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赵广福主动过来拉住穆承业，坐坐坐，我听说过你，一个还有几分正气的**。
穆承业屁股还未着凳子，赵广福又把穆承业拉了起来，不好意思，太脏了，你稍等。说罢慌着往里跑去，出来时手里多了张抹布。
喝了口刚泡的茶，味道太糙了，穆承业问道：“大叔，你怎么会把我当成说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广福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发生后，龙霸天想要私了。本来他说也亲自登门道歉，磋商善后事宜的，但这里路太烂，车子开不进来。龙霸天又想弃车直接走进来，被这里乱糟糟臭烘烘的给熏了回去。他前后找了两拨说客，一拨是穿西装的，是他的什么顾问。顾问提出赔偿八十万的钱，希望自己对此事不再追究，并能在电视和媒体上为龙启光说好话。只要自己同意，就双方签合同，赵广福能得到八十万元，但就不能再追究，还必须为龙启光说话。赵广福一听大怒，你们这帮龟孙子，以为八十万就能买两条命，就能买人的良心？把穿西装的给骂了回去。

第二天，又来了一拨人，是穿警装的，有说是市**局的，有说是省**厅的，也不知他们是真的，还是冒充的。这一拨人说的话和上次的一样，只不过把赔偿金多加了十万。又被愤怒中的赵广福哄了出去。
听完，穆承业笑道，怪不得你说我是说客，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
再次扫眼四周狼藉的一片，穆承业问道：“赵大叔，根据资料上的显示，你不是住这里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乱了。”
赵广福递给穆承业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是那种最廉价的烟，最呛人的那种。大抽了一口，直接把烟灰抖到地上，冷漠的老脸上皱起一堆褶子，言道：“这还不是拜龙霸天所赐！”
这又和龙霸天有什么关系？穆承业迷糊了。
随着赵广福的讲述，穆承业才慢慢清楚过来。

赵广福原来住在西郊。西郊是个老工业区，有几个大型的国有化工厂，曾几何时也很红火，产品远销国内外，还被中央级的领导视察过。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美生化工厂，赵广福是厂子里第二代员工，那时工人就是铁饭碗，不知多少人艳羡。可因为体制僵化，领导班子腐败，比不上国外化工巨头的规模和技术，比不上国内民营化工厂的灵活与节约，厂子江河日下，岌岌可危。工人们的收入也是锐减，不过好歹还有个工作，勉强能养家糊口。
再到后来，上级政府和部门提出资源整合集约发展的战略，把所有的国有化工厂全卖给了私人，这个私人就是龙霸天。这些厂子虽然效益不佳，但有场地，有设备，按市场价格，不低于三亿，可最后成交价格之低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龙霸天只花了一亿不到就把几个厂子全买了下来，成立了龙氏化工集团。

初战告捷，龙霸天高歌猛进，向政府提出产业化规模化的思路，被批准，在南郊、北郊大肆设厂开矿，几乎想把整个云雾市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化工厂。有社会人士从环境保护、耕地保护、人文景观保护等各方面提出批评意见，反对如此大张旗鼓的搞工业化，不能为了一时发展，断了子孙的命脉。但在巨大产能和政绩的诱惑下，反对无效，龙霸天的提议被通过。在一轮一轮的造城造厂运动后，云雾市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龙霸天收购几大化工厂价格之低，里面有没有猫腻，外人不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政府之所以会这么低的卖给他，其中有一些特别条款，就是处理好原有职工的待遇和福利问题。要么继续留用，要么给下岗遣散费。政府希望这样，把包袱给丢出去。龙霸天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所有条件，无论政界、工商界还是普通市民，云雾市上上下下都夸龙霸天是个有社会责任感，能担当的优秀民营企业家。

