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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の.…〗__.仙魔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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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美女?”果然,美丽会让人分不清男女。  

  “不是,我师父是上古神兽,与其他生灵不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那她不就是无名的妻子?我不就应该称呼她……”惜夜转过头,神情严肃:“娃娃脸,我叫不出来。”  

  苍泪的嘴角不住抽搐。  

  “你说叫她姨娘可不可以啊?”惜夜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姨……姨娘?”他觉得手也开始抽筋了。  

  呜……他天上地下第一冷血的师尊,居然……居然是姨娘?听起来还是小妾那一级别的?  

  好好……好好笑!  

  “娃娃脸,你干嘛?”惜夜厌恶地看著趴在书案上“涕泪纵横”的那个小白痴:“你好脏啊!”  

  “惜夜啊惜夜,你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苍泪呜呜咽咽地说著。  

  “这个还用你讲?”惜夜仰著头,用力地“哼”了一声。  

  苍泪更用力地“埋头痛哭”。  

  “不过。”惜夜歪过头,提出不合理之处:“你那个师父美是够美了,不过性子实在不够温柔,连无名的千分之一都及不上。要说她是个女人,我实在很难相信。”  

  “的确!他的确是不温柔。不过,又有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温柔的?”  

  “可是……”惜夜犹不死心,又说:“你师父的身材实在太差了吧!没前也没后,无名不是很吃亏?”

  “身材不好?”苍泪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用鼻音回答他:“没前没后又怎么样?说不定无名就喜欢那样的。”  

  “干嘛?”惜夜看著某样肖似于猪的的动物趴到桌子底下发出“哼哼哈哈”的声音。“娃娃脸,你有毛病啊?”  

  “对!对!”桌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回答。  

  “我还是觉得她像个男人多一点,无名居然是喜欢那一类型的啊!”他觉得难以接受:“我本人比较中意温柔美丽又体贴的,至少得看上去像个正常美女的。”  

  “弱不禁风的那一种?”苍泪探出半张脸来。  

  “不是很好吗?无名比较适合文弱的女性。”男人再怎么斯文都会有保护欲,所以柔弱的美人才会这么抢手。“哪像现在,无名被你那个师父抱来抱去的,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想到那个场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可否认,画面倒还算赏心悦目,不过看上去这么自然就是不正常所在吧!  

  “关于男人的尊严嘛!”这只妖果然要命地单纯呢!怎么跟一株植物或者一只动物解释这么复杂的问题呢?“相对于这个问题,我倒更想知道他在晚上是以什么方式面对他的。”  

  “你在讲什么?”她啊他的,还笑得这么恶心,在讲什么呢?  

  “小孩子不懂的事。”苍泪从桌下钻出来,重新坐好,摆出一副“大人”的派头。  

  “娃娃脸,你得意什么?我当你祖宗都够岁数了,什么小孩子?你才是个小白痴呢!”他伸手给了个响栗。  

  苍泪倒是没闪躲,任他敲了一下:“那倒不一定,我就打赌你根本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开玩笑,算真实的年纪的话,他才不会输给这只妖。不过今天他心情好,不打算打击这只可怜的小小妖了。

  “你少在这里不懂装懂了,大不了我去问无名,他总会告诉我的。”无名对于解释他不懂的问题向来很有耐心。  

  “好吧!那你回来以后一定要来告诉我喔!”苍泪笑眯眯地向他挥手道别。    

  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可想,他会去问无名一些愚蠢又尴尬的问题,无名一定会支吾其词,他又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无名会羞愧至极,最后师父一定会很生气。  

  如果再加上一句姨娘之类的……  

  “啊——!”远远传来一声惊呼,接著是重物落水的“扑通”声。    

  白痴果然没什么好下场,傻人最没福了!  

  苍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努力用功。



22楼2006-08-0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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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将这头白发变回青丝。”他为无名束好发髻,用梳子梳理著披散的肩发:“我可以去西海寻找被扔到海底的回光镜,那个可能会有用。”  

      无名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曾在意过这个。算算岁数,我今年已经三百多岁了,就权做年华逝去的见证吧!”  

      “可是,我总觉得难以释怀,要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名回过头来看著他:“寒华,如果这让你觉得有愧,那你就去找寻好了。如果我变回满头黑发可以让你不再介意,那就好。”  

      寒华突然把他拥入怀中,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他抬起头。  

      “我改变主意了。其实,这头白发也不错,让你看来更加飘逸了。”银色的长发衬得他清雅出众,恍似下一刻就要飘飞而去了,是以他才忍不住出手想要抓住。“不过,你不要真的飞走了,我会害怕的。”  

      “怕什么?”无名笑了出来:“就算真的飘走了又怎么样?”  

