
                          落华见他被噎回去的模样,忍了许久,到底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倒好,却猛得牵动内伤,她脸色瞬间一僵,笑声未止已经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落华!”黑小虎脸色大变,连忙将她扶起,转到她的身后,将掌抵在她背上,浑厚的内力缓缓注入,替她平息体内翻腾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咳咳……长虹剑主果然了得,我应该挡一挡的……”
                          “你才知道!黑小虎收了功力,小心地扶她躺下,听见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觉又吼了起来,却压低了声音,满含关切。
                          “笨。”
                          黑小虎替她盖被子的动作一顿。
                          落华抿了唇,眸子亮若星辰,眨了眨,又眨了眨,长长地叹了一声,把头转向里面,不说话。
                          黑小虎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心知若追问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彻彻底底地数落一顿,便也不问,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落华的屋子是一间独立的小院,周围花木众多,亦有清脆鸟鸣时时响起。窗外阳光甚好,透进屋里,伴着花香鸟鸣,甚是惬意。
                          “你说……他们怎么样了?”黑小虎一时有些恍然。
                          “如果达达不死,会好过一些。”落华翻了个身,朝外躺着,目光深深,看着屋内地上的阳光,幽幽叹息:“仇人变成了哥哥,他该杀你吗,他能杀你吗?余下的那四个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吧,算起来,他们都是他的杀父仇人,虽然领头的……”她声音渐小,没有再说,抬眼向黑小虎看去。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隐约看见,他的拳头一分一分地握紧了。
                          “也不知那信里写了些什么,”她试着转移了话题:“玉簪被他带走,那信应该已经毁掉了。”
                          “他现在应该很难过,非常难过。“黑小虎终于开口,沉重如斯。
                          “嗯。”落华应了一声,“天下之大,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黑小虎深深呼吸,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恰恰挡住了阳光。时值傍晚,夕阳在他的长袍镶上一层如血的边,落华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你不该说出来,我宁可死在他手上——我的同胞弟弟手上。”
                          落华翻身平躺,沉默半刻,语气微微冷了下来:“你不止一次两次地答应,不再见蓝兔,但又三次四次地食言,你要我怎么办?”
                          “所以你就这样惩罚我们?”黑小虎豁然转身,长袍烈烈而起,隐隐有几分怒意,却又无法发作,双拳死死握住,几乎能听见骨骼的声音。
                          “我没想那么多,当时气得急了——若是要说,早也说了。”她的语气不急不缓,不冷不热,却让黑小虎没有理由再加责怪。
                          ——是他对不起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狠狠一摔手,他背过身去,深深呼吸,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沉声道:“你歇着吧,我明天来看你。”
                          “歇不了,玉蟾宫危在旦夕,你不救么?”


                          13楼2012-03-09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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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玉蟾宫,凌雪阁。
                            从梨花谷回来,虹猫整整三天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凭外界天翻地覆。
                            他整日整日地望着天上的云,似乎要把天看穿一般。蓝兔在外练剑,余毒渐消,她虽失了视力,但武功还在,一把冰魄依旧华贵万千,清寒绝世。
                            两个人,仿佛都与世隔绝了一般,甚至彼此之间,话也不多,更遑论其他。
                            蓝衫默默,推门而入,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也不知是不是看不见的缘故。缓步走到了桌边,将冰魄剑放下,摸索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面喝着,一面侧耳倾听,过了会儿,才笑道:“你在哪儿?我听不见。”
                            ——不是看不见,而是,听、不、见。
                            “这儿。”窗前静立的虹猫转过身,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柔和,勉强笑了笑,“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蓝兔微笑着,朝着他的方向,问道:“你的身体如何,这几天天气不错。”
                            虹猫笑容一僵,别过头,半晌,才硬硬地扔出一句:“我不出去。”
                            “由你。”她低了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准备怎么样?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抬起头,认真地望向他的方向,“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虹猫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也想象不出他的表情,也许……他面无表情,只是眼底会偶尔闪过凄然的光。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终于开口,低沉而凝重:“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所有的罪责都会由我承担——也只能由我承担。”
                            蓝兔长睫轻颤,没有说话,只是悄然握紧了杯子。
                            “我无法面对他们,他们也无法面对我,不如不见。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为达达报仇,但是现在……要我杀他,或者要我看着别人杀他……只怕、只怕是做不到的,即使……我也恨他……”
                            “我懂。”她低声呢喃,那杯中清茶,不知何时已被冻成冰块,散发出丝丝白色寒气。
                            “已经天下皆知了吧,”他突然转过身,抬起右手,双眼死死地盯着手腕上的动脉,仿佛看得见鲜血奔涌如河,“我的血,是多么的肮脏残忍;我的身世,是多么的见不得人,他们现在正商量着跑来兴师问罪吧?”他蓦得冷笑,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手猛握成拳,“诛杀魔教余孽,功劳大得很呐!”
