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发，亲们来围观吧。

脱了好久的债，来还债来了。

【处罚】
盖聂恭敬地低着头，等着师父的处罚。
“去望天洞面壁十天。”
“是。”盖聂深深一礼，并不反抗。
未料师父把枪口对准了我，“你当然也有错，也该罚！”
我嘴巴一撅，道：“师父……”
师父突然阴笑了一声，我预感不好，果真他慢悠悠道：“面壁是不用的，不过……”
我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这十天，每天砍十捆柴，担十担水，做三顿饭。”
我瞪大了眼睛，“要……砍材，挑水和……和做饭？！”
“还要为师重复一遍，嗯？”
要让师父重复，十担就变成五十担了！
我忙道：“不用不用，我知道了，知道了。”
“嗯，别想着偷懒，为师会督促你的。”
我捏捏手指头，气得直磨牙，这老头，罚什么不好，居然要我砍柴，挑水，这也罢了，最可恶的是竟然要我做饭？！我连锅铲都不会用，居然要我做饭？！这死老头！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领罚？”
盖聂行了一礼，便退回房间，出来时，手上拿了一柄木剑，走到我面前，把它递给我。
“是给我的?”
他微微点头。
绕了绕剑身，发现与原来那柄不一样，外形虽差不多，材质却是上好的欐木，坚韧耐用，还有淡淡的清香，剑柄顶端仍刻了一个庄字，不过用的是楚国字。
常人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可不合适，他既心甘情愿，我就受之无愧，该怎样损他就怎样损他。
“你不做木匠可真是浪费人才。”
“不奚落我一下，小庄是不是会少很多乐趣？”
我瞪大眼睛，很惊奇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没听错吧，聂儿，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我捏捏他的脸颊，很怀疑这张木雕脸是不是原来那个木雕脸。
他并未闪避，看着我的眼眸眼眸带着笑意。
“难道此地还有第三个人?”
面对他难得的笑容，我忽然觉得无言以对，他亦只是看着我不动。那双眸子太过精致眼神太过犀利，让我不敢逼视，我害怕会陷进那样深邃沉静的美丽漩涡中，被他窥破潜在的心思，于是防备地退了一步，扬起头，故作嘲讽道：“我说师哥，本大人脸上是长角了，能让你看这么久？”
“好好照顾师父。”对自己的失礼举动无丝毫尴尬的自觉，扔下这句话，不疾不徐地走了，留我一人莫名其妙，忙用手摸摸脸上，什么都没有。
“这人奇怪的毛病还不少!”

【监工】
急速赶回云梦居时，师父正端坐在前阶之上闭目养神，整个前院只有竹管敲击池底的咚咚声和水流的声音。
还未走近两步，师父忽然睁开眼，抬头望天，我昂头望天，但见两只鸟儿飞过，并无异常。
“师父您看什么呢？”
“你说呢？”师父反问，言语间已有了一抹厉色。
我摇摇头，望着天空道：“天上有鸟，两只鸟，刚飞过去……”
“还在浑说！”师父一喝，我赶紧噤声，“现在是午时一刻，你半捆柴都没带回来，连带着把午饭点也磨过去了，这一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我上山……砍柴去。”
“柴呢？”
“柴……啊，在山上，我一口气砍太多了，一下子……拿不了……”
师父冷冷撇了我一眼，“山上，哪里？”
我咬咬牙，道：“山上……望天洞，我让师哥帮忙看着？”
师父突然冷哼一声，吓了我一跳
“还想让聂儿帮你撒谎？”
“没有。”
“没有？上次喝醉酒打人拆房子的事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又想着怎么忽悠为师？”
喝醉酒打人？我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忽然记起上上上次出谷喝酒的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师父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个是喝酒，一个是撒谎，虽然撒谎其实也是鬼谷研习必修的技巧之一，但师父认为撒谎是万恶之源，并不赞成，对撒谎的人惩罚较严。
我紧张地看着师父，生怕看到他脸上阴冷的神色，忙道：“绝对没有这事，师父请相信我，明天明天我一定把柴带回来。”
“是吗？”师父眯着锐利的双眼，开始扫描。
我忐忑不安，好在师父没有说什么，只道：“暂且饶过你，若被为师知晓你在撒谎，处罚加倍！”
“小庄不敢。”一面恭敬行礼，一面咬牙切齿，深恨不能真把师父生吞活剥了。
