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The thing that hath been, it is that which shall be; and that which is done is that which shall be done: and there is no new thing under the sun.
——旧约•传道书(EccLЕSiastes)
阿尔弗雷德听着耳边的电子音感到体温在慢慢恢复,而在之前的当儿他浑身发冷抖个不停,认为自己大概将要见上帝。当然他没有,这完全要拜某个绿眼睛的家伙所赐,他才能在此刻几乎以诅咒的方式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他试图蜷起手指来确定自己所处的仪器大小,毕竟在被硬塞进这里头之前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空隙摸清自己所处的状况,光是在那一路狂奔之中就差点让他的身体机能直接全部降到零点。周围的舱壁摸起来手圌感有些类似于釉质的陶瓷,上方却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和各种按钮,他不敢随意按下它们,免得因操作失误导致的爆炸而丢了性命。这种死法未免太过可笑了。
“安静……别乱动。”
耳旁类似于音频接收器的装置传来冷静的声音,阿尔弗雷德眨眨眼睛,随即才慢慢猜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以及自个现在的状况———右腿传来剧痛的感觉冲击着神经。现在自己大概被扔进了修复室的手术台,刚才的游击战里右侧小圌腿大概没了……管他的,现在脑袋还好好地安在脖子上就是好事不是么?他相信亚瑟会修复好那条腿的,毕竟在这时候如果没法掌握机械肢体的修复技术简直就跟找死没差,虽然他现在感觉痛得有点想直接切断那里的接驳神经中枢的传感线路。
他感到一双带着手套的手臂轻巧的抬起他的右腿,将它搁置在某个凸起的装置上头,然后传来一阵细小的金属碰撞声。亚瑟的手因为带着手套而引起某种轻微的瘙圌痒感,冰冷的速冻剂浇在断裂的腿部伤口上让他着着实实的打了个冷颤,不过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亚瑟关闭了他的腿部传感神经。但是修正时候螺丝旋钮发出的金属咯吱声还是让他忍不住蹭动背部,他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了,不是忙于参加战斗就是处理资料事件,这种特殊的碰触让他感到有些难耐。
亚瑟手带来的痒麻感觉在基本修复结束后并没有停止,而是有规律的在他新装上的小圌腿上轻缓的触摸,就像是在检查它的功能是否被激活。阿尔弗雷德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起来,除了腿部被抬高全身都被禁锢在封闭容器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但从某种意义上又加重了腿部刺圌激的清晰感———Fuсk!亚瑟那混账绝对是故意的———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感觉还不错。
阿尔弗雷德使劲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打算放任自己稍微休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他闭上眼睛微微活动颈部,随着触摸放松。接着阿尔弗雷德猛然感觉到亚瑟脱下了他的手套,然后那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冰冷的机械骨骼组织合成的手臂,金属刮蹭带来咝咝的声响————他的小圌腿同样也是一块块钢板构成。
愉悦感迅速褪了下去,阿尔弗雷德感到一阵阵干呕的感觉袭来,那种难受感觉迫使他像样曲起身体却因为空间限制而只能抽圌搐。他使劲挥动仅有的能活动的小圌腿防止亚瑟的靠近,同时腿部组件的各种数值警报都开始狂飙。阿尔弗雷德在剧烈的刺圌激中试图转动手腕发射电子脉冲炮,不过武器系统及配件早就被亚瑟卸了下来所以没有成功,他发出嘶哑的吼声想要孤注一掷的开始破坏修复舱的舱壁。
忽然钳制和修复舱的压迫都消失了,阿尔弗雷德在修复台上喘着粗气使劲睁大眼睛,过了搞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东西。他听见脚步声走进身边,而后亚瑟的脸浮现在一片黑暗之中。
“阿尔,你怎么了,为何表现出抗拒反应以及攻击措施。是否是腿部的组件有不适合的配置,还是耳部传感器连接线路遭到了破坏导致晕眩感?”亚瑟的声音浮着一丝焦虑,但是脸上仍旧是一片冷静与公式化的表情。左脸上的头发在耳边被梳置成一绺垂在侧边,脸部线条一直顺延到右脸的附近,暗绿色的眼睛盯着阿尔弗雷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