      “我会抓住你的,我也会飞。”他自己也笑了。  

      “是啊!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和你早有誓约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寒华的神色有些黯然。  

      上次说这句话之后,是三百年的离别。  

      “不要担心。”无名抚平他衣袖上的褶皱。寒华总是穿著汉式的阔袖沙衣,动静间皆有一股尊傲之气:“这一回,我一定会守著你的,哪怕你再怎么赶我走,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不。”寒华反手抓住他的手掌:“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等明天,明天我就去找东溟帝君,他应该藏有优钵罗花的花瓣,只要有那个,我就可以和你心意想通,绝对不会再发生任何的变故了。”  

      “优钵罗……”这名字……  

      “不错,那是净土的一位尊者脱胎前留下的本身。只要闻到它的香气,心中恶念就会尽消,自然会产生善意。要是两人同时分服下一片花瓣,就能心意想通,永世不忘。只要你和我能够同时服下,那从今往后,只要你的心意不改,我就再也不会神智紊乱,把你遗忘了。”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无名微讶:“真的有这种奇物?” 

      “香气是否有那种效用,我不得而知。但服食后的效果,我曾亲眼见过,那是绝不会错的。”寒华的目光抬高,望向云层深处:“以前,优钵罗尊者犹在天界之时,司掌的就是这个轮回中的人心。”  

      “哦?人心居然也是能够被控制的?”那不是世上最无法估量的东西吗?  

      “当然不能。”寒华摇了摇头:“这世间凡人的心,比任何事物都要纷繁复杂。相对来说,仙或者是妖,因为欲望淡泊或者单一,所以反而才会简单。”  

      “那又何言司掌?”不知为什么,好像……分外关心著……  

      “因为那朵优钵罗花是世间最为纯善之物,所以它的原神也是这世间最智慧通透的神仙。优钵罗曾是如来座前最有慧根善念的尊者,他生来就是为了引导世人向善的。”寒华难得地为别人流露出惋惜:“只可惜,到了后来。连他也敌不过世人心中的痴枉执念,终于堕入了魔道,形神俱灭。”  

      “你们,是认识的?”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讨论毫不相干的人。  

      “谈不上什么认识,只是远远见过一面。”寒华一缕一缕地梳理著无名的银发:“不过,他给人的印象很深,那位尊者不但有最纯净的心,更有远胜世间一切色相的容貌。”  

      “远胜世间一切色相?”这是多么难以想象的词句。  

      “万千生灵,净善为首。除了昔日的东溟帝君,我所见过最完美的容貌,首推的就是这位优钵罗尊者。”  

      “这世上竟有比你还要完美的外貌,我倒想瞧瞧。”无名故意这么说。  

      “可惜,他化为尘土少说已近千年,你怕是见不著了。”终是忍不住又说:“其实也不一定是我说的那样美丽,再说美丽丑陋也只是表相而已。”  

      无名不答,只是抿嘴笑著。  
    


    23楼2006-08-0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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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08: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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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华一挑眉,说:“在我心中,唯有你才是特别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绝不会认不得的。”  

        无名拍拍他的手背:“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一向不把任何人的和事放在心上,却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记忆深刻,不是有点奇怪吗?”  

        “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明白,兴许是有些宿缘吧!”  

        无名点点头,不再追问。“无瑕,那个叫惜夜的妖,好像不大寻常。”寒华放下梳子,眉头有些皱紧:“他的身上满是腥臭,像是大肆杀戮而来。可偏偏身上毫无戾气,根本不像贪好血腥的妖物。而且……他让我觉得十分熟悉,我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却一直想不起来。”  

        “是吗?不会是错觉?”  

        “无瑕,我不是凡人,不会有错觉这回事。我一定曾经见过他,但他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我从来不认为他会是妖,他和一般的妖各个方面都相去太远。”无名叹了口气:“可他总是说自己是妖,我也算不出他的来历,也只能由著这个疑惑留著了。”  

        “他真正的样貌……并不是这样的吧!”寒华想了想:“一般的妖怎么能够有这种的法术,不是幻化,而是真正长久地化身为另一个模样。”  

        “他说,他本命是一株兰草,只有一千多年的道行。”他当初听见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的。“其实,就我猜想,惜夜他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他一直认定自己是妖,不停地混淆自己。久而久之,记忆错乱,就拒绝会有其他的可能。”  

        “怎么会有这种认定自己是妖的?”只听说有妖当自己是神是佛,还没听说过这种刻意贬低自己想做只妖的事。  

        “应该是遭遇到了严重的打击,使他变得失了神智常态,强迫自己忘记过去,镇日里浑噩度日。”无名难过起来:“他坚持自己是妖,想来是因为他昔日的身份令他深恶痛绝。根本不想和自己的过去再有一丝一毫的牵连,才会这样暗示自己的。”  

        “我还是无法理解。”  

        “惜夜性格坚毅,要让他痛苦到需要用遗忘来保护自己。那一定是无比惨烈的遭遇。”无名微微侧过头,把自己的表情掩藏起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虽然法术奇高,但力量实在太弱了,根本不可能和我认识的任何一人相比。”寒华沉吟著:“多数法术都需要力量达到某个阶段才能领悟,没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是被剜了心。”无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被人毁了原本的容貌,剜去了心脏,丢弃在一处绝崖之下。原本是不治的,也不知为什么竟是活了下来。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一味杀戮,为的就是自己那颗不见了的心。”  

        “倒是有些离奇的,哪怕本命是株植物,没有了心,也是绝不能活的。除非依靠什么外力神器来还魂再生。”寒华似是想到了什么,但立刻又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诛神中的‘续魂石’能令身体不会死亡,也不可能多活三百年这么久的时间,更别说还魂后还能使用法术了。”  

        “也不知他为什么说自己是株兰草,他性格称得上坚韧不屈,还带著固执刚烈,哪里像花妖会有的性子?”  