                            “不会的。”蓝兔把后几句话全当了耳旁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与杀意,展颜一笑,柔声道:“他们不会把消息放出去的,不会害我们。”
                            虹猫仰起头,深深呼吸:“我知道。”他的手缓缓松开,长舒了口气,淡淡道:“当日黑虎崖大殿之中,不止我们四个啊,还有那么多人,哪里瞒得住……”他微微苦笑,无可奈何:“我认了……”
                            蓝兔沉默着,笑容渐渐僵住,直至消失不见。
                            “外面什么情况?”
                            她咬牙,不语。
                            虹猫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之色,长长一叹:“你不说我也知道,江湖,很久没热闹过了,达达的事……说不定也会推到我头上来。黑……”他突然一顿,嘴张了半日,神色复杂,终是道:“黑虎崖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玉蟾宫里,这正魔之战,在所难免。”
                            蓝兔豁然抬头,望着他,神情变幻,有心疼有不甘有不舍,但最终归于平淡,带着隐隐的肃然,语气却是柔柔的:“答应我,不要与天下为敌。”
                            “是天下容不得我,你不明白吗?”虹猫一笑,袖子一拂,白衣纤尘不染,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他相信她明白,她也的确明白。
                            那些正道大侠们,不会容忍他们一直敬仰的七剑之首长虹剑主居然是魔教余孽,他们也绝对不会让至高无上的长虹剑留在他的手中,黑虎崖可以存在,黑小虎落华可以不管,但是虹猫……
                            “跳跳他们呢?让他们走吧,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夫人已经回去了,和达达一起;大奔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这些是是非非他搞不懂,被我赶走了,况且莎丽伤得很重,活下来已是万幸,必须静养,他可不能卷进来,我已让人送他们回了金鞭溪;逗逗不走,说要替我治眼睛;跳跳我没办法,管不到,只能由他。”
                            虹猫长舒了一口气,蓝兔许久没听到他这样痛快的呼吸了,好象已经放下了一切,要将胸中积郁的所有不快通通排除,她心中一动,却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感觉有千斤的巨石,压在了她的心头。
                            “我虹猫……此生不枉了……”
                            蓝兔猛然站起,一直握着的茶杯瞬间碎裂,连带杯中被冻住的“茶冰”也散落成万点晶莹,她死死盯着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似乎什么都已洞悉于心,她嘴唇颤抖着,许久,方才开口,一字一顿:“我、不、许。”
                            虹猫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愧疚与疼爱,轻声一叹,走到她的面前,抬手轻抚她的脸庞,低声道:“对不起……”
                            “不,”她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然后缓缓移到自己的小腹之上,贴紧,让他厚实的手掌感触她身体的温暖:“这里,还有一个生命,等你守护……”
                            


                            14楼2012-03-09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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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6: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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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消息三五日内便已传遍江湖,天下震动,最初的惊骇过后,武当首倡,各方英豪聚于武当,一番吵吵嚷嚷慷慨陈词,群情激奋,便已武当少林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玉蟾宫。
                              玉蟾宫有玉蟾宫的规矩,只会允许首脑人物上山,弟子随从一律留在山下镇上,不许入宫。这规矩人尽皆知,江湖之上也素来无人违反,纵然是少林武当方丈掌门亲至,也只能带上掌权的大弟子之类,闲杂人等根本不许进山。
                              然而这一次,却以武当为首,不但破了规矩,而且还将下山接引的两个宫女擒了,一行人径直闯到玉蟾宫门前。
                              出人意外的是,宫门紧闭空空荡荡,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领头的武当掌门皱了皱眉,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清修道长,会不会有诈?”身后有人轻声问道。
                              清修不语,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和尚,问道:“明烛大师,你意下如何?”
