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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背影(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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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25 23:22题记:
我们尚可蹉跎的岁月中,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记忆不能磨灭。可能清晰,模糊或者悲伤,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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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我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很多的影子,朋友的,亲人的,自己的。
1)
小时候过于调皮。母亲总说我哥老实胆小,而我天生顽劣。我总欺负同龄的小朋友,惹无数家长来我家告我的状。终于有一次,在一个家长领着一个哭啼着的小孩子离开我家后,我母亲决定把我送进我们村上唯一的一所小学。让学校的老师来管教你吧,母亲无奈的说。
那一年,我才五岁。我哥八岁了,上一年级。
那所小学原来是村上的一家祠堂,很多年不曾检修,一遇上下雨的天气,便屋檐到处漏水。有时,因为雨实在太大,雨直接从屋顶的瓦缝中飞舞出来,老师和学生的头发上就会沾满一层雨雾,有些胆大的学生便会撑开伞来听课,老师也并不加指责。
雨会积在坑坑洼洼的教室地面。我们都担心那污泥弄脏了我们的鞋子,那个时代,鞋子是很珍贵的。我们都脱下鞋,用个袋子小心翼翼的装着塞在课桌里,而光着小脚丫儿,裤管卷得高高的。同学们在教室里嬉笑着跑来跑去,溅得到处都是泥污印子。人坐在自己的桌椅上,用光着的脚丫把玩泥巴,把那泥浆全堆一块,踩上去然后用力一挤,它们便顺着我的小脚指缝温软的流溢出来,像极了一条条的小虫。走路,我都是谨慎又谨慎,我怕摔,弄脏了衣服回家,肯定是要被母亲责打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不小心把书本碰落在地上,着地的那面,便会从此无法再辩认。但终于,还是有书本跌落于地上的,我曾试图用水去冲洗掉那泥印,可结果,把那页纸都洗烂了,那泥留下的痕迹,只会在下一个学期的开始后,随着那本书一起退出书包后,才不被记起。
学校隔家并不太近。方圆几十里,就那么一所小学,所有的小孩子都是拉上自己家附近的一起上学,一块放学。母亲便让我和我哥也结伴而行。那条满是泥泞的路上留下了我俩深浅不一,歪歪斜斜的两排脚印。
中午,得自己顺着那条土路走回家去吃饭,我走得有些厌烦的时候,便会让哥帮我捎饭去学校,我哥无奈,只得一个人孤伶伶的绕了个大圈,用个瓷碗盛上米饭,上面放点冬瓜南瓜之类的放满了,再倒扣上一个碗,用当时极为流行的网丝袋,带到学校关到我的教室门口。当时感觉是棒极了。
可是这种棒的感觉没维持几天,我母亲就骂我懒,并不许我哥再给我带饭。听说是一次,我哥一个人没绕大圈,而走了那条很多坟堆的小路时,被吓哭了。
于是,我和我哥又打打闹闹的上学放学,那条路实在是太烂了,经常我为了不弄湿鞋,会走那些相对干净的一点田埂小道。可风一吹,又把不住重心,就会摔到旁边的水沟里去。有一次,我又摔了下去,我哥居然不拉我,自顾自的朝学校走,我又气又恼的从水沟里爬起来,带着一身的泥水,在哥哥的背后大哭大骂的追赶。
田间小道上,经常有农户种的黄豆苗。春天的时候,走小道,就会把那些才栽下去的豆苗儿踩死。走的人多了,那些泼辣的农妇就会赶在我们上下学的时候,操着一根棍子,守在小道旁边,一看到有人走小道,就会抡起棍子追打咒骂。
我们去学校有两条路,一条山路,一条田间路。太小的时候,母亲宁愿我们在田路上摔得一身泥的去上学,也不允许我和哥哥走山路。当时,母亲对我们的管教是极严的,她的吩咐,我们都只有服从,从来也不敢去问为什么。两兄妹倒也乖乖的一直在那条田路里跌跌撞撞到渐渐大了,母亲才不再要求我们从哪去上学。后来才知道,山里总是有很多坟堆的,村上的老人们说,太小的孩子容易看到一些大人们看不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小孩子阳气不足,就会受惊,夜夜啼哭,睡不安稳。
