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日子一如既往的闲适悠然。那日午后,几个人聚在教皇厅侧殿,借着饭后的闲余时间聊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话题一转忽然扯到了梦上面来了。各种荒诞不经的梦境在嬉笑中讲了出来,米罗夸张的描述着自己昨夜梦见被变成了蝎子然后扔进了瓶子里被卡妙捡回去养了好几天,向来不苟言笑的卡妙居然挥手给他一下子,冷冰冰的说着昨天半夜梦见米罗那死蝎子被迪斯抓去泡酒吓都吓醒了……
笑声当中,还有谁真的在意这些梦究竟是真是假?聊着聊着,迪斯眼珠一转,伸手扯了扯抱着笔记本电脑的默不作声的艾俄洛斯,“艾尔哥,你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
艾俄洛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没什么啊……就是梦见有人唱歌。”
“哦?是谁啊?好听么?”
艾俄洛斯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想说下去了。就在大家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隔着雾,看不清人。”
大家面面相觑,阿布罗迪觉得艾俄洛斯说话时的眼神有些不对,总像是瞒着什么似的,再仔细看又特别空洞。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不是没试过什么方法,只是不太管用。这毛病算是从那次大战留下来的。
艾俄洛斯见自己冷了场,歉意的笑笑,又低头忙他的去了。
不过迪斯咳嗽了声,装着好奇问道,“艾尔哥你查什么呢?”
艾俄洛斯简单回答,“荆棘鸟。”
众人沉默。
荆棘鸟,一种颇为奇特的火红小鸟。从离巢的那刻开始,就不停的寻找荆棘枝,当它如愿以偿时,就一头扎上那最长的刺,唱一生唯一的一首歌。
艾欧里奥第一次得知这种生物的时候,还是在那次大战尾声。那时候,可没荆棘鸟故事那般浪漫。战事持久,血腥残酷,所有经历过那次大战的人都伤痕累累,哪怕到了现在,再想起来,也有疲惫与厌倦从心底涌出。
没有尽头的战斗从来不是他所害怕的。他唯一可以成得上是畏惧的吧,大概是亲人的离去。最后一场战斗结束的时候,艾欧里奥几乎就以为十三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只不过,这一个他挚爱的兄长则是荣誉的受伤,但那伤也几近致命。
血止不住的从伤口流出,但受了污染的伤处却无法用药物,或是小宇宙来愈合。更恐怖的是,受伤的人不仅要经受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灵魂上的。如无救治,结局只能是魂飞魄散。
那时间,所有人都快疯了。艾欧里奥不记得关于那时的太多,他的心被焦急与恐惧填满。唯一仅存的画面中,大概就是撒加和史昂前辈彻夜不休的在翻资料;穆,米罗,卡妙和阿布罗迪一遍又一遍的激烈争吵着药物配方;沙加和加隆一次又一次的去寻找任何可能有效的药物,回来时却是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