                              “玉蟾一脉,绵延千年,论起来,你我两家不过数百年,还是她们的后辈呢。”老和尚看着朱漆的大门,却是答非所问。
                              清修心中暗骂,哼了一声,朗声道:“诸位,我等此行,乃是为诛灭魔头,非与玉蟾为敌,若见了宫中女子,当以礼相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四十余岁,正值壮年,中气很足,声音朗朗传开,后面的一百余人均能听清,纷纷点头称是。
                              “哼,恬不知耻!清修啊清修,你也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居然这般无耻狂言!”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气息虽微,声音却很清晰:“你破我宫规闯我宫门,还说不与玉蟾宫为敌?我姐妹下山接引,你却将我们打伤擒住,还说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几句话说得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刚刚还情绪高昂的众人刹时静了下来,纷纷低语,有的看向出声之处,有的则看向清修,却没有人敢出头说话。
                              说话的是被武当道士五花大绑的女子,一个年纪稍小,约十七八岁的模样,嘴角有血,已经昏了过去;另一个略长几岁,脸色苍白,满脸鄙夷地看着周围的人,声声冷笑。
                              清修脸色难看至极,一张老脸竟也微微涨红,狠狠盯着那个出声的女子,正欲发作,身旁突然响起一声佛号,明烛的声音从旁传来,和善至极:“道长息怒,既然这姑娘无辜受累,就放她回去吧,至于这位小姑娘,看样子伤得不轻,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理当好生照顾。”
                              清修脸色一变,还未答话,明烛已挥手示意门下弟子,不由分说地将她二人从武当手里抢了过来,微笑道:“姑娘,冒犯了,这位小姑娘我一定好好照顾,我等今日实是为除魔而来,并无他意,还请姑娘转告蓝宫主,开门一见为好。”
                              清修心里大骂老和尚诡计多端,他这么一插手,一来让众人看见少林方丈果然慈悲为怀,二来向玉蟾宫示好,这两点无疑让少林武当高下立判,而他放这女子回去……清修眼底寒光一闪,目光落在朱漆大门之上,嘴角微微冷笑:门后若有机关,那么……
                              那女子摆脱控制,看了明烛一眼,神色缓了缓,却也绝对不是变成了什么好颜色,一言不发,看了被和尚们护在中间的另一个女子一眼,竟也没什么关切的表示,转身就朝宫门走去。
                              “大师果然高明。”清修看着她走向宫门,咬着牙,低声道。
                              “哪里,道长过奖了。”明烛慈眉善目,和蔼微笑。
                              那女子很顺利地进了宫门,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然而她进去之后,宫门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众人又干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日头越来越高,已近正午,众人已越来越烦躁,已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恨不得冲进宫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清修与明烛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如今天下英豪均在此地,玉蟾宫就算闭门不理,又能撑几时?
                              正犹疑间,宫门突然打开,两支羽箭破空而至,惨叫声立刻响起,竟是两名武当弟子反应不及,被射中了肩膀,倒地哀嚎不止。
                              异变突起,众人一下子回过神来,救人的救人怒骂的怒骂,清修明烛二人心惊,清修上前一步,怒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玉蟾宫行事,就是这么不堪么!”
                              


                              15楼2012-03-09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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