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五郎的眉眼渐渐张开,银时才明白为什么土方总是不敢多看那孩子,他好几次瞧见拿着尿布的土方蹲在十五郎的婴儿床前面,眼睛却在看着对面墙上的贴画。十五郎简直就是三叶的翻版,眼睛,除了眼睛。那时的银时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可以对十五郎说,“look at me!”
十五郎周岁生日的时候,银时建议土方给他举办一个生日趴体,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带来很多客人,把聚会办得热热闹闹,“所以,土方君也把自己朋友带回来吧。”土方点了点头,“随你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生日趴体的确举办得很成功,例如,土方那边的上司喜欢上了这边新八的姐姐,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乐终于棋逢对手冲田,那边银时的房东登势婆婆抱着十五郎不肯撒手,就连喜欢带着猫耳充少女的凯瑟琳也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谢谢你!”待众人离开后,土方站在厨房门口,对着还在洗盘子的银时轻轻地说道。结果自来水的声音太大,银时根本没有听见土方嗓子眼里的咕哝。
待一切收拾好以后,银时走到沙发边上,挨着土方做下。
“好累!给我一支烟!”银时对着静静吸烟的土方要求到。
“你也吸烟?”
“偶尔吧!劳动过后做什么都特别美味啊!”银时并没有接过土方递来的香烟,而是抽出土方嘴里的那支,放到了自己口中。
土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呐,多串君,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吧,所以这种小小的福利,你就不要在意啦。银桑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的,好好活着就行了。”银时宠溺地揉着土方的头,低声说着。“喜欢你,所以连报酬也不需要!不过,现在好想拥抱你一下啊。”
“你缺钱的吧,我听神乐酱说过,你们的财政状况一点都不好。”
“多串君,你耍赖,这是在逃避银桑的问题哟!”银时把身体正过来,整个人陷在沙发了,土方十四郎果然不是那么好攻陷的,银时此时真想把三叶小姐从墓里拽出来,问问她当年是如何把土方搞到手的。
“按小时也可以,按天也可以,按月也可以,如果你愿意,按年也可以。”
“果然,果然,神乐酱说你们是税金小偷一点错也没有,那我要签一个五十年的合约!”
银时为着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歪过头去看土方的反应,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土方似乎笑了。
后来土方真得写了一张50年的合约,那张脆弱的纸片现在还躺在银时的钱包里。
再后来,再后来银时过上了标准的奶爸生活,万事屋则衣食无忧,房东登势婆婆以为银时傍上了哪个富婆,凯瑟琳还询问过银时那富婆还有没有什么单身兄弟。神乐也问过新八,为什么银酱甘做保姆呢,新八吞吞吐吐地告诉一脸天真的神乐,那是肮脏的大人世界,你还是不要问了。
银时以为日子就会这样风平浪静的过着,土方也许有一天不会只在十五郎睡着的时候才摸摸他的小手小脸,也许有一天会正面回应他的各种明示暗示,也许有一天银时他真得糖尿病发的时候土方也会这样忙前忙后,但是,世界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天真,时间似乎什么都无法治愈。五十年的合约过了五分之一,土方还是一个周末也要去办公室的工作狂,对着银时的各种明示暗示不再脸红但也没有回应,银时还处在糖尿病高危边缘,久久不发病的他只能独自在黑夜中想象围裙土方。所幸的是十五郎长成了一个开朗活泼的小孩,只是早熟得让银时心疼。大概唯一的进步就是每年十五郎的生日趴体后,银时可以听见土方郑重地对他说,谢谢。
如果有征兆,大概意外就不能称之为意外了,所以,土方就这样突然离开了。 银时如果知道土方再也不会回来,大概就会在车子经过万事屋楼下的时候拦住他,可惜,那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
“呐,多串,如果你看到我现在的日子,一定会笑话我吧!不过阿银我不会认输的,才不要成为多串那样任性的人。十五郎我会照顾好,蛋黄酱和烟还会给你买,但是不会再带回家了。让十五郎难过,你是不会放过我的吧。还有,对不起哦多串,十五郎不知不觉长成了JUMP派,他真是一点都不像你。
十四郎啊,我还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