        “绝对不是植物,但在哪里见过……”却是想也想不起来。  

        “我虽然算不出他的来历,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你和苍泪,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答案,惜夜是个‘关键’,他是十分重要的关键。”无名望著他,眼神清澈。 

        “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提到过的事,无名又怎么会知道?  

        “寒华,我也已经活了三百年了。”是为了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他强迫自己学习命理术数,以及那些艰涩难懂的上古神文。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重逢的时候,自己不再是一个一无用处的束缚,而是可以帮得上忙的助力。“我多少超出了一个凡人所能达到的界限,知道了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  

        “追溯上古众神的旧事?无瑕,这哪是三百年间能做到的?”寒华惊讶极了:“你不过是轮回中的凡人,怎么能……”  

        无名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世事无绝对,你不是绝不可能爱上别人,这不也爱上了我?还是,你觉得我太笨了,是绝对学不会那些东西,做不到那些事的?”  

        “当然不是!”寒华生怕他误解,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吃惊,你知不知道,懂得那些对你是有害而无利的?”无名终究只是凡人,学习神文,擅用法术,他的身体负担不起。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到现在,也没什么机会施展所学。占卜推算不过是一些意念,没那么可怕。”他抬起手来,抚开寒华眉间的皱纹:“何况,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凡人了。” 

        “那你卜到了什么?”由于切身相关,他算来算去也无从知晓,其他神众大多如此。寻了近万年,说不厌倦也是假的。  

        “寒华,我来问你,这个答案对你而言,是否极之重要?”无名问得淡然,却也慎重。  

        寒华一怔,看著无名,神情也渐渐凝重。  

        “如果你是想问,你与它孰轻孰重,根本就不必比较,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希望我不要插手再管这些事,我就不管。”他说得也极为自然。  

        果然不出所料!  

        无名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我并没有要求你不要去管,那是你的承诺,我怎么会横加阻拦?”他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祝融一族中浴火重生的方法,并且已经找到了,现在只缺一样东西就可以列阵施术。” 

        “你知道……”  

        “不错,我知道它的下落。你寻找了几千年的炙炎神珠,我知道它被藏在了哪里。”  

        “在哪里?”他算了几百年,找了几百年。甚至去了地界,昔日的九黎之民早已将它遗失。在偌大的世间要寻找一颗小小的珠子,谈何容易?“只要有了它,返生阵成,红绡就能浴火重生了。”  

        这是他许下的诺言,一定要让红绡返生。唯有这样,才可能消融共工、祝融两族延续了几万年的仇恨。

        炙炎神珠,只需要一颗炙炎神珠!  

        炙炎神珠啊!  

        “不会很长久了,只要一小段时间。我保证,最后,它一定会归你所有。”他淡淡地向寒华许诺。  

        只是一颗炙炎神珠罢了!  

        既然是你的愿望,这一回,就由我来为你达成吧!


      24楼2006-08-0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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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月色悠悠,寂静无声。  

          有人!  

          他霍地张开眼睛,却是一怔。  

          月色下,那人发银如雪。  

          “无瑕?”  

          那人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一个凄惶的微笑。  

          “无瑕,我怎么会动不了?”像是有无数无形的细线做成了茧困缚著他,令他无法动弹。  

          “这是上古奇术中的一种,是昔日南海帝君!最为擅长的‘缚龙咒’,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吧!你放心,这咒只会困住你一时,不会有什么危害。”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说,你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为什么?”他忘记了挣扎,瞪大了双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华,三百年了,三百年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光啊?”他坐到了床畔的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水:“如果我三百年前死去的话,应该转生过几次了吧!”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著前一刻还在自己臂弯中安睡的情人。  

          “因为,我们的重逢本来就不应该发生,如果早上三百年,我恐怕是会欣喜若狂。可是,到了现在,我也只能怨怪上苍无情,造化弄人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空洞无神,寒华心中一怵。  

          “你是无瑕?”他问。  

          “我跟你不同,三百年,对你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你已经经历了无数个三百年,未来,也会继续经历下去。但对我来说,这三百年足够使我有太多的改变了。”    

          “你这是……在怨怪我?”寒华的心一凉,如同浸到了冰水中。  

          他却摇头:“太迟了,一切早已经结束了。在三百年前,你那一剑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说完,他用笔润了些朱砂,在金色的符纸上开始书写。  

