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主宰？
再谈《西方极乐世界游记》有菩萨主宰的本义
○日出灵山
《游记》写道： “在下品下生中，莲花化生后，在莲花内，每天六时，有一时是讲经会，由一名大菩萨主持。到了讲经时间，法钟一响，莲花池中的人，或居住在楼阁内的人，都会一律变成女孩子或男孩子，有一定的形相。他们的形象与装束，全由佛力或菩萨所控制，佛力要变男就成男相，要变女便成女相，装束也如此，要红一律就红，要绿一律就绿，要黄一律就黄。”观世音菩萨说：“这里有一位菩萨主宰，变男的则全部为男，变女的则全部为女。其实，不论变男变女，在莲花化生中，是没有血肉之躯的，身体皆白色水晶，通体透明，像玻璃一样，但有一个人形，因此，实际上并无男女之别。”
有人说：“佛法和佛教讲的是没有主宰者，有主宰的是外道。”
窃以为，第一，佛法和佛教讲什么，这不能一概而论。说法有究竟说与方便说之别，说有说无、说浅说深要看根机，要分对象。“梦里明明有六趣”是对迷人说有说浅；“醒后空空无大千”是对悟人说无说深。其实住在那一边都不如法。因为“称性”的话是法无定法，无法可说的。正如《西方确指》所言：“诸佛之法要微密不思议。以非思议故无能尽宣说。牟尼大慈父悲悯众生者。说所不能说导彼今后世。更以异方便显示安乐刹。”因此，不能把佛法和佛教首先定义为非此即彼的有什么或无什么。
第二，佛言“心作心是，一切唯心造。”是认为一切众生有真主宰，即吾人真心本性是也。心能造天堂、造地狱、造人、造鬼、造畜生，乃至造佛、造魔等等，是轮回与解脱的真主宰，故被禅家称为主人公。西方极乐世界是唯心净土。诸佛出现世间，只为一大事因缘，欲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也就是要让众生见性成佛。此事微妙不可思议，众生难信难闻。佛也无奈，只好另设方便法门，慈悲化现唯心净土。彼土具足自性三宝。《游记》所言有一位菩萨主宰，此菩萨即自性三宝中的僧宝。三宝实为一体而不可分。如《大般涅盘经》有云：“佛性即是如来。如来即是法。法即是常……常者即是如来如来即是僧。僧即是常……一切有为皆是无常。虚空无为是故为常。佛性无为是故为常。虚空者即是佛性。佛性者即是如来。如来者即是无为。无为者即是常。常者即是法。法者即是僧。僧即无为。无为者即是常。”
可知佛法僧统一于自性，自性能生万法，万法以寂灭为体，依体现相、从本起用，而当其起作用时名为主宰。故知《游记》所言下品莲花有一位菩萨主宰者，即是唯心所现菩萨僧宝相，而僧即是法，法即是佛，以此彰显心王做主而起自性主宰作用。此与心外无佛，佛外无心，一切唯心造的内道内法至理完全暗合，并无不当。这与外道认为人的命运总是由上帝主宰，不相信自己能够当家做主，或与哲学家所认为的思想是人们行为的主宰，都有微细而质的差别。
第三，随顺众生而言，所谓有菩萨主宰，无非是有老师进行教育管理的意思，与他教所谓万物总由上帝主宰根本不同。西方有九品之别，愈上愈胜。下品往生者生前多为造作不善业五逆十恶之愚人罪人。不是一到西方所带业障就完全自在解脱了。经中不是说要在“莲花中满十二大劫莲花方开”吗？在这漫长的进修过程里，还需要有佛菩萨做导师不辞辛苦地引领他们，管理他们，教化他们，坛经也说：“若自不悟，须觅大善知识、解最上乘法者直示正路。是善知识有大因缘，所谓化导令得见性。一切善法因善知识能发起故。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在人性中本自具有，不能自悟，须求善知识指示方见。”这个阶段，有菩萨“主宰”也罢，管理也罢，都是一个“教学”环节的掌控过程。《佛说无量寿经》（原译本）有云：“无量寿佛为诸声闻、菩萨、天人颁宣法时，都悉集会七宝讲堂，广宣道教，演畅妙法。”如是就连佛尊也亲自授课，是否还要说有佛在主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