傍晚很快来临，我硬着头皮走向厨房准备晚膳。却意外地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一般人是不可能进入鬼谷，那么进入鬼谷，还是厨房重地，一定不是常人。我立刻提高了戒备，小心翼翼贴近窗户。凝神谛听厨房里的动静，里面有噼噼啪啪的折柴声，衣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这贼可真不是常人，好似根本不怕别人听到似的放心大胆在厨房走来走去。我抠开窗纱，往里一瞧，不由一呆。
里面有人，这个人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女性动物。
女人……怎么会有女人在鬼谷？难道是师父请来做饭的？还是……
我左看右看觉着极有可能，一下乐了，一脚踢开门，道：“大娘！”
女人听到开门声，忙转过头，看到是我，眉眼都挑起来了，一副审视的模样，看的我极不自在。
“你是小庄？”她不疾不徐地问了一句，尖锐的桑音刺激得我的头脑清醒了一层，果真强悍！。
对于无礼之人，我向来是礼尚往来，于是抬起下巴，歪着嘴角，一副嗤笑的表情，“是啊，本大人卫庄，是鬼谷先生的弟子，大娘，你胆子倒不小啊，知不知道擅闯鬼谷重地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眨了眨大饼脸上的两颗绿豆眼，并不害怕，“小伙子，我是你师父请来的，你师父要我帮他一个忙……”
果真如此！
“呃……大娘我耳朵很好，你不用那么大声说话。”
我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以防她的口水再次喷到我的脸上。
“师父是让您做饭是吧？那您慢慢忙，我不打搅您了。”说罢我抬腿就走。
“慢着！”
大娘的魔音震住了我。
“你不能走！”
嗯，不能走，难不成让我打下手？
“我说，大娘，我从小到大连锅铲都没碰过，我留下来只会给您添乱，您还是自个忙吧!”
我好心劝告，可惜大娘似乎不领情。
“小庄，我不是来帮鬼谷做饭的”
大娘放低了声音，还有些柔软，忽而觉得我见过的所有叫我名字的人当中，他们的声音都不如盖聂的听着舒服，但是他总是很少说话，这两天话却不少，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改性了。
“什么……不是，那你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是来看厨房的？
“我是来看厨房的.”
“……”
她很耐心的补上一句，“你做饭，我看着厨房，顺便看着你。”
“！！”

今天先四章，完毕。
娘子，为夫想你

呃……话说本来是元宵的时候发的，但是仔细看了一边，又扭曲了，觉得非常之不完善，还要修改……亲们，请再等等……

其实正在完结过程当中，搬完之前，是一次四章，有志于抢沙发的亲们enter稍稍敲慢点儿。

【送柴】
第二天醒过来时艳阳高照，口腔一阵阵发苦，盐吃多了，喝水都是苦的。那条半生不熟的鱼让我跑了十趟茅房。
可恶可恶可恶！没见过比师父更可恶的人了，可恶，老头再可恶还是我师父。
再过一个时辰就得做饭了，还是把十担水先挑了，还有二十捆柴等着砍！
我一个鲤鱼打挺，挺没挺起来，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屁股硬摔一记。
“嘶，***走霉运了，起个床还能把屁股摔开花。”
我揉揉屁股，走到厨房，拿了扁担和桶，眼角突然扫到一个身影，不由一呆。一身青袍纤尘不染，仙风道骨的师父居然蹲在灶前烧柴！
“师父，你……在做饭？”
“不做饭，吃什么？”
“……那倒是。”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你个头，还不去担水，记着今日二十捆柴，一担没完成，处罚加倍！”
“师父……”我焉了头，拿起扁担和桶开始担水。
担的次数太多了，也摸出些技巧，虽然扁担没折，水却溅了一身。
刚刚担完水，师父的饭做好了，我忙去换了件衣服，师父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真不知这怪老头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吃饭？
我仔细尝了尝，呵，师父的手艺真不错，可是比师哥做的都好吃，竟是少见的美味。
“哎，师父不当厨师简直太可惜了？”
我叹息一声，想着九天后就吃不到师父的饭菜，心里就遗憾。
“谁不做厨师太可惜了？”师父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没，没谁。”
师父将碗筷放在灶台上。
“记得洗碗。”
我靠，又多了两件事，洗碗扫地，扫地洗碗！这么多事，也不知师哥是怎么做完的。
师父抬眼横我。
“……是。”
说到师哥，突然记起了他昨天说过的话，不知要我去望天洞干什么。这人也不说个清楚，真是……算了，不磨蹭了，我将东西收拾干净，拎起斧头跑到了青岩山上。
这次不挑了，见着不粗的树，我就砍。见着断的树枝我就捡，一下午果真有成效，数了数，刚好六捆，扔掉斧头，伸手一看，掌心早磨掉一层皮，泛着血丝。