          “我不明白,你明明说不曾怨怪过我……”  

          “寒华。”他并没有抬头:“现在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三百年前的连无瑕,我叫做无名。虽然我过去的确曾是那个人,可是事实上那个连无瑕在这三百年里已经慢慢地死去了。”  

          “你胡说!”寒华开始挣扎:“你明明是无瑕,是我的无瑕,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无名放下笔,拿起符纸,细细看著。  

          金色之中红线交叠,形成了诡异的图案。  

          他满意地点点头,唇边还泛起微笑。  

          笑得让寒华心中一惊。  

          这人……不是无瑕……  

          手一扬,符纸燃起,后灭于水中。  

          他端著水,慢慢走到了床边。  

          “那是什么?”  

          “寒华,到了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无瑕吗?”  

          寒华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佩服你的固执。可惜,它不能改变任何事。”他一如以往地淡然自若。  

          “无瑕!”寒华流露出难过的神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要这样做?”

          “原因?”无名一愕:“你要说到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你今天说的那一席话吧!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打破了你的美梦,可是你却说要去寻找什么心意相通的方法,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原因呢?”他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写满了痛楚:“你是害怕我纠缠你?”  

          “只是其一,其实你就算找到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我的心既然已经不复当初,最后也不会有你想要的那种结果,你还是一样要失望痛苦的。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大家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带著些许无奈的口气说:“你越是爱我,我的心里也越是难过,我不喜欢这样子。”    

          这个人……无情淡漠……却依旧圣洁高雅,不论他是谁……与他记忆中的无瑕实在相差得太远,却又相似地出奇……好似,他原本就应该是淡漠的……  

          三百年……真的是那么漫长的岁月?  

          漫长到……湮灭了一切的爱与恨……只剩下了淡漠吗?  

          “情到浓时转为薄。寒华,你为什么不懂?还是,你终究是仙,本就不懂人心中的情爱?”他望著手中的杯,杯中有水,水中有符。“我是不懂,我只知,爱我所爱绝无怨尤。”  
        


        25楼2006-08-0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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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几天以前留下的味道也察觉得到啊!  

            “苍泪,发生过什么?”他一眼望过来,苍泪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师父昏迷了七天七夜。”从那一天开始,的确是有七个昼夜了。  
            “好厉害的蚀心镜。”他低下头,略作思索:“要胜他,需花些心思。”  

            “师父。”苍泪欲言又止:“关于那‘天魔障’……”  

            他抬头看向窗外,皓月当空,已是下弦。  

            “你所说的,是不是和屋外的那个人有关?”  

            苍泪一怔,旋即点头。  

            寒华衣衫轻摆,已经出了门外。一曲溪流,落花如雪。  

            人站在高处,俯视著流水落花。  

            一袭蓝衫迎风拂动,那人负手而立,像在沉思。  

            虽然是满头白发,但瞧身形气度,并不像是年老之人。  

            不在三界中,更离红尘远。  

            “你醒啦!”那人没有回过头,却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你大伤元气,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

            “什么来历?”他在那人的身后站定。  

            “你徒儿也曾追问过我,我说: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那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他好敷衍,但寒华上仙一定不会接受这么草率的答案。”  

            “不,我信。”这人不似旧识,却也不是全然陌生。  

            那人转过头来。  

            发色如雪,额前一缕却又似血,面目却不得见。  

            自唇鼻往上,有一张黑色面具,将那人的面貌遮去了七八分。  

            “是仙?是魔?还是旧识?”  

            那人缓缓摇头,月光下,发色有如白银。  

            “是个凡人。”那人的声音温和淡然,很是陌生。  

            他不再说话。  

            “别说是你,我自己也很难相信。”那人伸出纤长五指,接了一把风中吹落的花瓣:“或许该说,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但后来却发现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我相识?”  

            那人看他一眼,眼神清澈无垢,也无任何可以辨识之处:“不识。”  

            “总有名字。”  

            “有。”终于点头:“我叫做无名。”  

            “说是无名,通常就是掩饰。”  

            “不错,我本来不叫无名,可现在就叫无名。”  

            “不在三界中?”这个人的身上,不是任何一种三界众生的气味。  

            “自是无名氏。”那无名,嘴角一勾,淡淡一笑。  

            “是你帮了我。”他扣住那人的腕部,输入一丝仙气:“为了什么目的?”  

            “因为有缘。”无名也不挣脱,由他试探。  

            “你原本认得我?”这人竟能与他寒冽的仙气相容?  

            无名点头:“寒华上仙。”  

            寒华放开他的手腕,看著他坦然的双目:“还有?”  

            “很多。”  

            “多到何种程度?”  

            “很多。”无名的双目中有著无法猜测的高深悠远:“多到超出你的想象,当然,除了些许被刻意隐藏的细节。”  

            “比如?”

