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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ˇ。 .` ★゛*┃小说┃灵异小说第一辑--恶魔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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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我出院回到了学校,把磁带还给了英语系的女孩。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她去看了场电影。那是是部载歌载舞的印度电影,我只记得在黑漆漆的影院里,她的指尖在我掌心里划来划去。电影似乎短得出奇,一不留神就结束了。
  我和她就渐渐熟悉了起来。因为英语系和法语系课程不同的关系,白天我们基本见不上面。有时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能碰见她们英语系的女孩簇在一起。只有在晚上时,两个人才在公共教室里一起复习功课。她每天背大量托福单词,听大段的听力练习磁带。我光在一旁看着就觉得辛苦。
  暑假里我去了她的家。她的父亲是公派驻加拿大的外交人员,母亲在城市规划院当工程师,白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我在她的卧室里吻她。但当我想进一步时,她却拒绝了我。
  她借给了我许多欧美摇滚乐磁带,一部分是她从国内买的,一部分是她在国外的父亲寄给她的。我们听了许多曾流行一时的音乐。像甲壳虫、门、鲍勃•迪伦,皇后、老鹰、平克•佛洛依德、**等等。这些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已经老了。但他们的歌曲却留存在了磁带里,现在又通过磁带留存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她希望我能分享她的感受。我分享到了。也许她并不知道我会因此而感谢她。但我确实感激她所做的这一切。



32楼2011-12-08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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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琴曲 五
    阿静失踪以后,音乐学院的人来国际贸易学院找过我两次。他没有亲人,因此他们找到了我。根据音乐学院的人所说的,阿静在预赛时发挥得极为出色,获得了一致的好评,本来已经顺利进入了决赛,但决赛的前一天晚上,他却失踪了。他的行李还在宾馆的房间里,护照在带队的教师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见到阿静的是宾馆的迎宾员。迎宾员看见这个中国青年走出了宾馆的大门。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34楼2011-12-08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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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0 13: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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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楼2011-12-08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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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酒吧找提琴少女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天晚上她身穿一条素白的连衣裙,在酒吧里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看来,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安静得近似透明。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眼睛里也没有太多内容。我想问阿静有没有和她联系过,但始终开不了这个口,也许她并不需要我的安慰。有几次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仿佛我的存在让她无法理解。后来她撇下我,登台拉奏起小提琴。她拉奏的是巴赫的《小提琴曲》,琴声里却带出了凄楚孤单的韵味。听了四首短曲后,我离开了酒吧。
          之后的两个月我没有再去过那个酒吧。两个月时间里也没有阿静的任何消息。我感到自己日常生活里忽然空出了很大一块空间。
          我每天都和英语系的女孩待在一起,听着她的摇滚乐磁带。可是对我来说,听到耳朵里的摇滚乐并不是我真正想要聆听的音乐。
          六月底期末考试之前,提琴少女来国际贸易学院找过我一次。
          提琴少女是来请我跟她一起去音乐学院取回阿静留在那里的东西的。阿静的个人物品已经被整理过,装在一个纸箱里。打开箱子,里面有几件衣服,一些琴谱,十几盘古典乐磁带,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纸箱里的这些东西很难让我联想起真实的人来。真实的人一旦消失了,就显得不再那么真实了。
          我告诉提琴少女,复兴路的房子里还有阿静的一些东西。她凝视了我一会,慢慢摇了一下头。我帮她把箱子拿到汾阳路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把纸箱放进后座。她微微一笑,握了一下我的手,大概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她的微笑就像小提琴的琴声一样有一股不着痕迹的婉伤,虽然很动人,但我不想看见她这样微笑。
          等我考完试再去衡山路的那家酒吧的时候,提琴少女已经不在那里演奏了。她的情况我并不熟悉。以前都是阿静送她回家的,我不知道她所在宿舍的具体地址。酒吧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仅仅留下了一个无法打通的联系电话。
          随着阿静的消失,提琴少女也消失了。他们都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与他们一起消失的,是钢琴曲和小提琴曲,是一直以来都陪伴着我的音乐。
          英语系的女孩在七月初飞往多伦多看望她的父亲去了。暑假开始后,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常常独自一人待在复兴路的洋房里,坐在阁楼的琴房里茫然注视着眼前的黑色斯坦威。音乐会已经不存在了,三角琴因此落寞不堪。钢琴孤单到伫立在房间的中央,但是弹奏它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弹奏它的人去了哪里,我不愿去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得太多了。想得越多,越是难以避免得出自己不愿得出的结论。
          我一个劲地回想曾回荡在这幢房子里的琴曲,回想那梦幻一般优美的旋律。渐渐地,我觉得自己与这台斯坦威钢琴没有了区别。我们都同样沉默,也同样孤单。它在默然考虑什么,我也在默然思索什么。在沉默中,我化身成了钢琴,钢琴化身成了我。在沉默中,钢琴依然是钢琴,我依然是我。
          七月底,我去了海南的三亚,并在海边的度假村里一直住到了暑假的结束。
          新的学年开始了,我如同梦游一样地坐在教室里,躺在寝室的床上,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辨认出一张张原本认识的面孔。
          英语系的女孩说我是听多了古典音乐变痴呆了。从加拿大回来后,她跟我讲了许多那里的事情。从躺在温哥华海滩上度假的人们的打扮,国会山上飘扬的红色枫叶国旗,到周末夜晚港口附近的焰火表演。这些极其美丽的,充满异国风味的情景由她讲来无不栩栩如生。但这些栩栩如生的内容并没有真正进入我的头脑里。加拿大可能的确是个既美丽,又干净,而且人口又十分稀少的国家。可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过卡罗尔•金的歌吗?”她问我。
          “哪一首?”我问。
          “《IT MIGHT AS WELL RAIN UNTIL SEPTEMBER》。”她说,“《还不如一直下雨到九月》。”
          “没有听过。”
          “在加拿大的两个月里我常常听这首歌。我的心思就像歌词一样。”她轻轻哼着歌词,“The weather here is as nice as it would be , Although it doesn’t really matter much to me . For all the fun I’ll have while you’re so far away . It might as well rain until September. (这儿的天气依然很好,可这于我毫无意义。你离开这么远,我得不到一点乐趣。因此还不如一直下雨到九月)。”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九月,而且天上也没有下雨,但我只能保持沉默。她轻轻地哼唱声让我难以自制。我十分渴望得到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想要得到她的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得到了她以后会怎么样我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现在只能考虑自己。
          “你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我想要你。”我说。
          她默默凝视了我很长时间。很久以后,她还是拒绝了我。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谁更为此而伤心。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却勉力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可是我没有办法去考虑她为什么而难过,只是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并不爱她,虽然以前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爱她的。对我来说,她只是工具,获得自我满足的工具,和播放音乐的录音机没有任何区别。这正是我自私的地方。


