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雨,凄凄沥沥。
15岁,豆蔻年华,我与李佑相识,他轻挑我的下巴,告诉我,他叫李佑。
如今,他死死捏着我的手腕,眼角一丝血红,尽管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却还是带着几分颤抖的语气问我。
“为何你不肯嫁与我?”
“因为我不爱你。”
我苦笑,李佑,你可知你是出生于怎样的环境?注定会被无辜的卷入争夺皇位的战争之中,加上李承对我的爱慕,我的出现只能使你们兄弟间矛盾加深。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好,我李佑从今以后永不与你王柳宣有任何瓜葛。”
他狠狠的甩开自己的手,眼里带着愤怒与不舍,然后没有半点留恋的转过头,不愿再看我一眼,只留下我捂着嘴,终还是哭了出来。
一个身影,青衫折扇,远远靠近,一阵酒香。他在笑,他在说,我伸出手想去拉住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我轻哼道:“李佑……李佑。”他却转身离开,噩梦初醒,泪湿了枕。
丫鬟推进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姐,你……快去看看吧,五皇子……意某篡位……”没等她说完,我已推开门跑向皇宫,只留下丫鬟越来越小的声音,叫着:“小姐—小姐!”
宫廷之外,李佑身着军甲,褪去了平日的放荡不羁,只留下冷血无情。
我哭着说:“李佑,你如何才会放弃篡位?”
他戏谑似的回答:“简单,我只要你死,你死了我便放弃。”
只要你死。
只要你死。
只要你死。
只要你死。
只要你死。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同样的话,刺伤了我与他,当初说这话之时,想必他也是这般疼痛吧。
“李佑,你说话算话。”
我抽出身边士兵的利剑,割破了喉咙,血止不住般的涌出,无力的吐在地上,一片殷红。
我看见李佑眼里的万般懊悔与绝望,这时,禁卫军赶到,李世民的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情感,却还是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杀。”李佑一伸手,“慢着!”他走近了我,抽出自己的匕首,我极力的说着不,却见他还是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
“柳宣,你曾说过谁若先走,奈何桥上等三年,我不舍你等我。”他的嘴角流出血,我挣扎着不让他说话,他却用食指按住我的嘴唇,“你能唤我一声相公吗?”
没等我答应,他便先走了。
奈何桥边,孟婆递我一碗汤。我迟迟不肯饮下,孟婆只得叹气,又是一个多情儿女啊。
相公,你许我的奈何三年呢?
……
“娘子。”
——今生你我无缘白头共老,
——黄泉之下化作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