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了王菲,穿着非常“DUO”的阴阳风格服装,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出现的安可前最后一首歌时突然现身,微笑浅淡大气,一曲《因为爱情》一结束就原地降下,全程一言不发,分明是首合唱歌曲,她甚至都没有看上旁边的陈胖子一眼。现场不少观众高喊“女神”,赚足尖叫,胖子在一旁彻底炮灰。返场之后胖子耍宝发癫,声称自己“从今以后走到大街上都可以昂起头,因为演唱会请到了王菲做嘉宾”,癫狂之后无辜地对着话筒说:“我该吃药了”,真是无愧于“神经病所长”这个名号。
安可部分说来算是敷衍,内地观众的返场气氛不够不说,没有点唱,预料中的《苦瓜》与《单车》都取消,《最后派对》算是难得惊喜,也算是帝都独家。散场时极其意犹未尽,好像总是欠一个与他红磡的约定。
有时候我想,我爱演唱会,更多的不是因为这个歌手这把声儿,而是在歌声里,看观众兀自演绎的情爱百态:合唱到声沙的小哥,跟着节拍摇荧光棒掉泪的姑娘,还有那些个现场拨出给某个人的电话。无论是歌手、歌曲,或者是最后那张封存的票根,都是听者在竭力寻找的载体,用以托起我们不知所谓的孤单或是幸福,用以释放我们漫长的自我怀旧和抒情。就像两个半小时的陈奕迅,却好像已经在很长的一段路程上陪同我们或狂或痴。他的歌里,有我们必备的念旧和回忆,也就是那句:“感谢永远有歌,把心境道破”。
愿你可,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
这已经是一个如果要昭显品位、就一定不要说自己喜欢陈奕迅的时代了,可是我居然还在听你唱歌。
这是一个美人当道,型男遍野的时代,可是我居然还能忍受你的大粗腿,半秃头,肥肚皮,哦,还有地铁上抬头可见的,你的果粒橙广告。
这是一个唱片已死,乐坛萧条,小众再也看不起流行的年代了,可是连你的玩票之作我即使一边痛骂唱片公司黑心坑钱也一边心甘情愿收入囊中。
听了很多年的港乐,始终觉得香港音乐人在那个所谓的文化沙漠里用他们的方式歌颂着他们的人文和大爱。偶尔听国语流行歌会觉得失望,似乎总是逃不开相思相恋的情爱破事儿。这时候,我有幸听到这帮有一群港人,用带着古韵的粤语词句,唱亲情,唱怀旧,唱贪欲,唱救赎,唱政治,唱世道,无论是谢安琪的《喜帖街》,王菀之的《末日》,黄耀明的《母亲》,还是陈奕迅并没有在北京唱出的《六月飞霜》《苦瓜》《活着多好》等等等。他们比流行深刻,比摇滚冷静,比民谣温和。也就像我一直所认为的,陈奕迅最应该感
谢的,不是他的公司把他推到今日,不是这帮粉丝将他捧至今日,而是那些背后的一支支笔,给他的一首首歌,其中的情怀足够隽永流长。
所以,也许有一天,当地铁上的山寨手机也真的响起他的新专辑,我也不会有多嫌弃他。
十三年前,陈奕迅在《我的快乐时代》里唱:“离时代远远,没人间烟火,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十三年后他高居神坛,沉迷或放弃于我而言都无所谓可与不可,我不顾他有多商业多敷衍多滥俗,兀自热爱他的放纵,浪漫和淋漓。而那句“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就像是一句承诺,唱给他,也唱给听他唱歌的你和我。
from 陈奕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