        36楼2011-12-08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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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琴曲 六
          半年后,我和她分手了。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她没有办法不提出来。我一直在疏远她,我们的关系慢慢冷淡了。感情上我不愿离开她,然而自我意志却逼迫我自身离开她。在实施这样的行为的同时,自身的感觉越来越麻木不仁,好像是看着另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我把自己从早到晚抛在图书馆里阅读大量的书,但过后连一本书的书名也无从记起。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问我是不是已经不爱她了。我摇头。我不愿意让她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这一点,那实在太伤人的心了。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想了解女人的生理结构才和我交往的,到底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满足了你的这份好奇心?”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我想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我想出国一样的想。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到底怎样喜欢我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像进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屋子一样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本来应该有人,那个人应该是你。可是屋子里没有人。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我摇了摇头。
            她反手擦了擦眼泪。
            “虽然你看起来呆头呆脑,又不太爱说话,可是我喜欢你,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每次你抱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觉着你抱的是我。你不过是对亲近你的人做出类似于感情的反应,就像是回馈。这样的比喻没错吧?巴甫洛夫的实验,狗见到食物流口水。你对我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除去这些回馈,你完全空洞无物。你究竟在隐瞒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说你不爱我呢?表面上你的确一团温和,但我却感觉你的心里没有任何感情,那里完全是一片寒冷。你就像是台冰箱,还是打不开门的冰箱,让人无法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你以此拒绝和伤害靠近你的人。绝对零度,你的心就是这么回事。你的心里什么都没有。”
            女孩以为是她一直拒绝和我睡觉这点使我不能原谅她。其实不是的。虽然我内心的确为此感到有些遗憾,但她给予我的东西远比这个重要,比如说那些过去年代的摇滚乐。我聆听了那些音乐,并将它们记在了内心深处,它们逐渐成为了我自身的一部分。与她分手,我当然也难受,可是心底又觉得如释重负。
            女孩放弃了选修的法语课。国际贸易学院虽然地方不大,分手后我们却很少见面。有几次在图书馆里,我看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一个角落翻阅托福考试的参考资料,我下意识地掉头走开。她那孤单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我,让我无法不心怀歉意。也许正是我伤害了她,从而改变了她。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即便心怀歉意又能弥补什么呢?
            之后她似乎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对方是她同系的一个男孩。但是他们的关系只维持了两个月。后来我听说她在毕业前就出了国,有人说是魁北克的某所大学,也有人说是多伦多的一所国际学校。我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哪个城市,总之是在加拿大,不在这里,就在那里。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了,月份牌上的号码总是在不停变化。我依然没有任何关于阿静的消息,再过一段时间,大概谁也不会再记起这个名字了。
            在阿静消失后的第二年春天,我把那台笨重的录音机和那些琴谱装在一个木箱里埋在了花园里。花园里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只有埋东西的那块地方再也没有长出过什么来。
          


          37楼2011-12-08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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