寻了一棵树，靠着坐了一会儿，不想却睡着了，醒来时，已到了傍晚。
“该死，还有五捆要完成，怎么就睡了？”
拍拍脸，继续与柴火奋战，天黑的不能再黑时，我收起斧子，准备回云梦居。
今晚竟没有月亮，星星缀满深蓝的天空，一瞬地想起有个人，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总喜欢立在窗边，仰望苍穹，幽深的眼眸里落满了星光，静静的身影披着清辉和柔风。
聂儿……
抬起脚，还是选择去望天洞。
凭着高大的合欢树，我很快找到了望天洞所在，与往日不同，合欢树下堆了一堆的东西，走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捆一捆柴，一共二十捆，一捆不多一捆不少。
原来是……
“盖聂，我来了。”
万籁俱静，这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觉得突兀，忙咳了一声，用小一点的声音叫了一遍，然而许久都没看到他的人出来。
不理我，难道是生气了？
我自嘲地一笑，那人要真生气了，怎么还会去砍柴？
这人啊不知说什么好。
“盖聂，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听到没？”
他仍旧没有出来。
我怒了，这人还要我怎样才肯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把这些柴都烧了，你信不信！”
这话果真奏效，他慢悠悠从洞里走出来。
“我信，你这人从来都是任意妄为的。”
“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有事？”
“怎么，你这么用心讨好的人来看你，一点不高兴？”
“讨好？不过是怕被你连累而已。”
“连累你？！”我火冒三丈。
“的确。”
“你……”
我愤愤地看着他，可是天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怒我便忘了真正想问的是他怎么破的阵法这个重要很的问题。
“很好，很好，你即心甘情愿，我也收得心安理得，告诉你，我不欠你人任何人情，这柴……我收了！”
“随你便！”
我捏紧双拳，怒气郁结，大吼道：“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装清高，装全能，装木雕，全他妈都是装的！”
“是，我就是这样虚伪的人，千万记得要一直讨厌这样的师哥。”
“去你妈的师哥！”
我甩手，快步走出了合欢树的范围。
虚弱的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我怔了一怔，脚步却是不停，然而静静地山风总觉有些异常，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身白衣也静静地躺在洞口。
“师哥！”

【浩劫】
我与盖聂在厨房忙，师父端着茶壶慢悠悠踱进来了。见我坐在灶台边喂柴，神神秘秘一把拉过我，道：“你们昨晚做了……”
我老脸一红，道：“师父怎么能问这么直接，他会害羞的。”
“梆”的一声，菜刀砸到俎上的声音，带着“狠狠”的意味，惊得我一跳。
清瘦的背影道：“谁害羞了？”
我忙道：“呃……是人家害羞了，是人家……”
“噌”菜刀离开俎的声音，接下来是“咚咚咚”利落的切菜声。
现在只要他一生气，任何大一点的声音都会让我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师父竟是与我有同感，把我拉的更远了，“你们昨晚做了……”
我眯起眼看师父，一直看到他不自在为止。
师父抖着白眉毛强硬道：“看我做什么，你倒是说做还是没做？”
我捂住胸口，做痛心疾首状，“师父，我很难过。”
师父一愣，“你难过什么？”
“小庄心中本来有个很高大很英雄的形象，然而在不久之前，这个形象轰然倒塌了，所以小庄很难过。”
“难过你个头！”师父一记狠敲在我头上，“你以为你师父是什么人，专爱没事找事，挑唆八卦江湖新闻啊？！”
瞬间师父的形象高大起来，我惭愧地傻笑道：“师父莫气莫气。”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做？”顺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做什么？”我装傻。
师父眉毛一扬，道：“是不是又皮痒了？”
我一缩脖子，羞涩道：“昨夜……师哥很主动……”
师父贴过脸来，笑得一脸猥琐，“聂儿怎么主动了？”
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再一次崩塌，我站直了身体，道：“师父你色了。”
师父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表情严肃，道：“这么说……你已经碰过聂儿了？”
我羞涩地点点头。
“混小子！”师父突然勃然大怒，惊得我一愣。