            “比如,你和伤了你的那个人之间,从不周山倒那天开始的一些往事。”  

            寒华乌黑的瞳孔变得幽深。  

            “我的存在,不是威胁。”  

            “你懂得上古神文?”说明他至少知道一些过往旧事。“你是上古遗族?”  

            “不,我不曾躬逢其盛。”  

            “你既然知道那人的本事,为什么要帮我?”纵是上古神众之中,也没有几人能做那人的对手。贸贸然与他为敌,实属不智。  

            “因为有缘,我和你们,都有宿缘。”  

            “宿缘?”  

            “不错,就是宿缘。”无名想了一想,才说:“算是前世的宿缘。”  

            “那为什么不是帮他?”  

            “因为,我这一世,是因他而生,为你而死。”说到生死,无名也无一丝动容。  

            “那不正应帮他而非助我?”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无名袖口一动,手中的花瓣落下水中。“我不想违逆天意,上天既然已经做了安排,我也懒得与天去争。”  
          


          27楼2006-08-0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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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泪双目一瞠。 

              “该结束了,不是吗?”他似乎在笑,只是隔著黑纱,让人看不真切:“如果,可以永远是惜夜,永远和无名过著这种日子,做妖,真的不是什么傻事。” 

              黑影远去,留下淡淡的气息萦绕。 

              这味道……是红莲…… 

              这座山谷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为什么…… 

              惜夜……竟不是妖……



              “师父,有一件事,徒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那个惜夜,就是……那妖,对徒儿讲了一些十分奇怪的话。” 

              “什么话?” 

              “师父,你对于无名……他的来历……”  

              寒华摇了摇头:“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可供分辨之处,不是仙,妖,魔任何一类。算不出过去未来,是这个轮回里的一个谜团。” 

              “听惜夜讲,无名,似乎是命不长久了。” 

              寒华看他一眼,问:“苍泪,你是这么关心他人生死的吗?” 

              “我只是觉得,难以言述。看到那个无名,总觉得他不应死去的,只要他活著,这世间就还有奇迹。”苍泪讲得吞吞吐吐。 

              “那个无名,的确是很不一般。”寒华仰望旭日流金:“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了,我们不同于别人,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希望再收拾一次一万年前的那种烂摊子。” 

              “那么师父,你的感情曾经失去过控制吗?” 

              一时无声。 

              许久,寒华冷漠的声音才又响起:“在我所意识到的范围之内,没有。” 

              “若是控制不住呢?” 

              “我们与别不同,必须要学会掌控自己的感情。”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吧!” 

              “苍泪,你莫不是想说,你对那个无名怀有特别的心思?” 

              “也许我……” 

              “不行!”寒华冷冷地打断他:“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单从他能够推算猜测出之前的旧事,就已经超出了一般众生的范围。“你忘了,那个人最擅于‘攻心’,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也不出奇。” 

              “你误会了,师父。”苍泪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并不是为了无名,而是……那个几天前的师父:“关于无名,他绝不是什么敌人。他只是……只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为何你会如此笃定?” 

              “对不起,师父。我答应过他,曾以盘古圣君之名起过誓,有一些事,我不能向你透露。” 

              “那就算了。”寒华淡淡应道。 

              “师父。”他喊住那个欲离去的背影。 

              那双眼里……毫无感情……  

              “师父,你对无名……请温和些……他已经很辛苦了……” 

              “我自有分寸。”寒华拂袖转身:“苍泪,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十五。

              黄昏。 

              “上仙。”蓝色的人影远远地站住。  

              他从空中落下,睁眼看去。 

              “看上仙气色,应该大致恢复了吧!” 

              寒华点了点头。 

              “我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要赠予上仙。” 

              “什么?”  

              无名抖开手中白色绢布,正是一件缝制好的外袍。 

              “不用了。”寒华拒绝。 

              “请上仙务必收下。” 

              寒华为他语气中的坚决微讶。 

              “只是……一件衣裳。”无名的补充倒是压低了声音,微不可闻。 

              长袍阔袖,洁白如雪,正是寒华一向的装束。 

              “好强的灵气。”远远看著,居然就能察觉得到灵气? 

              “我加了些护咒。” 

              “这是……”寒华手一招,衣物漂浮到他的眼前:“头发吗?” 

              那绢丝之间,隐约夹杂著几缕银色的细微光芒,煞是美丽。 

              “的确是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是我身上执念最深的部分,相对灵气也是最强。夹杂少许制成衣物,辅以咒术,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寒华只是望了望他,也不再多话。

              “多谢上仙笑纳。”无名的声音中稍有了笑意。 

              “无名?” 
            


            30楼2006-08-09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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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一身蓝衣的无名正闭著眼睛站立在看似无底的冰层中央。在他的脚下,以红色纹路绘著一个巨大的阵型,像一张圆形的蛛网占据了广阔冰层泰半的面积。  

                无名正是站在这圆的中心位置。  

                细看,那一条条的线文,竟是由无数蝇头大小的上古神文排列而成。  

                这么大的阵式,岂不是要不停写上几年才能完成?  

