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永远开在23℃的格子间是自己一直所鄙视与向往的将来
我来到这家公司已经有十七个月。
每天工作轻松，给上司泡红茶打印文件。闲时对着电脑看言情小说，常常入戏太深，哭到泪眼朦胧，甚至看不清上司已经站到我的面前。
“对、对不起——”
我扯过纸巾遮掩住泛红的眼眶，慌忙站起身，对方却只是露出一副宽容的笑容。
“会看到哭么？果然是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的样子啊。”
太丢人了。我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小声纠正。
“……不是刚毕业。”
“嗯？这不是你第一次工作吗？”
他不甚在意的问着。虽然是直属上司，但像我那样平淡无奇的履历，除了HR外大概也没人会关心查看。就连周围的同事们，彼此了解也不会通过这样的途径。
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地方永远是在公司的茶水间。那里有听不完的八卦，是流言的终极聚集地。关于眼前的上司，坊间传闻就有好几个不同的版本。因为都说的煞有介事，所以不知道对哪一个该相信，或者对于哪一个都应怀疑几分。
我如此想着，并努力抬起头。泪痕大概还留在脸颊上，眼睛也依旧红肿，——只是面对他，我仍想尽可能舒缓平静的给出答案。
我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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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的开始是公司铺着的藏青色地毯。在走廊与之擦肩而过，让路给他在公共饮水机前俯下身。
弯腰接水时，对方的金发自耳畔瀑布般的一泻而下。于是扶住公文包，友好的向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初次见面。……蓝染惣右介。”
对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眼神。深蓝的纯净水桶在一旁“咕咚咕咚”升起巨大气泡，如同幽暗冰冷的水族馆。
晃动的水面反射着微弱的波光粼粼，投射到琥珀色眼底的神采。那说不上淡漠，但也绝不能称之为面对新来同事的热情亲切。
“啊呀……我还以为，这个公司的人都只会说，hi，我是新来的Wendy/Patrick/Samantha之类。”
微挑嘴角戏谑的说，让自己不禁有些默然。
的确。朴素旧式的黑框眼镜也罢。签名时整齐的明朝体也罢。措辞上的即请商祺铭感五内也罢。自己的风格总是严谨而古板。
只是自认为谦逊温和的外表倒不至于招致反感的。——于是再一次不卑不亢的微笑，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那，自我介绍的话，你又会如何说呢？”
“其实嘛……我很少被属下问及这种问题。”
对方喝水时，咬着纸杯的边缘一笑。细长的眉眼和白亮的牙，显得耀眼灿烂。他转过身，极为自然的推开写着[部长办公室]的大门。
在橡木门关上的一瞬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探出头来。
“——顺便，我屋内的饮水机坏了，去叫技术维修部的人来。”
因对自己BOSS尚不熟悉而造成的乌龙。——衬衣的第三枚扣子还停留着对方长发尾梢拂过胸口的感触。蓝染惣右介略微郁闷地调整一下领口，心想，这里的冷气是不是该再调低一点。
与自己顶头上司的初次见面，或许显得有些戏剧化的错乱。然而时间自有令人遗忘的功效。身为新来的普通职员，生活还是逐渐归于平淡。
工作谈不上繁重，更多是轻闲的的时刻。旁边办公室的大妈已经开始打探自己是否单身，并热情的介绍相亲对象。自己温和的应付，带着笑意看自己的上司突然出现。懒散的将胳膊倚于自己头顶的隔板上方，拖着长腔说介绍女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我呀？
那个人，时而热忱时而冷漠。午休的时候会与年轻女同事开些玩笑消磨时间。
有时会好奇这样年轻散漫的人如何会坐上如此高职，随即看到对方在会议上令人心悸的锐利眼神。
与技术部的浦原是朋友，经常打电话占用公司内线。从股票行情到星座预测无所不谈，聊起董事会的八卦会笑的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滚来滚去。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内容……有一次偷听不小心被抓住了现行，于是这事不提也罢。
下班时总要嚷着几个人一起去喝酒。走的时候，随手勾住隔壁部门的熟人。久南白撒娇式的欢呼声，六车拳西燥郁的神色。即使是这样，也仍会一次次容忍前者作为副手用碎纸机毁坏重要文件。——自己每每抬头注视着他们吵闹的离开，随之沉默的低头一笑。