“真是个混小子，你不知道聂儿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吗？我们鬼谷门派的弟子怎么能做这种横刀夺爱的事？！”
我弱弱道：“师父，君子该成人之美是儒家的教义，我们鬼谷不是从来都应该横刀夺爱吗？”
“呃……那是……算你小子有记性，哼，莫夸一句就翘尾巴，要说横刀夺爱，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剑，你说你有那个本事夺？”
我叉叉手指，底气不足道：“所以我不打算横刀夺爱……”
师父脸色一黑。
“……太暴力。”
师父脸色更黑。
“你知不知道你碰了聂儿的后果是什么？”
我咬住手指，点点头。
“知道你还碰？！”师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不怕。”
师父讶异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怕？”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怕什么？！”我义正词严。
师父陡然站起身，语气激昂道：“很好，小庄，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为爱可以赴汤蹈火的男子汉，师父敬佩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师父言重了。”
“不严重不严重，你是能挑大梁的人，为师很欣慰有你这么个弟子做接班人。”师父振奋地拍拍我的肩膀，继续道：“师父已经老了，所以这鬼谷子的位置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担任……”
我傻了眼，“师父年富力强，不用这么早退居二线。”
“哎，为师也不想，奈何鬼谷将有一场浩劫，为师只怕化解不了。”
我脑袋一嗡，洪水哗哗从眼前流过，“一场浩劫？”
“嗯，”师父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估计了一下，墨家大概有江湖上排名前十中的五位高手、排名前三十的五十名中手，排名前七百的五万名低手会血洗鬼谷，咱们鬼谷不可以做缩头乌龟，以免被天下人耻笑，所以你要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我眨了眨眼，道：“师父您确定不是耸人听闻？”
师父扬眉一怒，“为师吃饱了撑着，骗你好玩？！”
我立刻道：“师哥，师哥。”
“喊聂儿做什么？”
“收拾包袱走人啊。”
师父胡子一抖，“你不是说不怕吗？”
我眨眨眼，道：“我是说不怕师哥把我从床上扔到床下。”
师父：“……”

这里是猥琐庄

【有了】
一身墨衣的少年英姿煞爽，眉眼斜飞入鬓，好似一个细笔勾勒的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忽略晶亮的眼眸中时不时闪烁的愤怒，让人看得那叫一个舒服。
师父的几番刁难，没想到都叫这个少年过了，本以为定可被鬼谷先生收做弟子，没想到师父把我给拉出来做最后一关，年轻人好脾气的除了师哥，没几个。
我一向不轻易出手，但于私于公，我都不会让这个少年胜利。师父把着胡须，兴致盎然地看着场中的我们。
“你就是卫庄，久仰！”
那牙齿磨叽的声音，怎么也看不出这张嫩白的脸上有“久仰”的意思。
我尴尬一咳，道：“莫非客气，其实卫庄还没学成出山，哪里值得久仰。”
少年脸上一僵，似乎没料到我会在一个客套话上较真。
少年想不出说什么只得道：“那就动手吧！”
我也不废话，“请。”
场中身影如幻，却不过二刻，翩翩一席墨衣被我打出了云梦居。瞧也没瞧那墨衣一眼，便奔向师父。
师父责备道：“小庄，你也太不给墨家面子了。”
“这不是刚好省了送他出谷的麻烦。”
“这是第几个了？”
“嗯……我想想……自从上月开始，这大概是墨家送来的第……十个奇才吧。”
“他们墨家倒是人才济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了十个奇才。”我转向师父，“师父听说您当年收徒可是找了许多年，是不是您眼光太挑了？”
师父一撩眉，道：“这个莫非……我觉着还不错，比你当年强很多。”
我嘴角一抽，“要不我把他打回来？”
师父果断打哈哈，道：“我看此子定是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佳啊？”
我伸出手，道：“给我！”
师父装傻，道：“什么？”
“师父你赖账？”
师父眉毛一立，“我赖什么帐？！”
我义愤填膺，“哼！您老昨天才说过的，我使出惊天一剑就把十八式教给我！
师父脸一沉，“你还知道！那你练成了惊天一剑吗？”
“刚才，刚才那气贯长虹的一剑您老没看见？！”我惊道，师父看的一脸笑呵呵的，难道不是为我练成惊天一剑高兴吗？
“呃……刚才没看清楚，你再来一遍我看看！”