                只要写错了一个字,不就都前功尽弃了?  

                “不要过来。”一声轻微的话语在空旷中撞出阵阵回音。  

                一回神,正对上无名已然睁开的深幽双眼。  

                “我……”苍泪站了出来,有些无措:“我只是……” 

                “无妨。”无名似是细细叹了一声:“你来了也好。” 

                “这个阵……”  

                “太古有神,名为虚无。能驱动虚无神力的,就是这‘虚无之阵’。”无名这几天一直带著的面具除去了,脸色看来十分苍白:“不过,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完成全部,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这阵极小的一部分。”  

                苍泪皱起眉头:“这阵形,我像在哪里看见过。”  

                “你没有亲眼见过。”无名垂首,发丝随之垂落:“他昔日所列的‘诛神之阵’,其实也是从‘虚无之阵’中推化而来。天地万物,自虚无始。这个阵,动用的就是万物的根本,也是一切万法的根本。”  

                “你为什么要列这个阵?” 

                “为了我自己。”无名回答,没有一丝犹疑:“出于一个私心的目的。” 

                “听说,当年‘他’为了列诛神阵,受了极重的反噬,足足修养了五千年之久。” 

                “有益自然有损,乃是天地依循的道理。” 

                “他和你一样,列阵也是为了私欲。你呢?列阵诛神是为了什么?”只能灭于此阵的上古神众已经所剩无几,无名要对付的会是哪个?  

                无名摇头,说:“你误会了,我这个阵不是为了伤人而列下的。”  

                “无名,你究竟……” 

                “他来了!”无名突然抬头。 

                “谁?”苍泪吓了一跳,跟著他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洞顶。 

                无名再次闭起了双眼,仰头朝上,嘴中说著似咒语又如音律的话语。  

                苍泪不由后退一步。 

                阵法开始催动,地上咒文化为阵阵光芒,将无名包围其中。 

                那光芒由弱至强,竟在半空形成了两道虚像的人影。 

                “师父!”衣袂飘扬,神情冷漠,不正是寒华! 

                而对立的那个人…… 

                原来无名指的是他。  

                只看著二人先是交谈,而后开始交手。  

                “不要去。”无名的声音自阵中传来:“这一战势所难免,你就不必介入了。” 

                苍泪刚踏出的脚步滞了一滞,思索再三,还是收了回来。  

                去了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无名这里还有太多的事有待明了。 

                “我师父会胜吗?”  

                “虽然你师父法力已经高于往日,但对手诡计多端更甚当初,想要分毫无损地得胜,是绝不可能的。”无名像他一样仰首上望,神色有些凝重:“更何况他手上有多少的诛神法器,用的哪一种我们更加不知道,鹿死谁手,实难断言。” 

                “就算诛神法器尽出也未必伤得了我师父,就算他再狡猾,以师父的敏锐,也不会吃亏。”苍泪神情笃定地说。  

                “我不这么看,以他的为人,平时绝对会隐藏一部分实力。他现在下了决心要跟你师父一决生死,就不会再心存顾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你一直看见的那个样子了。”无名轻轻谓叹:“果然,一切都在朝著这个方向发展了。”

                “无名,你和我师父……”他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师父在几天前突然变成了另一种性格,而在那一夜醒来以后,居然又会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冰冷无情的师父? 

                “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由于特殊的原因,寒华爱上了我。”在光芒飞舞间,无名的笑容凄凉而美丽:“可惜,我始终拘泥于世俗的观念,以及心中的不安拒绝了他。直到后来,我终于向自己承认,我早已对他动了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他忘记了一切,变回了这个无情无爱的寒华。而我,则永远地失去了他,苟活在这世上,日夜受著无尽的折磨。” 
              


              32楼2006-08-09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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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怀疑你的说法,但,以我所认识的师父,不像是会为情而动的人。”他觉得蹊跷,无名所说的一切,不像是真的,反倒像一种被设计的情节。 

                  “苍泪,你很聪明,比我要聪明得多。你猜得不错,那是一个诡计,美丽而残忍的诡计。你师父并未对我动情,只是中了别人的计谋。而我,直到最后一刻,最后一个知道了这件事。”无名凄然一笑:“幸好,寒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一切不过变回了原来。” 

                  苍泪舒了口气,舒完,才觉得这么安心很不应该。 

                  “一切变回了原来,那你呢?”师父或许是不会记得,但无名…… 

                  “我?”无名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空中飞舞著的那个白色身影:“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死了,在三百年前,或许更久以前。直到你带来了寒华,那个曾经为我可以倾尽所有的寒华。我才知道,早就应该消逝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等了三百年。其实,我一直不甘心,我想再见他一面,和我的那一段情真正告别。”  

                  “师父他变回这样,是因为你?”他是对师父下了什么忘情的符咒,师父才会一觉醒来,又变回了从前。 

                  “这个才是寒华啊!那个爱上我的,始终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影子,我们常常在做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的梦,不是吗?”  