然后，会继续敲着键盘工作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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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加班。在空旷寂静的办公室继续敲着键盘。浏览购物网页的时候，又感到有人自身后接近，我急忙伸手盖住屏幕，不知道如此笨拙的动作能将满页的图片掩饰几分。
“……又在看这种东西啊。”
熟悉又充满厌恶口吻的声音响起。匆匆回过头去，看到弟弟正皱眉抱着臂站在隔间外。
“诶？是你？”我有些意外。“吓我一跳呢……你怎么会来我们公司？”
“居然还问，不是说好今天早回家陪奶奶吃饭的吗？都几点了还不下班，这么晚了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可是，我也是不得已要忙工作的啊……”
“研究昂贵的名牌领带夹也算工作了？”弟弟的口气寒冷如冰。眼神扫过我无处藏匿的显示屏。“已经够了吧。——暗恋自己的上司结果弄得人尽皆知。那种虚伪的眼镜男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他对你的态度不是已表现的很明显了么？”他猛的提高嗓门，“你难道还要让他再伤害你一次？”
“你小声啦！”
我有些慌乱又气恼，压低声音呵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上司的办公室。却在即将看到那扇门的时候硬生生将自己克制。——那里的灯应该不会亮起的。甚至连因为怎样的原因不会亮起都与我无关。我只能回过头，强迫自己重新对上那充满谴责的眼神。
弟弟的个子依旧没有变高。满脸嫌麻烦的表情。因愤怒而有些泛着泪光的眼睛。在我看来是永远不会长大的小孩子。
伸手想揉一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他却只是别扭的转头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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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直在望着你。
这样的情愫，绵长而安静，或许会被称之为憧憬吧。——我在唇齿间反复回味这个词所逸出的温柔感触。
签单的时候，被送快递的人打趣。显而易见的昂贵价格，不像是自己小职员薪水所能负担的事物。——它与我并不相配，拆包裹时的心情却依旧急迫。小巧的领带夹从盒子里取出，带着金属的冰冷躺在我的掌心。它太美。精巧的做工折射的光晕，璀璨的令人窒息。
那是与我不相称的奢华的东西，可沉甸甸的重量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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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那个人的副手，为他安排一天的工作行程。对方似乎给予自己不设防的态度。于是知道他叫外卖的习惯，知道他所偏好的停车位置。公司电脑的密码住址报箱牛奶箱的钥匙。
相处时前所未有的贴近，恍若十分熟悉。只是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却从未再看到自己的上司对自己展露笑颜。
开会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取出后看到屏幕上隔壁部门东仙的名字。仅有的几个同谋之一，却没眼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平时在电梯间相遇，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点头。伪装出来的客气和疏远。——于是淡定的挂断放回原处。
再抬头时捕捉到那个人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只是很快又转向别的方向。心中难以名状的，仿佛有一条静静的暗流涌过。
若即若离。——那距离的分寸还是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时间轴的崩坏是深夜漆黑一片的办公室。灯被突然打开。一片大亮之中，自己只能握着文件僵硬在原地。抬手挡住脸回望，对方长发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眼。斜靠在门口，表情倦怠而傲慢。抬起的手懒洋洋的在开关上停格。
那光线来的毫无预警，是令人几乎无法直视的锐利的金色。
“又加班么？”
“啊……是的。”
“还真是辛苦呢。”他揶揄似的说。
他洞悉一切，然而他不屑一顾。那冷漠的眼神最终深深刺伤了自己。——松开手的一刻，档案纸袋也随之“啪”一声的落在原处。不想再找任何借口。舍弃一切蹩脚的理由。自己只是一言不发的向他走去。——一手关上灯的同时，另一只手强势的将那个人于黑暗里拥入怀中。
激烈地拥吻。近乎吞噬般的索求。将他抵在墙壁上时，对方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而自己并没有丝毫停止的念头。