原化工厂工人与龙霸天的纠纷，穆承业也知晓，其中还有案子和这件事有关联。有一工人对龙霸天心存怨恨，砸烂了龙霸天的车，被龙霸天的人打成残废，这件事闹得很大，那工人口口声声要龙霸天坐牢，可在大捆钞票下屈服了，不再告了，此事以私了终结。
听完这段叙述，穆承业方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同情起赵广富和其他工人的遭遇来，隧问道：“那你们丢了饭碗后，是怎么熬过来的？”
“熬，确实是熬过来的。”
赵广富恨恨的望着门外的天空，又开始描述起来。
工作没了，钱要不到，但还得生活。大多数中国人的日子还不是忍过来的？赵广富厨艺不错，以前人家办席，都请他去帮忙炒菜。赵广富和老婆到处借了些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小吃店。

这其中有不少当年因下岗与龙霸天有瓜葛的人，新仇加旧恨，分外分明，他们就是不走，要和龙霸天干到底。
吓走了多数人，还有少数人在那里坚守。龙霸天也采用新的策略了。
先是一群群的地痞流氓光顾这里，找茬打人，制造纠纷，弄得人心惶惶。当家园变成是非之地，也不能久留了。
然后是专业拆迁公司拿着各种文件来了，先礼后兵。如果你同意，就一手签字，一手拿钱，卷铺盖走人。如果你不同意，拆迁公司就和软磨硬套，威逼利诱，玩着各种手法，非要你走人不可。
即使这样，还有极少数人就是不搬，赵广富就是其中之一。

对抗无效，赵广富及其他失败者，被强行迁到现在的临时居住区。
这一番折腾下来，有的人破了产，有的人一身伤，有的人被精神病。龙霸天太和他的后台太强了，实在扳不倒，元气大伤的人们认命了，此事再次中国特色的不了了之。
赵广富损失惨重，不仅仅是房子和小店没了，他的老婆也没了。赵妻身体一直不好，被这一连串惊吓纷争，搞得心神不宁。那次防止推土机推屋，被地痞流氓和拆迁公司的人殴打，受了重伤。虽然后来伤愈出院，可身体却一直好不起来，没熬到过年就去了。
“她死的不是时候啊，要是当时就死了，还会引起轰动，还能制住那帮混账。”
赵广富竟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埋怨起妻子要死就该那时死。
难道弱者只有用死亡才可以抗衡命运吗？
对赵广富刚才的言论和举动，穆承业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一股无以名状的伤感在身体里窜。
“想不到你和龙霸天之间还有这么多恩怨，那龙霸天认识你吗？”
“我们都会一辈子记得他。但他未必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害的人家太多了，怎么记得过来。大人物通常都这样。”
“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儿子撞死了你的女儿和她男朋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
“对！这就是命！此仇不共戴天，我的命就是咬死他，咬死他一家人。”
此时赵广富已经抹干了泪，双眼血红，黑黄的牙齿咬得切切作响。相信此时龙霸天站在面前，桌上又摆着一把刀，赵广富会毫不犹豫的提刀砍人。幸好龙霸天没有亲自来磋商赔偿的事，不然可能又会多一起纠纷。
又说了会，了解了些情况，并给赵广富透露些调查的进度，留下名片，穆承业准备回去了。
站在门口，穆承业忽转过头问道：“赵大叔，上次停尸房，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烧你女儿尸体？”
赵广富回道：“有人打电话给我说的。”
“那人说了是谁不？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我也觉得奇怪，问了，他说是一个关心本次案件，要伸张正义的人，没透露名字给我。我家这电话是老式的，没来电显示。”
“好，谢谢！打扰了，你老也多保重身体。先走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穆承业踉踉跄跄走着，一边感叹这里环境真差，一边寻思着，那人怎么会知道有人要烧尸体的，又怎么知道赵广福家的电话的，此举有何目的。
想不通，想不透，抬头望天，浑黄浑黄的，就像云雾的天空一样，越来越迷茫了。
穆承业长得很壮实，黄日斜照下，依然是那么的萧索。
在穆承业走访调查的时候，龙霸天也在行动中。被龙启光暴打的老汉叫宋国威，名字挺大气的，长的却竹竿似的，连脸都是瘦长型的，一点威风也没有。额头上还贴着张狗皮膏药，极富喜剧效果。
宋国威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个陋室里，往来全白丁，谈笑无鸿儒。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宋国威家里来了个贵客，著名企业家、云雾市政协委、工商联副主席、本地首富龙霸天先生。
宋国威也不是傻子，知道龙霸天为何而来。以往来这种大人物，早就端茶递烟了，此时宋国威却拽了起来，开了门还坐沙发上看电视，当龙霸天不存在。
龙霸天受此冷落，倒也不恼，把礼物放下，软声软气的不断道歉。见宋国威还是那冷不溜秋的鬼样子，心头火气，冲外门大声咳嗽了一声，保镖拿了个纸袋进来，放在茶几上，转身又出去。
龙霸天把纸袋撕开，几叠红花花的钞票露出边边角。
宋国威眼前一亮，脸上偷笑，额头上皱纹浮起，把伤口给扯痛了，轻嗷一声，干裂的嘴角向上扬起。
龙霸天眼睛毒，宋国威这么细微的面部表情没有逃过一点点，心头暗笑，给我装沉稳，还不是见钱眼开。
“龙总，龙委员，以为用钱能买到一切？”宋国威冷嘲道。
“那你说还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龙霸天不答反问、“良心，尊严，这都是钱买不到的！”宋国威说的掷地有声，本人都惊异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在这一刻，他认为自己是一生中最威风的。
“良心，尊严，买不到？真的买不到？”
龙霸天呵呵笑笑，拿出雪茄盒，自己叼起一支，递给宋国威一支，宋国威不要。龙霸天抽着雪茄，一对豹眼直直的盯着宋国威。
“你小儿子要读大学，学校不会给你讲什么良心尊严；你大儿子要买房，售楼部不会给你讲良心尊严；你老婆生病住院，医院不会给你讲什么良心尊严；你开小货车要加油，石油公司不会给你讲良心尊严；你要过日子买东西，商店老板不会给你讲什么良心尊严！”
“你说该讲什么？宋大哥？”

