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阿彻终于忐忑地睡去了。漆黑的天幕,转瞬即逝的烟花,像海浪一样波动的广阔的森林,英次兴奋却不安的脸,一一在他的梦境中重现。
从雾蒙蒙的窗口照进室内的阳光显得苍白,带给人辽远的希望,也造成春天即将来临的错觉。紧闭门窗的屋内弥漫的气味令人发闷。阿彻慢慢下了床,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板看了好一会儿。
英次不在。阿彻确认这一点之后立刻放松下来。他吃力地打开发胀的木窗,几片油漆“啪嗒”掉落了,少量木屑被吹到地板上。他呼出几口浑浊的气体,翻上窗台,实实地踩住屋顶。
外面光线明亮,从高处看村子里的一切都熠熠生辉。阳光在一切物体的表面跳跃流转混合出不同的色彩,不时变幻的光影令人眼花缭乱,阿彻陶醉于这不同寻常的景色,轻轻赞叹一声。
他沿着昨天的路线前进,没有紧张感,于是他留意到细小的罅隙中生长的枯草,屋檐下褪了色的青苔,窗台上星星点点的灰白鸟粪。
阿彻随意地在街上闲逛,走过那些暂停营业的商铺和高高低低的住宅。在街角疯闹的尽是些和英次一般大小的孩子,他停下来看他们。
“你也要一起吗?”他模糊地记起几年之前的那个邀请,还有那个孩子身后壁龛里漂亮的铠甲。
在靠近之前迅速地远离,只留下那一瞬间的美好印象,这大概是与人相处的最好方法。他侧过身准备离去。
“大哥哥,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袖子被扯住了,他对上一张放大的明媚的笑脸。
阿彻笑着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家去呐。”
他真的朝家的方向走去了,一种愉悦明朗的心情正将他重重包围,冬天的阳光在他背后舒缓地流淌。走出十几步后阿彻忍不住回了头,想再看一眼那些孩子玩耍的场景。
他们正围成一圈,不知在玩什么游戏。那个孩子站在圈子的边缘,见阿彻回头,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这大概是阿彻对木叶的最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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