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买一份是要给阿芳的吗?”
阿芳?谁啊?
“谁?’
“阿芳阿——”任萌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老觉得最近心里地里好像挂着事,原来是她忘了跟他介绍阿芳了……十几天前想着要告诉阿芳有关文诚熏的事也是今天才想起来也好,趁文诚熏也在——
“阿芳?阿芳?阿……你躲在那干嘛?文诚熏请你吃东西,快过来呀?”
我……文诚熏指着自己,那份是他自己要吃的也!
算了,他只能大叹自己倒霉。眼睛随着任萌萌飘到阿芳身上,他看到的是位瑟缩颤抖的娇弱女孩。
“不用了,鸡排给她,我走了。”他太有自知之明了,那个叫阿芳的是在怕他,如同其他的人一样。
“不行。”任萌萌倒是坚决得很,硬是将阿芳拉了过来。“这是文诚熏。”她热烈地为彼此介绍着。“这就是阿芳,上回你吃的寿司就是她做的。
阿芳不敢抬头,低声道:“你……你好……”
文诚熏呼出一口气,颇有叹息的意味。
“你好,上回的寿司很好吃,谢谢。”他已经尽量将声音放柔了,无奈发她还是害怕。
“不……不客……气……”阿芳无是不敢抬头,直直望着任萌萌的鞋子的,和发现——“希如,你鞋带松掉了。”
任萌萌低头一看。“真的也!阿芳……”
话没说完,阿芳早已蹲下身为她系紧鞋带。
这一幕可让文诚熏看傻了。
“你是你的佣人?”他指着阿芳问道。
任萌萌摇头。“不是。”
“那她为什么要替你绑鞋带?”
“因为我不会绑鞋带呀!”她觉得他问得好白痴。
文诚熏睁大眼,嘴巴不自学地张成O字型。他俞来愈相信任萌萌是从小学一年级跳级上来的。
猛力拉起阿芳。“你不用帮她绑。”他喝道,吓坏了阿芳。
等阿芳站定后,他放手转而拉着任萌萌。
“这小不点交给我,你去上你的课。”他决定好好教她何谓“生活必须常识技巧”,而一切——就从绑鞋带开始。
莫名其妙被人拉到操场旁的树下,以火爆著称的任萌萌自然是开炮了。
“你神经啊!阿芳在帮我绑鞋带,你挡个屁!”她抬高鞋带松掉的右脚。”你看,现在怎么办?”她问得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她对自己“长到十八岁还不会绑鞋带”这件事有丝毫愧对国家栽培的感觉。
“看着。”文诚熏蹲下身,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蹲屈的左膝上,完全不怕她鞋底的污泥。“我现在教你绑最简单的蝴蝶结。”
红潮爬上任萌萌的小脸,不是因为酷夏的烈阳,不是因为气愤,而是羞怯。
他这样……好像……
她觉得自己像仙履奇缘中的仙杜瑞拉,而他——就像王子一样。
“……这样……再这样……你看清楚了吗?”文诚熏抬起脸,看见她眼睛闪烁出幻想的光芒,神游太虚去也。
“喂,小不点,你在发什么呆!”他敲她一记爆栗,将她敲回现实。
小不点?!“我告诉你多少次不准叫我小不点!”
文诚熏耸肩,直接坐在地上。“有别人叫你小不点吗?”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只有你敢!”任萌萌恶狠狠地瞪他。心里突然泛起一抹释然,只是一向精心的他并未察觉,他潜意识地松了口气。
“‘小不点’这三个字是我专用的。”
“只有你那么没品!”她哼道:“净往人家缺陷挖,不是英雄好汉。”
“那些自称英雄好汉的都已经做古啦!别忘了我是个混混,是个坏孩子。”
“少假!”任萌萌不喜欢听他自贬的话。“你少说那些狗屁话,本姑娘才不信你那套。能成为全校最大条的人不会笨到哪里去,你只是不想听大人的话,好好念书而已。”标准的叛逆期症候群。
文诚熏又敲她一记敲头。“用心学绑鞋带。”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样,但心里却有另一波思潮。
不能否认小不点说的话,她一点也没说错。他不想按着父母的期望走,他想自己走他的人生,他已经为自己立下目标——他要念军校,而父母则一味让他考名校,所以叛逆加上性子烈、身手不错,因缘际会、阴错阳差让他成了老大,从此被视为标准的坏学生、坏小孩。