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洪林远没有寒江的豁达,整日里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算寒江没有刻意回避,两个连着几日也能见不着面,只隐约觉得洪林会再惹上些祸事。只是没想到这祸事会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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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醒来时四处都是一片粘稠的黑暗,没有风没有光,看不到听不到,脑后被重击后的痛楚随着清醒也越发剧烈了。猛然一阵凉意袭来,惊得寒江一个哆嗦,再清醒不过。
四周一下子亮堂起来,染上灯,让寒江很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景象,这应该是个地牢。而刚刚向自己泼冷水的人,做完了该做的事就恭敬的退到一边。
从阴影里缓步走出一人,那人对着寒江在笑,这一笑就,如三月春风,吹皱一池春水;眉眼一弯,就如同揉碎了江南的烟雨。
仿佛眼前有什么难寻的美景,让他笑的温和,看的专注,就像是赏花,可他赏的不是花,有的不过是个一身狼狈的寒江。
旁边的喽啰见了那人,连忙行礼。“大人。”那人只摆手让他们不必理会自己,自在的在一旁寻了桌椅子施施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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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会到这,王轩自己也颇觉得意外。不过身为元朝质子的他此刻出现在晋州本就是件让人意外的事。
但若是有人能仔细想想里面的弯弯道道,也就丝毫不会觉得意外了。前任高丽王在位时,元朝就一直想让自己取而代之,王琪死后,虽说最后是由王褕即位,但元朝最属意的人选依然是自己。
可能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再好不过的傀儡了吧,性子软弱可欺,一点没王琪的铁血。而比起王褕,身后那一堆支持他的元人,更不会放弃机会从他手里谋取更大的利益。
因此几个月前,他就在被默许的情况下回了高丽,开始暗中联络朝臣,收买人心,一切事情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直到几日前,洪林和寒江来到了晋州。
其实原本王轩想见的是洪林,王琪薨后,对外宣称是刺客行刺。但他早就在高丽安插了眼线,王琪的死因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轩就很想见见洪林,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然能够毁了王琪,让他着实觉得遗憾。毕竟比起王琪,王褕是再嫩不过的角色,还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而布置的再精巧的棋局,若是少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就索然无味了。而太过无聊的事,王轩真的提不起多少精神去做,连敷衍都会觉得多余。
洪林的到来倒是让他难得有了精神,只是他手下的人绑错了人,等来的却是寒江。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思,王轩也不介意来见见寒江。
所以看在寒江眼里的王轩也很奇怪,自坐下就再没其他动作,看向自己的神情也是淡淡的,甚至是冷漠,明明那人至始至终都在笑,笑的极美,如云消雨霁,雪融冰消。但笑的越是动人越让人觉得冷,寒江也不知道是哪出了差错,就是莫名有这样的感觉。
王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虽说一开始就不曾有过血色,此刻还是苍白的过分了些。王轩有些不在意的将随身的药粉吞下,手一松,歪着头,无趣的看着上好翠玉雕成的药瓶直直的摔个粉碎。
药效很快就发挥了,原本虚弱的脉像开始加强。恢复过来的王轩,兴致阑珊的看了眼寒江,像是再找不出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像来时一样,不发一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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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胜基醒的时候王琪还未醒,他的头埋在他的颈侧,暖暖的呼吸拂在他的颈子上,手牢牢抱在他腰间。或许是因为怕冷,现下的王琪,总是喜欢抱着他睡。若是他起身走开,王琪便会自动自发向一旁摸索,直到抱到人了,才会重新睡的安稳。
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光,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不上漫长。
以往的十年,他一步步艰难的走着,一心只想能有资格和王琪靠近些,时间就这么累月经年得过去了。
这三年却让他觉得,原来岁月也可以如此一日、一日缓缓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