                  那么,最不幸的,从头到尾,只有无名……  

                  ……我终于向自己承认,我早已对他动了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  

                  “你又何必为我难过?相守一世,也未必能相悦一时。你的双亲,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我才知道被所爱之人背弃的痛苦。”那痛,夜夜痴缠,无一刻得以停歇。爱得越深,痛越彻骨。

                  最可悲的,是连怨恨也做不到……  

                  “既然你懂,为什么始终不肯原谅他呢?他那么做根本不是源于爱,他连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明白。他只是习惯了去怨恨,从不知道失去的已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到最后,他一定会后悔的。”  

                  “不,我不相信。他那么残忍,那么一手颠覆了一切,夺去了所有。我不相信你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他。”苍泪的神情转冷。  

                  “我感激他,也可怜他,并没有怨恨过他。一直以来,一直如此。”无名微微一笑:“要不是他,就不会有这段情,要不是他,我又怎么才能再见到寒华?”  

                  “我不会,万年的仇怨,又怎么可能泯灭在谈笑之间?”  

                  “我们的命运,尽皆源自于他,这是不容改变的。何况,他心里的苦,也不比你我要少,让他这样活著,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苍泪不语。  

                  “苍泪。”无名终于将目光转了过来,首次与他正面相对:“替我……向寒华道别。”  

                  说完,他平举双手,双目合上,空中人影正在此刻合而乍分,同时化为一片光幕,没入虚空。  

                  阵中吹过一阵异风,无名的发与衣衫飘扬而起。  

                  “无名!”苍泪惊异地望著这一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催动阵法。  

                  “不是无名。在许多年以前,我姓连,我叫做连玉。”  

                  话音刚落,无名及腰的长发齐肩被光芒斩断,却没有坠落地面,反而和空中飞舞的光芒混杂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空间,把无名和阵式包围其中,阵外的人再也看不见里面在发生什么。  

                  苍泪怔怔地看著。    

                  那片光芒,金银相混,烁烁生辉,极是壮丽……

                  “无名!”一声惊叫响起。  

                  眼角黑影闪动,苍泪直觉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  

                  “无名!”他用力想要甩开苍泪的手臂。  

                  “你想害死他吗?”苍泪牢牢地抓住他,沈声喝骂:“阵式已经发动,你根本闯不进去的。”  

                  “可是……无名他……”他的腿一下子软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没有绛草了,这世上的最后一株也已用尽了,无名……”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说不上为什么,苍泪隐约察觉到了无名的用意。  
                


                33楼2006-08-09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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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08: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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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什么!”惜夜挣脱他,自己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施法制住我?明知道世上已没有绛草,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  

                    “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何况,我并不认为无名希望那样。”苍泪的目光有些冰冷,那冰冷与他一向带著稚气的形象相距得太远:“不论无名在做什么,这都是无名自己做的决定,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惜夜,不要太任性了,有些事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惜夜用陌生的眼光看著他。  

                    “我错了。”下一刻,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得苦涩又嘲讽:“我本以为你是她的儿子,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其实,你们都一样,一样的血脉注定了一样的性情。”  

                    苍泪眉头一皱:“你说什么?你是在说谁?” 

                    “为什么别人都该为你们的愿望作出牺牲?你们可曾想过别人的心情。”惜夜把脸转向光幕,似是在喃喃自语:“无名,我们都是傻瓜,总是一个劲地追在遥不可及的奢望之后,徒劳地想抓住什么。你看吧!别人只当我们是个笑话,他们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永远是理所当然的。”  

                    “惜夜,你到底是什么人?”苍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对于你们来讲,我们只是污浊的,无用的凡人。你们是神,你们可以任意决定所有的事。你们从来不懂得珍惜我们的心意,对于你们来讲,我们的情不是无用的试炼,就是消遣的玩物。你们不屑!你们讥讽!”  

                    他用力甩开苍泪的手,脸上尽是决绝的傲气,那傲气,让苍泪的心为之一凛。  

                    “你不要胡说,我从没有那么想过。”  

                    “真的吗?”惜夜站得笔直,眉往上挑:“你们冷血的水族,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情,寒华根本就配不上无名。”  

                    “你要去哪里?”  

                    “我去杀了他。”惜夜没有停下脚步:“我偏不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宿命。”  

                    苍泪想追,却又放心不下阵中的无名,两相权衡,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因为,惜夜的那种决绝与傲气,实在太过眼熟,也太过骇人。    

                    若是放任……一定会出事的……同一时刻。  

                    一青一白,乍合而分。  

                    “几日不见,叔父的法力大胜往昔嘛!”虽然笑得轻松,但他的心里可不只是惊讶那么简单。“我道叔父怎么会说出对决的话来,却原来,您早就有了打算的。”  

                    寒华轻轻拭去颊上血丝,也不答话。  

                    那人提起衣袖,看著那划破的口子,啧啧摇头:“若差上分毫,我这只手可就惨了!”  

