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Jenson总算在黎明之前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于是三个家族的人再次凑一块儿商量“大事”。Lewis没有什么参与的欲望,一个人走了出来,百般无聊地到处瞎逛。
时间无限接近于黎明,漆黑的夜空被漂白,再漂白,一直等着那第一缕晨曦的到来。Lewis看着依旧是波光粼粼的河,不得不再次想起,也许,现在那个人还在等着他。
刚准备继续寻找的旅程,Nico就追了过来,额上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Lewis不自觉地走近他,给他顺了顺头发,而此时犹豫了好久的Nico还是把一张小纸条塞到了Lewis的手中。
“这个是……”Lewis摊开掌心,看着那张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纸条,毫无疑问是被人捏紧又展开、展开后又捏紧的结果。
“他的地址。”Nico十分努力地想掩饰自己心中的火气,可是怎么也无法咧开一个微笑,于是只好瞥开眼,不让Lewis看到自己满脸的不乐意。
Lewis有些惊奇,抬起头一直看着他,然后说:“Nico,谢谢。”
哪知Nico却更加不乐意了,不禁嘟囔出声:“估计现在会主动让自己的爱人去找别的男人的,也就我一个了。”
Lewis听见不觉好笑,伸手把他抱住,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久久不肯放开。他当然明白Nico的意思是让他早点解决早点回来,只是要说不感动那的骗人的,这家伙,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却依然勾人得紧。于是Lewis安慰他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而Nico的表情却在瞬间凝固,他似乎听明白了Lewis话中的含义,什么叫尽快,意思就是说也有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
Nico终于压不住自己满腔的火气,一把推开了抱住他的Lewis。只是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矫情得有些过了,又立即把Lewis给捞回自己的怀里,说道:“在我处理好血族混乱之前你还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Lewis按照纸条上的地址照过来时,Adrian正好晨跑完回来。他穿着纯白色的运动衫,一边就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看着不远处的Lewis渐渐地走近。
等到Lewis将他抱住,Adrian才回过神来,终于笑开了眼。
上次遇险后,Adrian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人类世界。可他并不知道Lewis身在哪里,但是他也能看出来救走Lewis的那个血族肯定不会伤害他,所以他选择先到达法兰克福等他。只是这样一等,就是两个多月。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所以租了这间房子,没事的时候就到处转转,心想说不定就可以碰到你。只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我的确有些无望了,不过,最终还是等到了你。”Adrian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而笑里蕴含的情感却浓得化不开般,十分动人。
“抱歉。”
Lewis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与Adrian相识不久,不过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可是在一起旅行的过程中Adrian对他百般照顾不说,竟还会在分开之后一直等他那么久。这世上不问理由对他好的人实在是太少,而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却能够做到。可是此刻的自己,似乎除了一句抱歉,再没有更多的话能够诉说。
“千万不要说抱歉。”Adrian却拒绝听到这样的字眼,“之前说好了要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呢,还没到达之前我怎么能把你弄丢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Adrian惊异Lewis有些急切,而一抬头便看见他闪亮的双眸里异常坚定的光芒,心底不期然砰然一动。于是他点了点头,和Lewis立即开始行动,再次踏上了旅途。
那实在是一个太美的地方。正巧赶上春末夏初的季节,大片大片的湖泊,盈盈地,荡漾着属于阳光的明媚,映衬着整座城市的微笑。
Lewis也终于见到了Adrian最为宝贝的钢琴。黑白相间的琴键,轻轻拂过,流水般的音色骤然响起。
Adrian见他玩得那么起劲,明朗的笑容更加浓烈,他把Lewis拉到钢琴面前坐下,自己则坐在一边,轻声说:“想学吗,我教你。”
“我想学我们最初遇到时你弹奏的那首。”Lewis很认真地说道。
“好。”Adrian有些了然,可面容上依旧是不露痕迹的笑,他修长的手指放在Lewis的手背上,引着他的手在琴键上跳跃。这首练习曲相对简单,调子也十分欢快,Lewis很快便沉醉在了其中。
等到他玩得有些累了,就靠在Adrian的肩膀上,听Adrian熟练地弹奏着曲子。
“Adrian,其实……”Lewis从一开始就在犹豫,终于还是决定向Adrian坦诚。“我十二岁时母亲被僵尸杀死,为了保护自己和弟弟,我将自己献给了血族。那时满腔仇恨等待着纾解,可自己却只被当作食物,这样的现实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而那么幸运地,竟遇上了他。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忘记我们之间的差距。只是亘横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是种族,更艰难的是种族所带来的重重矛盾。
“和你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正在逃离那一切。很开心,这么茫然无措的日子里能有你的陪伴。这段时间也让我想通了很多,我依然爱他,因而再多的阻碍也不应成为我放手的理由,所以……”Lewis停了下来,他几乎无法再说下去。
“所以,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对不对?”而Adrian的琴声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Lewis,看着他黝黑的眼睛,说道:“第一次见你时,我觉得你就像是倒映在水中的云,我明明离你很近却始终无法看清你的心。而现在你却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真的很开心。Lewis,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勇敢地尊崇自己的心,而我,一直都会支持你。”
“这次离开,我将不会再回来。”Lewis无法平复心底的不舍,即使以后有机会能够再见,可是他的一切都将发生质的改变。
“离开并不能磨灭我们之间的情感。”Adrian继续安慰他,“Lewis,很开心能陪伴你度过这段时光,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
“Adrian,谢谢你。”
Adrian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他把Lewis揽进怀里,那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额上。
而等Lewis回过神时,他的琴声已经再次响起。只是那如烟如梦的调子让Lewis不由得再次沉醉,跟随着他全身心倾注于琴声中的情感,让自己的心任意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