“好好，我再练一遍！”我咬牙切齿，“这次看清楚了。”
师父捋胡须，也不应。
正要入境，眼角却撇到青袍一角直飘，我伸手抓向他，转眼我们拆了三十招。
“别跑！”我勾住师父的腰带。
师父大吃一惊，张着嘴看着我，“你你你居然抓到我了……”
我也愣怔着看师父，不料师父脸一沉，道：“接招！”
“啊，又来！”我大吃一惊。
一手带着刮骨削肉的强猛掌风袭过来，已容不得我多想。
眼见太阳西沉，我大汗涔涔，道：“师父啊，还要打多久啊，我们都打了一天了。”
师父喝一声，“收！”我立刻收掌。
师父沉默良久，脸色阴晴不定，这是很少见的情况，我只知不能留他一个人，陪着他沉默。
“小庄，你多少岁了？”
“啊，刚好二十。”
“二十，二十，双十年华，双十年华啊，我终于成功了，成功了啊！我破了鬼谷的记录啊！”师父突然大叫道。
“师父……你没疯吧？”
师父又哭又笑，又笑又哭，一抹脸，把我紧紧抱住，拍着我的背。
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猛击我的背，我死命从师父怀中挣脱出来，点了他的穴道。
师父脸上的肌肉抽动不止。
我内疚道：“师父啊，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人道了，但是你太激动了，实在需要镇静一下。”
“你个臭小子，快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徒弟！”
“嘿，你不认我这个徒弟，我还要认你这个师父。”我探入他怀中，摸到硬硬一角，立刻抽了出来。
师父气得哇哇大叫，“臭小子，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珍藏版本呐，世间只此一本，别无分号，你不能抢啊！”
“师父啊……”我替他顺气，“学以致用，才有价值，这书你只能看，又不能用，还不如给我的好！”
师父老脸一绿，随即怒冲发冠，恨恨的眼线笔直地穿透我的心脏。


【小高】
“有了？怎么可能有了呢？男子怎么可能有了呢？”我深深的纠结于这个问题，但是，那的确是两颗心脏的跳动声啊。
师父端起茶盏，皱眉道：“你已经念叨好几天了有了有了，有什么了，能让你这么纠结，难不成你有孩子了？”
“是啊，我有孩子了。”我答道。虽然师哥为什么怀孩子搞不清楚，但那孩子肯定是我的不会错。
噗的一声，一口茶水毫无预兆地喷我一脸，接着便是口水不断乱飙。
“你有孩子？你怎么可能有孩子？你是男子，男子怎么可能怀孩子？就算有孩子也应当是聂儿有孩子，你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当年验明正身明明都是男子，难道我眼花了？难道你不是男子？难道你是女子……”
“住嘴！”我抹下一脸的茶水加口水。
“您老一咋一呼的干什么，我说我有孩子又不是说我怀了孩子，我有孩子不可以是别人怀了我的孩子啊？啊！”
“那倒是！”师父心有戚戚焉，须臾，又转眼喝道，“臭小子，你有孩子了，你怎么能有孩子了？！莫不是背着为师和聂儿出谷乱搞吧？你竟敢背叛聂儿，你皮……唔？”
我赶紧捂住师父的嘴，这话让师哥听到了可有我好受的了。
师父剥开我的手，愤愤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哪家女子？”
“不是女子？”？
师父一愣，“不是女子，难不成是某种动物？”
我眉脚一抽，道：“您老什么时候听说过人与动物生人类的孩子？”
“有。”师父很肯定的说道。
我脑一抽，是师父脑残，还是我幻听了？
“……神话传说中有。”
我：“……”
我咬牙切齿：“是师哥有了。”
师父一愣，不敢置信道：“你师哥有孩子了？这怎么可能？！”
“你师哥有孩子了？这怎么可能？！”
“师父，我听到了，您老不用重复。”
“我什么时候重复了？”
我一愣，与师父俱转脸，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离我们三步之遥。
这个少年那叫一个好看啦，俊美的相貌不辨雌雄，只是那气场冰的很，好似他往哪儿一站，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大冰库，周围寸草不生。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也盯着看了我许久，碧透的眸子是毫不掩藏的敌意，脸上一点也没有擅闯别人住宅的尴尬，也没有一点自我介绍的自觉。
我只得问道：“你是谁？”
“我是高渐离。”
高渐离！清丽脱俗的冰山美人，排名前二十的江湖高手，造诣高深的琴技，巧妙绝伦的击筑，学富五车的燕国才子，忧郁高雅的佳公子，可攻亦可受的极品美少年！只是那声音冷得掉冰渣。
我兴奋道：“你和传说中的高渐离一模一样！”
高渐离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听过传说中的卫庄。”
我：“……”
“久仰。”
“客气。”
“高兄怎么来这儿的?”