“说到底，不就是多要钱嘛。”龙霸天冷哼，从怀里又拿出三叠钱，摔倒桌子上，“这够了吧，别再给我讨价还价了，人都是有底线的。”
宋国威面露怒色，把桌上的钱一把扫开，跺着脚说道：“对，你说的，人也是有底线的。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还是我开头说的，良心和尊严的问题。”
“又来了，良心，尊严。听说你头几个月也被人打了，在家里养了几个星期，一分钱没要到，怎么没见你啃一声？现在雄了？当时怎么不闹呢？”
一提起这事，宋国威气就泄了，一屁股坐下，生着闷气。那是三个月前，下雨天开车，不小心污水溅到一路人身上。那人说把自己的名牌衣服弄脏了，要五千块钱。这分明就是讹诈了，宋国威自然不干。那人不休不饶，找了一帮人，把宋国威打得半死。宋国威伤好了，本说去闹，但一打听，方知晓对方的舅舅是市里一个大领导。去了不仅找不回理，说不定还要被再收拾一顿，也就忍气算了。见宋国威被击倒了，龙霸天继续追击，“你私下无证跑运输，好几年了，这也是违法的啊。只是没人告发了，安稳到现在。你说要是有人去反映，结果会怎么样？相关部门做事不行，罚款抓人的本事可是厉害厉害的。”
宋国威脸色苍白，干脆抱着头，不敢看龙霸天凌厉的眼神，耳旁是龙霸天的喋喋不休。
“老兄放心，我龙某人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的。有钱大家赚，有利大家图嘛。你大儿子不是要买房吗？我开发的几个楼盘都还不错，内部价有兴趣不？这种价格可是人家大官们才能享受到的哟。大家碰在一起，缘分啊，干脆给老兄算了，当是赔礼道歉。”
宋国威一句话不说，把手从头上放下，将地上散落到钱，一叠叠捡了回来，整整齐齐的放回桌面，点了点头。
第七节：纨绔
综合目前的态势，几乎所有问题都明了了，就剩一个：龙启光开车撞人前，和他的几个朋友，在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承业决定再次召集相关人进行调查。
张子华、向啸风、叶荣光、傅军、甘翔五人都被集中在**大队的里，等着接受调查。
这五人都是家世都非同小可，非富则贵，骄横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傅军带头叫道，“**叔叔，你们能不能快点，我们是纳税人，都有要紧事干，有靠托福的，有贵客要见的，有要做大生意的，时间就是金钱，你赔得起吗？”
穆承业冷笑道：“你们和别的**来这套，他们也许会怕，和我穆承业来，算找错人了。”

