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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兵力只有宋军一半的萧垠,没有给龙卫军安然渡过木刀沟从容列阵的机会,最先走到木刀沟北岸几百宋军还未及列阵,萧垠便吹响了进攻的角声,他的副将率领着一千骑宫分军率先向混乱的宋军开始进攻。契丹的骑兵们一边冲锋,一边向着宋军引弓发箭,几名宋军中箭立即倒下,但其余的宋军虽然一阵手忙脚乱,却也纷纷爬到了自已的坐骑上面,一边引弓还击,一边悍勇的向辽军发起了反冲锋。
这种零乱无队形的冲锋,不仅造成了箭雨下的大量伤亡,在短兵相接后,更是让士兵们一个个陷入以寡敌众的危险境界。但是木刀沟南岸的种师中却汉有丝毫鸣金之意,反而鼓声更急,角声愈促,紧随其后过河的龙卫军将士在鼓角声的催促下,纷纷加快了步伐,上岸之后,立即跃身上马,冲入混乱的战场。
这针白刃厮杀,令得战场之上,双方将士都死伤枕籍。鲜血浸过的雪水,被人马践踏着,变成红色的泥浆。萧垠骑马站在远处,眯着眼睛观察着战场,他知道这场混战,他占据着优势,缺少组织的宋军的伤亡远大于辽军,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伤亡巨大的宋军,却始终没有退却。
他远远看着战场上那面飘扬的宋军战旗,忍不住问道:“南朝的营将是何人?”
左右马上有人回道:“那是龙卫军第五营,营将皇甫璋,籍籍无名。不过第五营当年是田烈武任营官,号称‘龙璧营’。”
“龙璧营?”萧垠对于宋朝诸军知之不多,不觉皱了皱眉。
“据说此营纪律严明,在南朝西军中也是罕见,打起仗来,不闻鸣金收兵,绝不会后退,析以号称‘龙璧’。”
萧垠心里却不信这些什么“龙璧”“蛇璧”的,冷哼一声,正要下令粘八葛部加入战斗,却见战场之上,徒生意外。突然间,又有两个营的宋军,分别自战场的两侧准备过河,这是种师中欺他兵马较少,用第五营吸引他的注意力,却调集兵力,想从两翼包抄。
“异想天开,”萧垠低产骂道,令旗一挥,粘八葛部与萌古部的两千骑兵,立时分别自两侧杀出。这两只人马,却是不去管想要包抄的宋军,而是加入到了正面的混战当中。萧垠的想法十分简单,他兵力少于宋军,利合不利分,只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眼前的龙璧营,宋军锐气受挫,包抄的两支人马便不足为惧。
此举果然奏效,两支生力军的加入,一阵猛打猛冲,龙璧营眼见着便渐露不支之色。萧根率军站在高处,只见那战旗之下,皇甫璋铁甲外面的战袍都被血染红了,他手执长枪,率十余名骑乒,在重围中左突右驰,不断合拢着麾下的战士,却又不断被大辽的骑兵冲散开来。
他正自许得计,忽听左右惊叫一声,却见下游方向,那只包抄的宋军已经过河,一面大旗闪出,一两千骑人马,朝着自已所在的地方冲来。
“怎的这般快法?”萧垠心中一惊,他知道木刀沟虽然结冰,但哪怕是牵着战马过河,也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会把河冰踩破。但那一营人马,过河的速度,却比别的宋军要快上一倍。但他这眺一眼那只宋军身后的木刀沟,便恍然大悟——那河面至少还有三四百人,正泡表冰水之中,拼命的拉扯着受惊的战马。这些宋人根本就是在蛮干。
萧垠暗骂一声,摘了大弓,看了一眼正面战场,便要率余下的人马迎敌。虽然有点意外,但他并不着急,只要尽快击溃那龙璧营,阻止上游的那只包抄宋军,那这只支过了河的宋军,也成不了气候。但他才纵马率军冲锋,便听到正面战场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转头望去,眼前室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何时,一面“种”字将旗,出现在战场之中。战旗之下,赫然是种师中与他的数百骑亲兵。
宋军的战鼓擂得更响了。
南边的木刀沟河面上,密密麻麻,到处那是牵着战马过河的龙卫军。没有队列,没有组织,每个人过河之后,便挥舞着战刀专长枪,杀入战场之中,每个人都拼命的向那面“种”字将旗靠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