山路其实比田路要远,只是在雨天,能够踩着道边的小柴木上行走,虽然会沾满雨水,可过不了多久就会干掉,显得身上比较干净一点。当然,山路的风景比田路是要好多了的,田路一年四季看到的都是田里的稻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而山路,春天会开满各色各类的花,像红艳艳的映山红,黄灿灿的老虎花,还有清香满鼻的野冰糖花。到了秋天,更不得了。那会乡下的孩子压根就没有零食吃,山里结的那些黄黄灿灿的野果,便让小孩子们口水连连。



1楼2012-01-14 04:36回复
    我的同桌家里和我家的关系一直比较好,听母亲说,两位父亲曾在玩笑时,戏称要给我们定娃娃亲,母亲却不同意。母亲的道理是,我那个同桌的母亲那么矮,他肯定会遗传他母亲的个头,大男人,矮得像个冬瓜,做他的女人的,又怎么能抬起头来呢?这些道理在当时,我是不明白的。那个同桌经常会和我说些悄悄话,从家里带了什么零食,也总不忘要留给我一份,只是后来,因为乡下的教学水平太差,而那会的初中还需要考核分数的,他没有考上初中后就辍学回家了。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相见过。若干年后,我回乡,问起母亲,母亲说他真的一直就只有他母亲的那般身高,我也不得不觉得母亲的高瞻远瞩还是有些道理的。
    那时的同学都有些畏怕我,一是我经常留着短发,不仔细看,都以为是我男孩儿,二是我性格粗猛。我原来的同桌也是个男孩子,可能是早熟的缘故,老是有意无意的拉我的手,让我十分的反感。有一次,他终于惹恼了我。我摔开他伸过来的手,和他扭打起来,结果不小心把课桌弄翻了,砸在我的右手上,当时我的右手就脱臼了。几个星期我都用左手写字,那时候,心里还挺美的,晚上不写作业,老师也不会批评我。我父亲去了学校,把那个男生狠狠的训了一顿之后,老师把我们的座位调整了,那些男孩子们,也再也不敢惹我了。
    五六年级,大概是已到了知晓男女区别的年龄了吧,母亲也一改每月帮我用大剪刀剪头发的习惯,开始为我蓄起了长发。我们也不再男女混座。我便有了小学中一位很要好的女友,王新怀。
    我曾经问过王新怀的名字由来,她挺骄傲的说,这是她哥哥帮取的名字,叫心怀大志。王新怀的哥哥在我们的眼里是偶象级的人物。他经常会参与一些老师们才能组织的活动。比如说组织学校的歌舞啊,比赛啊,纪律维持啊。夏日炎炎,学生需要午睡的时候,小家伙们总是不安分的在教室打闹,而王新怀的哥哥会带上学校几个佼佼者代替老师在每个教室进行巡视。有贪玩不来学校午睡的,或有午睡时间吵闹的班级,经过王新怀哥哥他们的统计之后,是要受到全校的通报批评的。
    王新怀的母亲身体有病,听母亲说,王新怀的母亲在入嫁王家之前就说,我身体有病,是不能下田干活的。王新怀的父亲说,不能下田也不要紧。两个人就这样的结了婚。而这么多年来,那个幸福的女人,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里生儿肓女,一晃几十年,真的从来都没有下过田。所以的农活都在被王新怀的父亲一手抱揽。可以想象,王新怀和她的哥哥,一定也是从小如我般就是操持家务和各种农活了。我总是满肚子的怨气,怪母亲处事的不公,在他们兄妹两的脸上,却看不到太多感情的痕迹。
    王新怀的哥哥,上学下学总是步履匆匆,独来独往,而王新怀总是和我一块,两人在路上一边嬉闹,一边瞎扯。我很奇怪,王新怀的哥哥成绩很好,而王新怀的成绩总是不好。我和她一样,两人一起上课下课,回家都是忙家里的活,而我在当时是学习课代表,专门检查别人的作业,自己是从来不写作业的。她的成绩却总是班上的倒数几名。也许学习也有天份的吧。终于,到了六年级,她也和我原来那个矮个同桌一样,没有考上初中后,就辍学在家了。小学毕业之后,我们也再也没有见过到,村上有很多他们家的故事。她的哥哥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当了一名教师,在给学生上课的同时,还在很用功的自学,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找了个很漂亮的媳妇儿,给家里也修了一座很宽敞的楼房。而王新怀,在我背着包四处流浪的时候,就已早早的为人妻,为人母。3)
    三年级之前,我们都用铅笔,铅笔盒里,总是有一些长长短短的小铅笔,和各种五颜六色的橡皮擦,在没有玩具的时代,收集各类橡胶皮擦,成了我最大的爱好。
    最简单的橡皮擦,是一种叫大白面的橡皮擦,方方正正,十分结实,经常用一个学期,也用不完,最后是自己用得忍无可忍扔掉了事。再高级一点的,便是稍微带点颜色的,有蓝色,绿色的,初时出现有颜色的橡皮擦时,估计质量还不太过关,经常擦完纸上,不小心还会留下那些橡皮擦遗留下的一层淡淡的颜色。后来,种类开始繁多起来,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橡皮擦也相继走进我们的铅笔盒。
    


    3楼2012-01-14 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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