“我是用脚走来的。”
“……”
我低头看他的一双不占灰尘的干净的青色鞋子。
高渐离抬眼，碧透的眼眸发着幽幽的光，“你是卫庄？”
我转眼看师父，道：“为什么所有来鬼谷的奇才都喜欢问‘你是卫庄’这一句？”
师父一副“你傻，我又没问你这句，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我问错人了，你又不是奇才。”
师父嘴角不甘地一抽。
“你是墨家弟子？”
“我是墨家弟子。”
“敢问高兄来鬼谷有何事？”
“小弟冒昧来鬼谷是为荆轲一事。”
我与师父对看一眼，道：“高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
“……”
师父掩面而退。
“呃……高兄你说话为何喜欢加主语？？”
“小弟我是为了写出来时对丈完整。”
“……”
“高兄写书？”
“小弟写书。”
“写什么？”
“《荆轲前传》。”
“还有《荆轲后传》？”
“还有《荆轲后传》。”
“呃……高兄不觉得省略主语可以使对话更简洁吗？”
“小弟不觉得省略主语可以使对话更简洁。”
“……”
“高兄是来找我吗？不是的话，可以找我师父，我师父刚走，我可以把师父叫来，不是的话，可以找我师哥，我师哥正在厨房准备午膳，如果高兄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起用午膳。”
“小弟不是来找你，也不找你师父，我看到你师父刚走，你不用把你师父找来，我来找你师哥，你师哥正准备午膳，小弟不嫌弃，可以与你们一起用膳。”
“……”
“别客气。”
“多谢你。”
“……”
“这是我师哥盖聂？”
高渐离仔细打量盖聂，视线最后停留在他的小腹上。
“我是高渐离。”
盖聂僵着脸色，拱拳行礼。
高渐离回礼。
如果高渐离不说话，同时看两个美人儿简直是太美妙了。
在高渐离开口前，我抢先道：“不如先吃饭。”
“不如先吃饭。”
我很有一种想要点高美人哑穴的冲动。
“鬼谷先生不与我们一起吃吗？”
“鬼谷先生……不，我师父习惯一个人吃。”
高美人点点头。
哇，高美人是开窍了，懂得简洁了！
我一脸振奋。
“原来你师父习惯一个人吃。”
“……”
“菜很美味，盖兄的手艺真好。”
师哥一直不习惯别人的称赞，只是略略点头，微微一笑。
我明智地选择不开口，好在高美人并没有没话找话的习惯，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然后是花厅中的茶点。
高渐离道：“刚才在前院听卫兄说盖兄有了身孕，高某想向盖兄证实一下。”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理由？”
“荆轲是我的大哥，我是荆轲的小弟。”
盖聂脸一白，不说话。
“你不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
盖聂抬头看他。
高渐离站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盖聂跟前。
“你只需把手给我。”
盖聂紧紧看着他不动。
高渐离出手如电，盖聂转身如疾风略过，我袖手旁观。
未料师哥的手腕竟被他扣住。
我惊道：“住手！”
“卫兄稍安勿躁，小弟只是想替盖兄把一下脉。”
不消一刻，高渐离碧眼大睁，一脸惊奇道：“怎么可能？”
盖聂抽回自己的手，板着脸不说话。
我一笑，“我师哥是全能。”
盖聂笔直的眼线穿透我。
“你师哥的确是全能。”
盖聂脸皮一紧。
“这孩子是谁的？”
“你无需知道！”
“你真不愿说？”
“不愿。”
“那由荆大哥亲自来问你。”
盖聂色变，却闭嘴不再言语。
高渐离识趣离开鬼谷。

【密谋】
不日，荆轲真的来到了鬼谷，师父闭关不见，让我招待。
荆轲无视我，直奔主题。
“阿聂！”这一声叫的痛心疾首，忽略俊面上不合时宜的眼泪，荆轲仍旧光彩照人。
“……是阿聂对不起荆大哥。”
“不怪你……原本是你以为我死了，不是有意背叛。”
盖聂抬眼看他，荆轲一脸善解人意。
荆轲几经犹豫，终于问道：“我可不可以问问……这孩子是谁的？”
盖聂埋着眼皮抿唇不答。
良久，荆轲突然道：“没关系，阿聂，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都是我的孩子。”
盖聂一震，抬眼看着他，“我……”