五人对云雾市的情况是很熟的，知道这个穆承业是出了名的硬骨头，犟起来连领导都敢得罪的主，这人居然能当上**大队副队长，真还是奇迹，这类玩意总有人收拾他的，不和他硬了，隧哼哼着不说话了。
张子华拿出一把小剪刀，细致的修建着手，傅军右手拨弄着一枚硬币，向啸风不断看自己的表，叶荣光有点不自然的坐着，甘翔拿出烟，想抽，又塞了回去。
镇住了五人，穆承业自己也有些得意，决定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们的好朋友现在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可能会深陷牢房，甚至会被枪决，你们无非花费点时间，又有什么损失呢？”
五人听了这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穆承业唏嘘不已，人若富贵，便无真友，确实如此啊。把五人叫道一起，集中查问。穆承业主问，周兴仁记录，秦陇民在里面监视录像。
“那次你们出去玩，是谁主张的？”穆承业问了第一个问题。
傅军望望众人，正欲张嘴，叶荣光抢先答道，是我。
“那你为什么把朋友集中到一起玩？”
“玩呗，生活如此沉闷，不在一起玩玩，哪有精彩人生？”
“还有一大原因是大家都要毕业了，这里除了傅军，都在云雾大学里读书，大四了，毕业了就各奔东西了，不知何时还能再开开心心的聚一次，乘着大家都有时间，就一起去玩喽。”向啸风补充道。穆承业多看了向啸风一眼，继续问道：“你们有谁给我叙述叙述当年各人来和走的时间。”
叶荣光看了看表，思考一阵后，方才回答。
“我是下午六点钟左右的样子给他们打的电话，那时下午的课都完了，大家都有时间。龙启光的手机不知为何关机了，兴许是没电了，我就给他发了个短信。七点钟的样子，大伙都来集中到综合娱乐城门口，就差龙启光了，这小子还没开机。张子华和向啸风便到他租住的地方去请，我和傅军、甘翔去定包间，顺便买些吃的喝的。”
“七点半，大伙在302号包间**。张子华和向啸风也在，但没有请到张子华，他没在出租房里。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下打通了，他刚回屋，我说兄弟们聚聚会，问他来不来。他说想来想不来的，思略不定。我们都有点烦了，就给他报了包间号，以前我们几次用这个包间，都很熟了，要来自己来，不来算了。”