                    寒华五指疾张,冷冷说道:“我不只是想要手臂。”  

                    那人眸色一暗,笑意更浓:“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想要告知叔父。”  

                    寒华微皱了下眉。  

                    “叔父先别生气。”那人的眼光极之敏锐,已经看见了寒华这小小的表情变化:“事关炙炎神珠。”  

                    寒华也笑了,却是让人冷到骨髓里的那种笑容。  

                    “你总是在玩攻心之战,未免有点无聊。杀了你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去找,或者在你魂魄消散前,我总会有办法让你开口说出来的。”任那人再深的城府,也有点笑不出来了。  

                    “寒华,我尊称你为叔父,是因为念在当年的情分上。论修为,你我最多平分秋色,你真以为我是怕了你不成?”  

                    “你根本就不配这么称呼我。”  

                    “好个无情无心的寒华啊!难怪当年在长白山上,你能够眼也不眨地杀了那位公子。”  

                    寒华的眼角忽地一跳。  

                    “对了。”那人张开折扇,随手轻扇:“那位公子叫什么来著?有不少年了吧!连我都不太记得了。”

                    “连无瑕。”原来是他!竟会是他,怪不得……似曾相识……  

                    “对!对!连公子!”那人在掌中轻击著折扇:“正是那位无瑕公子。”  

                    寒华不由低头,白衫上,点点银光。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别时尚年少,再见已白头。  

                    你若真的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会找著你……  

                    ……哪怕是等上千年,万年或是永远……  

                    ……从此,天上人间,怕不得再见……  

                    空茫中,似有一人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寒华失了神,只是一瞬。  

                    一瞬!  

                    足够了!  

                    寒华,你终究……  

                    玉骨折扇化为利刃,千万剑光,漫天而来。    

                    寒华惊觉,剑光及近,以他的身手,也只来得及侧身闪避。


                  34楼2006-08-09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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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渊的脸色有些发青。  

                      “你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打击。”惜夜看见了,只觉得好笑:“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就觉得,你根本不配和无名放在一起比较。”  

                      “为什么?”  

                      惜夜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远去:“只要看这一点就知道了,要是我爱上了无名,他绝不会要求我为了爱而剜出自己的心。”  

                      太渊的脸上霎时一阵青白。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说自己深爱著她,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依稀看见惜夜在摇头失笑。  

                      太渊平日里总像面具一样戴在脸上的潇洒自若早已不知所踪,整个人看来如同森罗使者一般冷历阴沈。

                      他望著惜夜离去的方向皱眉,犹豫了好长的时间,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苍泪缓步走到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俯首拾起了明显被遗弃的折扇。  

                      白玉为骨,丝绢做面。  

                      一株素心兰娉婷于上。  

                      他静静地倚靠在冰石之上,远远地望著前方自己耗尽心力,费时百年布下的巨大阵型。  

                      再低头看看斜过整个胸口的淋漓伤口,带著微笑。  

                      白色的衣角进入视线。  

                      他费力地抬头,因为炫目的光线而眯著眼。  

                      有一双乌黑清冽的狭长凤眼正望著他。  

                      “寒华。”他的声音几如一阵叹息。  

                      寒华低头看他,先是伤口,然后是清雅的眉目。  

                      最后,他半蹲下来,单膝跪到冰面上。  

                      “惜夜真是傻……就算是见著了,又如何呢?不过就是徒增伤感而已。”无名苦涩一笑。  

                      “这个阵,是逆天返生之阵?”寒华环顾四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列这个阵不但会耗费无穷的心血,更要时刻受到逆天之力的反噬,何况你本来只是一个凡人,这么做太不自量力了。”  

                      “没关系,反正我命中注定了要消逝在这个轮回之中,能为大家做些事也好。”  

                      寒华伸出手,把他半搂到了怀里。  

                      无名一惊,怔怔地望著他。  

                      “你不是说过希望死在我的怀里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无名轻轻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使你们这么地执著?情爱,究竟是什么?”  

                      “寒华,你不需要明白,在你的世界里是没有那些东西的。”无名半闭上了眼:“谢谢你仍然愿意来见我一面,这就足够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你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无名费力地抬高视线,费力地朝他微笑。  

                      这个和自己的命运纠缠了三百多年的凡人,笑起来有一种空灵脱俗的美。  

                      “寒华。”他慢慢合上了双眼:“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到了今天……”  

                      还没有来得及讲完,十分突然地,抱在寒华怀里的身影,化为了一阵星屑,一泓湖光,就这么地消失了。  

                      寒华站立起来,松手放开那件蓝色的,已然空荡无物的衣袍,任它落到了地上。  

                      欲寻无踪,神魂已远。  

                      这一次……  

                      衣袍下有一物烁烁生辉,隔空招来,是一颗珠子。  

                      如红莲,燃重生之火。  

                      炙炎神珠?  

                      这一次……  

                      ……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37楼2006-08-09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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