“社长可是说过……有办公室恋情者，扣薪停职杀无赦哦。”埋首于他的颈项间，那个人仍在自己耳畔如此若无其事的说着。
长发贴在自己脸颊旁边，柔顺而冰凉，丝绸一般的感触。
“五分钟前，我刚刚因为窃取商业机密被你抓获。”
“不错。”
“反正都是要开除……”自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笑了。“而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于是就此万劫不复。
不要为爱焚身似火，不要为爱孤注一掷，也不要那么用力地爱，透支自己所余无几的真心。——太过绝望的感情，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承受。而能够珍惜它的人，偏偏又是我们所不需要的。
对于命运的交错，注定无可奈何。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天晚上，那个人如此对自己说。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没有人比我对你更了解。只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被欺骗。即使你骗过了世界上所有人，也只有我会看破你的谎言。因此，我也会比任何人都先为你的欺瞒举证。
“说到底，你想要的既不是天下，也不是可以认同理解你的人。”
当初是怎样无稽的期待，才会妄图设计这一切。
“……真是可笑。”
对方说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些漫不经心的俯视。百米之下，是这个城市万千灯火的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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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年会定在高档的餐厅。侍者捧来白葡萄酒，向我们展示标签后将瓶子打开。软木塞在拔下的时候发出令人惬意的低音。
每个人的杯中都斟上了少许。晶莹剔透，有些冰冷。我隔着玻璃杯，看到我的上司对我露出带有些许温柔的笑容。
指尖伸进礼服隐藏的口袋，在里面可以碰触到坚硬的金属。我把领带夹装在这里贴身携带着，时不时就想查看一下，以确认那份沉重还在我的手中。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把心意交给我想要传递的人。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眼前的这个人，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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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的末尾是对方的离开。——真正可怕的背叛无从可见。最后的最后，还是自己的全盘逆转。
让对方输的如此彻底，所谓的辞职，也不过是被驱逐更好听的说辞。他知道那个人终将离开这个城市，——看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表情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挫败的样子，刚剪的短发也显得清爽利落。
自落地窗后看到对方拎着小皮箱轻巧的上了出租车。阳光下意外的显得崭新，新布置的部长办公室却仿佛满是回忆的尘埃。
他尝试着打出一个电话。在拨号音中沉默的等待了许久，却预感到会有怎样的结果。
能够想象出对方坐在机舱中，带着嘲讽看向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的样子。随后是空姐礼貌的前来，做出关闭一切移动设备的提示。
职业化甜美的微笑，大概会得到那个人一贯伪装出的夸张的回应。——于是挂断。关机。顺手将SIM卡取出丢进椅子靠背的清洁纸袋。
飞机加速起飞。随后，整个城市在三千米高的机翼下徐徐展开。


这回完了！（茶）

其实是老文 整体构想都是老的 最初写于09年（远目…………）只不过一直搁置着没写完 最近有新的设定出来了 就把它补了进去 算整理完这一篇（银魂系标题03）
应该很能看出来是和那两篇银魂系是同时写的吧，自我感觉……因为
1。用第一人称
2。言情小报的抒情路线- -
但是一直没写完是因为质量还不如那两篇……初衷就是想把五番队那一堆浆糊事改成现代架空办公室背景的 但高三时没有工作完全没有这种商业文概念……虽然现在也没有- -……
所以语言充斥着意识流片段化+二逼文艺化，那么装13的东西自己看着也很恶心，这次想改一改但是总基调已经打下来了也没改的很成功-3-
反正我现在放开了~~~根本不需要喜欢自己写的每一篇东西嘛，把自己想搞的部分搞一搞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