“约八点钟的时候，龙启光来了，还有一个跟班。这跟班我们认识，是他那辆法拉利车的司机，那辆车龙启光开得很少，几乎都是那小子开的，不知心里多乐呵。龙启光也识相，叫跟班到大厅里等着，大家好玩得开心点。”
“这是我们玩得最疯的一次，尽情的吼，尽情的跳，尽情的喝，九点半的时候，嗓子就哑了，腿就麻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都醉醺醺的。龙启光不知怎么的，越喝越精神，把我们几个拉起来，陪他喝。他平时是喝不了多少的，一般都是第一个倒下，那天真的有些邪门。龙启光去了几次卫生间，我们在外都听得到他吐的声音，吐了之后出来又喝，然后再吐。哪有这样玩命喝的，都劝他不要喝了。龙启光发酒疯了，指着我们大骂，说我们不够哥们，看不起他。一个人在那里灌自己，拉都拉不住。傅军去夺他的酒瓶子，瓶子没夺过来，头上挨了一烟灰缸。”“我们几个也喝醉了，没力气了，制不住他，便到大厅去把那个壮实的跟班叫来，叫他把龙启光拉回家，不要拉回出租房。他家里有专门的医生，万一喝酒过了头，酒精中毒，还可以对付一下。龙启光被拉了出去，我们几个在里面稍稍休息一下，养养神，准备离开。”
“买了单，一起出去，就见前面路上黑压压的一群人。过去一问才知发生了什么事，龙启光闯了大祸！我们几个从没遇到这种情况，怕沾染到自己，就偷偷溜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穆承业把叶荣光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三次，观察着众人的脸色。
其他四人同时点点头。“那么谁给我详细的叙述一下，你们那晚是怎么玩的？”穆承业又问道。
“能怎么玩嘛，不就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叶荣光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甘翔有些不耐烦了。
穆承业笑笑，“但是据龙启光的供词，你们那晚还每人找了小姐。这样证词就有出入了，要么你们说谎，要么龙启光说谎。”
一直没说话的张子华答道：“对，为了玩的开心点，活跃气氛，是叫了陪唱歌、喝酒的小姐。”
穆承业追问道：“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叶荣光接着答道：“这，这不是怕被说成聚众嫖娼吗？再说这和案子没有直接联系。”穆承业轻敲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谁说没有关系，凡是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和案子有直接联系，都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叶荣光被穆承业震了下去，旁边的傅军扬起眉毛，高声道：“穆队，不要这么凶嘛，我们不是吓大的。我们是叫了小姐，但只是唱歌喝酒，没有其他的，后来嫌这些女的麻烦，叫她们走了的，那里的老板也可以作证。”
“好好，我们就不追究此事了，我们说别的。”穆承业说道，“据龙启光的供词，他说叶荣光给了他一支烟，那烟味道很怪，叶荣光你给我说说，那是什么烟？”
叶荣光面色微变，“我是给了他烟抽，出来玩，不抽烟，多没意思。但那烟就是普通的中华烟，其他兄弟也抽了，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是无心的，还是有心的，这个还有调查！”穆承业挥挥手，“这次的调查暂时就到这里吧，你们都是贵人事多，忙你们的去吧。但以后警方有需要的话，一定要随叫随到！”
五人长吁一口气，脸上仓皇不定，落汤鸡似的走了。
见几人走远了，做好笔录的周兴仁才问道：“穆对，有一点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问嘛，拖拖拉拉的。”
“按理说，应该把他们分开来调查，才能更好的防止他们说假话啊。你却把他们集中起来，这是何意？”“说你是新人，你还老大不愿的。办案、审讯，都要因地制宜，灵机而动，哪能按着书本一套一套的来呀。我把他们一起叫来，集中在一起调查，就是希望他们做伪证，看他们怎么表演的，以此确定这个组织中，各自扮演怎样的角色，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他们的各种目的、破绽才会显露出来。”
“喔，原来是这样的。”周兴仁恍然大悟，“还是穆队高明！以后多向穆队学习。”
“切，少拍我马屁了。”
“穆队，那你说，他们当中谁是头？”
“你说呢？”
“我觉得是傅军！”
“说说你的理由。”“第一，傅军话虽少，但每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就会挺身而出。第二，傅军态度最强硬，有点他们老大的气势。”
“那你认为话最多的叶荣光扮演什么角色？”
“他就是一个挡箭牌。”
“说说理由。”
“第一，每个团队和组织里都有一个做杂事、当出气筒的，一般都是那个最穷最没势力的，几人当中就叶荣光家世最差。第二，叶荣光话虽多，但一到关键时候就卡壳。第三，叶荣光最容易被其他几人的脸色和肢体语言所驱使，有的话就像是背下来的一样。”
“这几下的分析，不错，思维清晰。小子终于有点长进了。”“跟着高手，当然有长进喽。”
“马屁又来了！你的分析是不错，但未必完全正确，叶荣光是挡箭牌不错，但领头的未必是傅军。”
“何以见得？”
“我们到摄像室去看看视频就知道了。”
两人快速赶到摄像室，秦陇民正在里面做调整。
三人把整个录像从头到尾，连看了两遍。
“发现什么问题没有？”穆承业问道。
周、秦二人摇摇头。
“你们注意张子华的手没有。”穆承业问道。
“手很白，就像女子的一样。”周兴仁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