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看着长姐手中的方帕,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却见长姐怒火万丈,头一硬,推开伸手扶我的乐婵,跪在地上说道:“小妹冤枉!小妹从不知锦盒中是什么,何来‘故意’二字?”
我见长姐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斜睨着我,身后含芷和乐婵见我跪下,早已跪在我身旁,心中也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于是原原本本的禀告道:“长姐明鉴,父皇的确命小妹迎长姐回宫,但是既然长姐不愿,小妹怎会忤逆长姐?”
“那这锦盒呢?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长姐厉声追问道。
“锦盒是离宫前惠母妃交到小妹手中的,说是凭此物可请长姐回宫……”我一语出口,只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再看向长姐,只见她方才因发怒而微微涨红的面庞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似一支无根弱柳。我顾不上他想,从地上站起来扶住她,惊惧的唤了一声“长姐……”,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长姐将锦盒摔在地上,颤抖着双手狠狠的揪扯着方帕,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庞滑下,滴在手背上。只听“嘶啦”一声,方帕硬生生的被扯成两半,两道丝线勒出来对的血口子赫然在长姐的两只手手掌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殷湿了那方帕,触目惊心。长姐尤不觉得疼痛,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我吓坏了,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忙握住长姐的双手,不让她乱动,和乐婵一起将她扶坐在床上,一面又焦急的唤含芷快去找太医。乐婵拿出一条洁净的手帕,先替长姐简单的包扎。长姐兀自坐在床边呜咽啜泣,任由乐婵为她缠紧伤口止血,只是不住的哭泣。
我不住的轻声劝慰,终于长姐的哭声渐弱,变成一声一声的抽泣,最终没有了声音,却是一言不发神色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空地。太医过来看过伤口,小心的敷上药,离去了。我将含芷和乐婵都遣了出去,只余我与长姐两个人,然后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屋内烛光闪动,我想要开口劝劝长姐,然而张了张嘴,却又发现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最终只好作罢,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长姐开口了,声音中透露着无限的疲倦与空洞,不带有丝毫感情,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不用小妹你为难了,我跟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