“什么都不必说……”荆轲拥他入怀，“我会向你师父提亲，很快来迎娶阿聂。”
盖聂看向我，我别开视线，紧紧捏着拳头。
“荆大哥……我师父正在闭关，这件事等师父出关后在说吧。”
我抬眼，瞟向窗外，白色的发丝挂在窗栓上。
“嗯……只是鬼谷先生什么时候出关？”
“两……”
师父死命向我使眼色。
我赶忙道：“两个月……两个月后就出关了。”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
盖聂抬头看我一眼。
荆轲一怔，道：“两个月！那时你……”
他的视线不自然地扫过盖聂的肚子，盖聂不自在地别过视线。
荆轲沉吟道：“如果这样，不如等你……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成亲。”
窗外响起“扑通”一声。
荆轲道：“那边有什么声音？”
“大概是只狗摔倒了……”
荆轲一脸莫名道：“狗……摔倒？”
盖聂看向窗外。
我立刻道：“师哥，我饿了。”
荆轲皱了皱眉头，“阿聂，你先歇着，我去做吧。”
“不，不必了。”
“你有了身孕，不该过多操劳，还是我来吧。”
“荆大哥……”
荆轲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道：“叫我轲。”
盖聂张了张嘴，道：“柯……”
我死命叉手指，想叉息心中的怒发的小火苗。
“聂……”
荆轲动情地靠近他的脸，我立刻猛咳一声，道：“荆大侠，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荆轲诧异地看着我，继而心照不宣地笑道：“卫兄说得是。”
我尽量掩饰脸上的鄙夷，打着哈哈道：“厨房在这边，请，请……”
“请。”
荆轲的手艺居然还不赖，我一边狠狠地吃，一边安慰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师哥还是喜欢我的。
盖聂收拾出一份饭菜，我连忙放下筷子，抢到手里，道：“师哥与荆兄慢慢吃，我去送给师父。”
盖聂愣怔着看我，我落荒而逃。
师父饿虎扑食，不忘加一句，道：“臭小子，算你有良心，还记得你师父。”
我哈哈一笑，“小庄忘记谁，也不会忘师父。”
师父两眼一眯，道：“哼，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我小脸一垮，委屈道：“师父说的不是人话啊！”
师父眉毛一立，“刚才是谁说有只狗摔倒了，啊？”
我嘿嘿一笑，道：“徒儿这不是这不是不会撒谎嘛。”
“哼，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师父咽了一口菜，“唔，荆轲这小子，手艺不比聂儿差啊。我说，趁老夫吃的功夫，你赶快想想对策。”
“什么对策？”
“什么对策？当然是把荆轲弄走的对策?”
“为什么要弄他走？”
“嗯，难不成你要老夫在那个破洞躲两个月？”
“师父可以提前出关嘛！”
师父一扬眉，道：“那是，荆轲现在巴不得见到老夫。”
“师父别急！”
“老夫我不急。”
“呃……师父，我想不出该怎么办，不如您想想？”
“还能怎么想，你若有本事，就拐着聂儿私奔去。”
“那不行，后面一长条尾巴，我可不想被墨家追杀三千里。”
“你还知道要被墨家追杀啊？当初追聂儿时，就应当有这个觉悟！”
“现在有觉悟还不晚吧？”
“不晚，不晚又有什么用？”
我一垮脸，道：“要不，我去把荆轲‘卡擦’掉？”
“墨家如同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你要想后半生安生，这件事想都别想。”
“既然不能杀，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荆轲主动放弃聂儿。”
“主动放弃……”
“嗯。”
我摇摇头，道：“师哥那么好的人，荆轲怎么可能主动放弃？”
师父嗤了一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把聂儿当宝啊？”
“就算如此，荆轲一向信守承诺，应当……不会毁约。”
“如果他遇见了一个比聂儿更好的呢？”
“比师哥更好的，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